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9章 遇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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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就發現自己的安穩日子算是過去了。以往那種閑看雲收處,偶嗅春花香的日子再不會有了。果然是人怕成名豬怕壯。前世還挺羨慕那些明星呼風喚雨。出入都前呼後擁的,要多氣派有多氣派。現在我一不小心就成了宗府的大名人,才知道眾星捧月的感覺也不是那麼舒服。這天一早,宗澤便在早餐時展示了一下我的成名作。當時府裏的所有丫鬟,家丁都在花廳伺候著,不時對我投來好奇的眼光,畫眉等一幹平日裏便交好的丫頭們更不時投來足以殺人的目光,頗有小妮子竟然深藏不露,看待會如何收拾的意思。我隻有暗暗搖頭,這出頭鳥怕是在任何時代都不好當,從此以後,我怕是要多災多難了。自此之後,我在宗府又義務增加了一個事情:免費替那些還有親眷的丫鬟、家丁們代寫書信。連夫人見我之時都不勉就此事多問了我兩句,到是喜我練了一手好字,讓我幫他抄寫佛經。反到是宗澤,命人來告訴我,書房裏的書任由我翻閱,一心要將我培養成才,隻恨我不是男兒身。
這一陣的雞飛狗跳,又要抄寫佛經,害我沒在第二天有機會讓吉青帶我去見嶽飛。又一次與這千古一將成失臂之交,心下極為懊惱。臉上免不得露出不快之意,別人都還罷了。到是夫人房裏的碧荷不時地陰陽怪氣:“莫不是靠幾首詩詞,便以為攀了大人的高枝,身子也嬌貴起來了。還不是個正經主子呢,擺個什麼臉!”
我心想著這幾日風頭日漸,難免著讓府中舊人心懷不滿,若是真和他們吵,便好似降低了身份一樣,我本和他們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當下也隻有打落牙齒望肚子裏吞,反倒是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曲意說笑。
這一日,好不容易趁夫人去南華寺進香還願,我得了個空,趕緊讓小廝捎了個口信給吉青,讓他八百裏加急地趕來接我。
午後的天空格外碧藍通透,雲淺淺,風剪剪,倒讓我突然想著偷得浮生半日閑,心情愉悅。
吉青一陣風似的便進了來,我還沉浸在快樂的心緒裏,驚喜地叫道:“這麼快啊。”
“悠悠叫我,為兄能不快嗎?”他倒是回我個寵膩的笑容,看著我的驚喜,眼睛陡然一亮,頓時星燦如辰,照耀得滿室生輝了。他順手拉了我就往外走,留下一堆家丁、丫鬟在那掩嘴偷笑。
“吉大哥,我們怎麼去啊?”我心下大窘,看著他的神清氣朗,心裏卻又甜孜孜的。我突然想起嶽飛和我說過,他們所屬的軍隊正駐紮在東郊,總不至於走去吧。
“呶。”他用手指了指旁邊,好笑地看著我。
“馬?”我興奮地叫了起來。在21世紀,我隻有在去西藏旅遊的時候才花10塊錢騎了次馬,看上去不怎麼高大英俊的馬騎上去才知道到有多少恐怖,那種無法由自己控製的懸空感覺讓我沒有任何的安全感,這還是有牧民牽著我才敢讓馬慢慢帶我溜達了一圈。縱如此,我也還是坐在馬背上絲毫不敢動一下,身體僵硬如木頭一般。若是讓我自己騎?我都不敢想象。
我隻有失望地對他搖搖頭:“我不會。”
“沒事,有我呢。”吉青衝我笑笑,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樣。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抱起我,把我放在了我馬上,我驚叫起來。慌忙拉住他的手臂,死死不放。他揶揄地笑了笑,沒有甩開我的手,反倒是很快活地任我抓著,絲毫不以為意。自己一個鯉魚打挺,雙腿一蹬,連馬鞍都不用踩,直接飛身躍上了馬,坐在了我的身後,生生讓我整個人落入了他的懷中。
我看呆了,頓時忘記了害怕,用崇拜地眼神看著他:“吉大哥,你好帥啊!”
誰知這一說,反倒把他鬧了個臉紅:“你誇人總這麼直接嗎,丫頭?”半晌,他才冒出這麼句話。
我嘿嘿一笑,把整個人都靠近他的懷裏,就像係上安全帶一樣,鬆了口氣。他的身子明顯一僵,一聲一吭,便策馬而行。
和他一路前行,我這才弄清楚,宗澤素來清貧,府邸也不似其他大官一樣鋪張奢華,僅處於詠華街一隅,因不處於鬧市,故此平日裏人跡罕至,甚至讓人覺著冷清。
吉青一言不發,突然舉起馬鞭,一抽,馬頓時撒開四蹄,向前狂奔。不一會兒,便出了東門,直奔東郊而去。
我嚇得整個人便直往他懷裏鑽,兩隻手緊緊抓住他的手,絲毫也不敢放鬆。他見我如此,更加哈哈大笑起來。左手持韁,右手繞過我的腰,把我護住。
約莫半個小時,他才漸漸停下馬蹄,我才舒了口氣,整個人都癱到在身上。半晌,我才發現剛才一直如此巴著他,情形比較曖昧,雖然此時隻是十三歲的稚齡,臉上也不免一紅。抬頭看他,他卻癡癡地盯著我的臉看。我不敢驚動他,隻做不知道,兩眼往四周看去。
眼前風景秀麗,山清水秀。遠處山巒如聚,掩映在藍天綠水之處,縹緲隱逸,讓人如臨仙境。天空裏偶爾掠過一群群的野鳥,排成各種形狀,甚有野趣。微風過處,池塘邊的蘆葦隨風而舞,蒲柳之姿,竟生出百媚千嬌。草色青青暮色新,看得人都醉了。
吉青把我抱下馬,我腳一軟,頓時就倒下了,原來是頭一次在馬背上坐得久了,腳竟在不知不覺中麻木了。
我無奈地看看他,他隻輕輕笑笑,絲毫不以為意,輕輕把我抱起,雙手化指,在我的腳環處按摩了起來,神情專注,旁若無物,頓時,一股強大的指力從腳環處直往裏鑽,似乎有一股內力從他手上源源不斷而來,不多一會,腳上的酥麻感漸漸散去。心中一陡,一股暖流緩緩從丹田升起,經他的手一推,頓時蕩漾開來,全身暖暖的。我的身邊從幾何時,從未出來過這樣一個男人,念我所想,隨我之意,給我溫暖,便是向我示好了一年的範淩,也一直走不進我瀕臨幹涸的心靈。與其用鮮花和甜言蜜語來獲取好感的人,在我心裏,倒不如無聲無息,來急你所急的人來得有安全感,不是嗎?
他伸手在地上摘了一朵淡紫色的野花,撫過我的頭,將野花擦在我的鬢邊。我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摸,問道:“好看嗎?”
他一抬頭,正對著我的眸子,我怔怔地看著這張英氣逼人的臉,四目交接,再也沒有移開。天仿佛在這一片便徹底地寂靜了下來,連空氣流動的聲音也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