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的骨與血 第四十章 地獄中仰望天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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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人已躺在狹小的囚室內。
頭頂一扇小小氣窗裏透出幾點夜色茫茫,看不見星,看不見月,隻有暗淡光芒微微映下。風鳶夢靜靜地睜著眼,不用起身也能感覺得出身上纏繞著的沉重鐵鏈。她臉上的表情空洞而麻木,仿佛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也不想。
門外隱約傳來說話聲。
“喲,看樣子被打擊得很厲害呢,就這麼把她放在這裏沒問題嗎?”
“……木蝶枝,你很閑?”
“啊啦,啊啦,還好啦!不過是在酒會開始前偷點閑而已!喂,用不著拿這麼恐怖的目光瞪我吧?”
“算了,你這人……看好這裏,出了事也就不用活著見我了!”少年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威脅。
門外傳來低沉而恭敬的應答聲:“是!”
良久,木蝶枝的聲音再次響起,依然滿是戲謔卻帶了一點認真:“……我說,風,你是真的恨她嗎?”
沒用回答。
隻有足音逐漸遠去,直到門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狹小的氣窗外,傳來夜空中呼嘯而過的風聲。
風鳶夢睜著眼,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虛空,漸漸地她的臉上勾起一絲嘲弄的笑容,一手撐著地麵,慢慢靠著牆壁坐起。
“嘩啦”,一道青光閃過,沉重的鐵鏈自她身上掉落。囚室一角,一個人影慢慢自空氣中顯現,青色的衣袍,臉上帶著青麵獠牙的麵具。
他走過來,俯身低頭,單膝跪下,恭敬地道:
“隱一參見主上,請恕遲來之罪!”
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悶哼,依稀有人倒下的聲音。然後是絮絮的開鎖聲,一人悄然推開囚室的大門。
門開了,漆黑的夜空外站滿了青衣麵具人。
風吹起,隱約竟有血的氣息!
今夜,在城南十裏外某個歸屬於集珠院名下的幽靜山莊內,隻聽一片人聲喧嘩,熱鬧非凡!
看那來來往往相互調笑的錦衣華服的公子小姐,端著酒杯聚在一起談笑宴宴的商家頭領,還有端坐在高高席上,一臉正經地欣賞歌舞表演的城中各部門的達官貴人,無一不顯示出這是一個高檔次、高水準隻流行在上層社會的酒會現場。
酒香飄散在空中,絲竹悅耳,歌舞清靈。
一名紫衣黑發的少女靠窗而立,一大盆青蔥的觀賞樹遮住她大半個身形,隻能見到那張清秀的臉龐上隱約帶著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那雙同樣是黑色的雙眸中神色清冷,雖在看,卻是不帶一絲感情,仿佛身處九天外的仙子俯瞰人間紅塵。她無聊地看著眼前的場麵,偶爾懶懶地打個嗬欠,就好像眯眼假寐的貓兒般優雅而慵懶,直到一個聲音自耳邊響起:
“很有趣不是嗎?看著這些人麵帶虛偽麵具的笑,看著平靜下的勾心鬥角,看著你來我往的試探和潛在水麵下的肮髒交易,人類,永遠都是這麼有趣!”
身邊,不知何時來了一名華裳俊俏的公子,水藍色的頭發用珠釵束起,一柄繪著山水的折扇半掩著麵,笑得兩眼彎彎,滿是諷刺和玩味。
那少女眯起黑色的雙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懶懶地仰著頭道:“似乎,閣下也是‘人類’啊……”所以,有立場那樣說的人應該不是你吧?
那公子愣了一愣,接著苦笑道:“的確是這樣啊……也許是看到姑娘美如仙子,故而恍然不覺自己人在塵世了吧!”說著狡猾一笑,麵帶戲謔地慢慢搖起折扇:“呐,不知在下可有這個榮幸得知小姐芳名?”
抬起眼,那雙透澈的漆黑雙眸直直望向華裳公子雙眼,仿佛一直望到了他的心裏。那公子臉上一僵,不覺小退半步,卻見眼前少女揚起一個了然的笑容:“在問別人名姓時不是先要介紹自己的嗎?”笑嘻嘻毫不遲疑轉身就走,很快在人群中隱沒那個淡紫的身影。
手持折扇的華裳公子呆呆看著那個背影不由再次苦笑:“還真是……”他沒有說完,摸一摸鼻子瞅準另一位花枝招展的貴族少女走去:
“喲,這位美麗的小姐……”
紫衣黑發的少女正是複姓澹台有著“貓”的稱號的澹台艾葭。
此時她無聊地四處張望,頻頻打著嗬欠從一個角落遊走到另一個角落,微微眯起的雙眸不動聲色地將一切收入眼中,偶爾閃現算計的光芒。
(奇怪,完全是正常的酒會,他們到底是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寒暄、握手、微笑!
帶著假麵具的某人和同樣帶著麵具的人彬彬有禮地交談。
(如果說那陰蓮小子真的被俘,會被關在哪裏呢?)
“對不起,小姐,此地不能通行,請回到大廳!”
微笑,向突然冒出來的兩名武功不弱的攔路侍者優雅示意,少女慢慢轉回嘈雜的酒會大廳,微微蹙眉。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大廳裏突然爆起熱烈的掌聲。隨著午夜的鍾聲敲響,專屬於酒會主人的表演時刻來臨。
集珠院名義下最著名的產業是琴行!
世人都知道,院中主人們善樂,來此酒會的各位大人們更多是衝著午夜由集珠院主事們親手演奏的名號:“天籟”的音樂而來。
在十三樓聯盟,能聽到五位院主親手彈奏的樂聲那是莫大的榮幸!更何況在今晚出場的是久已停手的院主“斷弦琴”!
燈光黯,燭火幽幽。
一掬白綾飄揚,隱約現出那端坐撫琴的絕美身影。
琴聲悠悠響起,帶著三分誘惑,在安靜的大廳中繞梁盤旋。
是為琴,何斷弦?
沒有聲音,甚至連呼吸也停止,仿佛不知何處飄來縷縷淡色煙霧,和著琴聲彌散,一種似睡非睡的感覺慢慢襲上心間,讓人……讓人——不對!澹台貓突然驚醒,右指狠掐進掌心,在神智為之一清的同時,那眼前的煙霧頓時散去,露出大廳內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的眾人。
琴聲依然在響,卻少了幾分誘惑,多了一絲徹骨的寒意。
眼看著躺倒在地上的眾人口鼻處漸漸淌出鮮血,澹台貓冷冷地站住原地,眼神平靜地看向那白紗遮掩的高台。
“怎麼……不去救人麼?還……真是冷漠呢……”
不知何處飄來低低諷笑聲,紫衣少女挑一挑眉,直接飛身上了高台,輕輕笑了。
她一手抓住飄蕩的白綾,就這樣一把向後扯去——
琴聲響,那彈琴的人是誰?
簾幕後若隱若現的人影,難道真的是那“斷弦琴”風鈴?!
……T_T……考研成績大失敗!啊,天啊,讓我被小說砸死吧!!!
話說,看我這麼慘的份上,多來點收藏或評論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