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車裏，關上車窗，打開空調。季潔把藍色的手機掏出，將耳機插好，撥通嚴成肅的電話。“是我，情況有變！……沒有貨，都是奶粉！……能確定，這批貨是經我手進口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碼頭上的岸。……原地待命。他是這麼吩咐的。……好，知道了。”
    收好電話，季潔用另一部手機打何洋的電話，還是關機。深呼吸，打開音響，頭靠在方向盤上。但願今天一切順利！北京，家，楊震……
    公安局桑氏毒品案專案組組長辦公室，嚴成肅語氣沉重地，“我們中計了！桑慕麟這是在挖我們的臥底！”
    “你能肯定？”程新民緊張地問。
    嚴成肅點頭，“看來他已經把桑家內部有臥底的事情透過去了……”
    程新民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內線，“小王，人走了沒有？……什麼？帶手機了嗎？……”他掛上電話，“人半個小時前就出發了，應專案組的要求，沒有帶任何的通訊設施。”
    “能截得住嗎？”
    程新民搖搖頭。
    “完了……”嚴成肅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撤出，必須讓梁彤馬上撤出！”他掏出手機撥號。“喂！是我！你馬上撤！”
    “什麼情況？”季潔緊張地問。
    “你那邊很可能是桑慕麟挖臥底所設的局！有一隊人已經過去了，沒有通訊設備，召不回來了，你很可能已經暴露了！”
    季潔深吸著氣，壓抑著從內心中迸發出的恐懼，“你說的，隻是可能。可我要是現在動的話，那就是一定了……除了我有二十八個人帶著槍等在那呢！”
    “什麼？你怎麼沒彙報清楚人數！”嚴成肅激動地。
    “對不起……我太緊張，疏忽了……”
    “你想辦法脫身！立刻！這是命令！”嚴成肅在辦公室內來回地踱著步，“貨的事情，我們另想辦法！畢竟還有何洋跟大曾在裏麵！你的人身安全目前是第一位的！”
    “嚴處，我不能撤……”
    “季潔！現在不是搞個人英雄主義的時候！”嚴成肅站定，“啪”地一拍桌子，程新民緊張地注視著他。
    “桑慕麟收了這裏所有人的手機，除了我的……”
    “什麼？”又是一個震驚，嚴成肅繼續問，“為什麼？”
    “不知道。也許是這二十九人當中屬我在桑家的職位最高吧……但不排除仍有其他人盯著我。”
    “我派人截住那隊人！”
    “沒用的！而且那隊人必須得出現！”季潔的聲音有些顫抖。頓了一下，她繼續說：“收手機，是在大家一起看了貨之後。當然，他們以為這就是那批毒品，可我躲不過去！如果警方出現，卻恰好能證明我的清白。以桑慕麟的精明，不會猜不到我能看穿這批貨的實質，畢竟這是經我手進來的東西，批號、貨號、箱號都對得上，唯一有差別的隻是存放地。相反的，如果警方走到半路又被截回去，你覺得我還有申辯的機會嗎？”
    “可我們不能拿你的生命安全來冒險！”
    “你跟來的那隊人交待什麼了嗎？有沒有說有自己人的事？”
    “沒有，不到萬不得以，我們都不會泄露你們的身份。”
    “那就好。我應付吧！放心！”
    “不行！你撤出來！”嚴成肅激動地，“這是命令！季潔，執行命令！”
    “那梁彤的血就白流了嗎？我的血也白流了嗎？這幾個月來的辛苦與努力就白廢了嗎？”
    “季潔！你冷靜些！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得為大局著想！”
    “我就是在為大局著想！”季潔不等他答話，掛了電話，隨後關機，把電話塞到駕駛座底下。她從挎包中掏出槍，打開保險，揣進西服外套口袋，推門下車。
    桑家別墅客廳，盧成孝從外麵走進來，在桑慕麟耳畔低語了幾句。桑慕麟點頭微笑，“繼續盯著吧。”他看了眼立在客廳裏的鍾，“時間差不多了，你去辦我交待的事吧。”
    何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一臉的茫然。
    桑慕麟站起身，朝何洋說：“你去叫下雨行，我們也該走了。”
    何洋點頭，轉身上樓。桑慕麟微笑著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