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95章 驚夢(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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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炎三年八月,即位僅三年的高宗趙構在苗、劉兩軍的脅迫下於鳳凰行宮退位,三日後,太後孟氏抱三歲幼兒趙芳垂簾聽政,改年“明受”。
    同年九月,各地聯兵聞訊後紛紛起兵勤王。駐守平江的張浚,率先與駐守建康的呂頤浩聯係,起兵反正,同時,積極聯絡韓世忠、嶽飛、劉光世三大將,兵合一處,挺進嘉興。
    苗、劉聞訊大驚,立即扣押留守杭州的韓世忠妻子梁紅玉及其幼兒韓彥直。白衣宰相朱勝非為報韓世忠當日收複南京歸德府,助己拜相之德,私放梁紅玉出城。梁紅玉懷抱幼兒,執孟太後令出艮山門,夜行至嘉興南湖煙雨樓,傳韓世忠火速進兵以“肅清陛岩”。韓世忠見後顧之憂已去,大喜,立刻點將擂鼓,連夜挺兵至海寧硤石鎮。
    勤王軍一路所向披靡,不日攻克臨平苗軍防線,進而突破城北得勝壩防線,囤兵餘杭門(今武林門)下,與劉軍隔城對峙,杭州城成甕中捉鱉之勢。
    鳳凰山,睿聖宮。
    山映斜陽天接水,雲樹弱柳繞堤沙。
    山,還是那重巒疊嶂的山,水,還是那溫潤如玉的水。鳳凰山上宏大而燦爛耀眼的鎏金房頂以及五彩斑斕的彩繪建築足夠威嚴地張揚出顯赫的皇家威勢,而這宮闕,卻已不再是當日金碧輝煌,燭火明媚的殿堂。
    睿聖宮不是趙構巍峨莊嚴的崇政殿,也不是太後端莊華貴的慈寧宮,更不如是我雅致精巧的蘭馨殿。它隻是琉璃金瓦,屋簷重重的鳳凰行宮裏一座不起眼的冷宮。冷到除了宮門外說不上森嚴的看守,偌大的宮殿裏隻住著退位的趙構以及當日執意跟來的我,真正人跡罕至,鳥獸不渡。冷到夜夜陪伴的,隻有枯藤老樹昏鴉,隻有夜雨聞霖腸斷。
    我手中端著一個做工粗糙的青瓷小碗,整了整因在廚房勞作而略顯淩亂的衣衫,輕輕地扣了扣西廂的木門。
    “進來。”屋子裏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聲音低啞,卻古井般波瀾不驚。
    “陛下,喝點粥吧。”我將碗輕輕放在他麵前的小幾上,順手沒收了他手中並沒有翻動幾頁的一本線裝書。
    “我已經不是皇帝了。和你說了多少次,叫我構。”趙構將失神的目光收回,皺了皺眉頭,不悅地看了我。
    “是。構。”我玩彎了彎嘴角,看著他執拗而認真的表情,忍不住漏出一絲淺淺的笑意,語氣卻學著足了他適才的波瀾不驚。
    他衝我挑挑眉,似乎不滿意我的平淡。轉頭看了看我擱在桌上的碗,剛要抬手,目光卻疑惑迷離了起來。
    “隻有這個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韓將軍接我們出去。”我頓了一頓,換了一口長長的氣,“今個守門的侍衛都跑光了。倒不怕他們再監視著我們。前日聽士兵竊竊私語,韓將軍的隊伍到了杭州城外了,怕是宮裏頭這會自顧不暇,也沒空管我們飽暖了。”
    趙構靜靜地聽我說完,抬手拿起碗,優雅細致地將粥喝掉,隨手接過我遞過去的帕子,輕輕地擦拭。
    “你的?”帕子滑過他的鼻尖,他神色一滯,目光再一次迷離了起來。
    “恩?”我不經意地抬眼,卻見自己也在失神中錯拿了自己日常用的遞給了他。
    “給我。”早熟悉了這個時代的男女做派,我微紅了臉,嬌嗔了一下,起身便要奪回。卻不驚覺這一刻,果真不再把他當成高處不勝寒的皇帝。
    他身子一閃,早避過我的雙手,連日蒼白的臉上竟也浮現出淡淡疏疏的笑容,漸漸地笑意盈盈。
    “啊!”我轉身撲了個空,身子一僵,無處著力,竟直直地向後倒了下去,嚇得我忙閉上了眼,不忍想象自己與地麵親密接觸後花容慘淡的臉。
    忽然間腰枝上攀上一雙修長柔軟的手,綿綿地貼著我的衣物,將我的身子用力一拉,我頓時跌入一個散發著淡淡龍涎香的懷抱裏。
    “悠悠——”耳畔響起一聲軟軟糯糯的低喚,熟悉而又陌生,我的身子一顫,竟忘記了掙紮,霍然睜眼,正對上趙構那雙泛著層層春水的眼睛。
    來不及找回自己的大腦,唇上一涼,他的唇已惶惶欺上,輾轉碾壓,如蜂吸蜜般恣意擷取唇上的甘甜。我“啊”的一聲,微一發聲,他的唇便勢如破竹般欺了進來,再不肯退出,久久地與我的舌頭癡纏了起來。直到兩個人都無法再呼吸,他才戀戀不舍地鬆開我的唇,雙手緊緊地環住我的腰,定定地看著我。
    我的身子扶風弱柳般倒在他的懷裏,太多的震驚,太多的疑問,讓我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叫我……”
    “悠悠。”他爽朗地接過我的話,一改這幾日陰鬱不定的心緒。
    “你知道!”我驚叫了起來,渾身一抖,不由得發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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