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8章 初見(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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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我可找到你了。”突然,管家宗伯氣喘籲籲地跑到我麵前,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經找尋了我許久。
    “什麼事情啊。”我奇怪地問道,“這麼晚了。”這個時候,不要說是闔府上下,整個卞京城都應該是睡著了吧。
    “大人叫你去書房呢!”宗伯搓了搓手,借以驅走身上的寒冷。
    “這時候去書房。”我疑惑道,不知道大人這時候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把我叫走呢。突然我大驚,“不好,我的詞!”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寫出那樣的驚世之語,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世界裏,當然是被驚為天人了,也難怪大人會連夜把我叫去。
    我轉身扔下吉青,趕緊朝書房跑去,自古以來,因妒生恨的例子太多了,俗語有雲,槍打出頭鳥,古人的圈子也就這麼大,謠言四起隻會讓人死得更快,在這個亂世裏,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心想這一次希望不要死得太慘。
    “悠悠慢點。”見我慌張,吉青連忙也快步跟上。
    越到書房,我的腳步越是磨蹭,幹脆在書房外麵園地轉起了圈。看的吉青在我身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雙手抱胸倚在欄杆上閉目養神。害我在心中早把他罵了個十八遍。
    “悠悠在了嗎?”裏麵的宗澤想是聽到了動靜,朝外麵喊了一聲。
    我見再也躲不過了,心想早死早超升吧,隻好順其自然,該來的總是無法躲避,便硬著頭皮便往裏進。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劉胡蘭將生死置之肚外趕赴刑場,董存瑞大義淩然舍身炸碉堡,邱少雲強忍火燒慷慨赴死……
    “撲——啊——”我心不在焉地走著,腳下不留神,一不小心踩在了裙邊上,恰好一腳正要跨過門檻,身子不穩,往前一撲,就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疼得我呲牙咧嘴,眼淚都差點下來了。吉青在一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收起那副閑散的表情,一麵忙將我扶起,一麵抱拳向宗澤問好。
    我雙頰微紅,訕訕地衝宗澤福了一福,問過安之後,便苦了一張臉矗在那兒。
    宗澤到是不以為是,揮手示意我到他跟前,晃了晃手中的那張紙,問道:“這可是你寫的?”
    我抬頭一看,正是我寫《沁園春。雪》的那張紙。我本來想誠實地回答,轉念一想,若是他問我毛澤東是何許人也,非仰慕人家才高八鬥,請人家出山,我到時候到哪裏去給他變一個才子出來?事情到了這份上了,我也隻好點頭,心虛地承認那是我的拙劣之作了,雖然詞並不是我寫的,但字的確是我的啊,我也沒算說謊吧。心了隻希望毛爺爺他老人家在天有靈,大人大量,千萬莫要和我這小女子計較。
    “正是悠悠隨意一寫,忘記收拾了,不想老爺今天就回來了。”說話聲音越來越下小,堪比蚊子,就怕他聽出我的心虛來。
    “哦?那你可否再吟誦一遍給老夫聽聽?”宗澤頓時來了興趣。
    感情他是不相信這是我寫的啊,我隻好顧做深情並茂地吟誦了一遍。朗誦可不是我的強項,我瞧著吉青一臉的壞笑,就已經知道我的朗誦水平有差勁了。也是,那麼氣勢磅礴,氣吞山河的一首詞,從我這櫻桃小口出來,多少成了繞指柔,氣勢頓時弱了很多。
    就如此,吉青還是掩不住眼中的不可思意,仿佛是見了鬼似的盯著我瞧。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宗澤卻沒有笑,也沒有詫異,隻是呆呆地站在窗下,半晌,才從嘴裏吐出這麼一句,滄桑悲痛,讓我聽了也為之一顫,和詞本身所表達的意氣風發之調大相徑庭。
    “詞是好詞,你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胸襟,實在難得。怕也隻有當朝金大人的李夫人能與之想當吧。”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句。
    李夫人。我腦子飛快轉動,莫非他說的夫人是李清照。我不由問道:“可是李清照夫人?”
    他點點頭,說道:“想不到你也有所耳聞。昔日甘羅十二歲被秦皇拜相,今日悠悠年方十三,便有如此經世之才,長江後浪推前浪,老夫欣慰啊。隻可惜了你是個女兒家。若你身為男子,老夫定向朝廷舉薦,讓你為朝廷分憂啊。”他歎了口氣,繼續道:“隻是江山如此多嬌,引的何止是無數英雄呢,更怕周圍多少豺狼虎視眈眈我大好河山啊。”
    頓了一頓,他又道:“隻是怎麼能寫唐宗宋祖,稍遜風騷,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我趕緊回答:“這是筆誤,筆誤,是唐宗漢祖,漢祖。”我慌忙擦一下汗,就說哪裏有問題啊,差點就把自己害了。
    “這就是了。那,成吉思汗又是什麼意思?”難得他一副謙虛的樣子。我真想撞牆。
    “這……這……,這是蒙古語言,就是,就是武夫、勇士的意思。”說著,我故意朝吉青看了看。
    “果然好詞啊。”他頓了一頓,“你可否就已窗外此情此景為題,當場吟詠一番啊?”
    阿門。嚇我一跳。幸虧他挑了個最普通的題目,從古至今,古人寫雪可是寫爛了的。不過我得從北宋以後去找啊,省得又露餡了。有了,我想到南宋盧梅坡所做《雪梅》二首之一: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這是當下吟誦一番。
    房間裏死一般的寧靜。我看看宗澤,茫然地對著窗外的大雪出神,而吉青,亦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我。看來文化的殺傷力就是不一樣啊,我得感謝從小將我教育大的語文老師,當年拚了命地逼著我背古詩,莫非也料得有今天?這可是讀書時都被選到教材裏去的,能差到哪裏去嗎?
    “看來我真在死屍堆裏檢到寶了!”宗澤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揮揮手示意我下去,我忙舒了口氣,今天這沁園春風波終究是過去了。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向吉青示意,記得明天帶我去看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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