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洋不明所以，傻傻地愣住，季潔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桑總，小楠！怎麼這麼巧？”
    何洋立刻轉過身，迎上桑慕麟與桑小楠探尋的目光。
    “你們怎麼？”桑小楠不等父親發問，先道出心中疑惑。
    季潔笑笑，“晚上正好有個應酬，請宏發的李總吃飯，我想帶著克寶一起去。可他今天穿得休閑裝，第一天上班又沒備正裝。這不，幹脆給他買一套算了。”
    桑慕麟微笑著掃視他們二人，並未說話。桑小楠麵色稍慍地盯著何洋，“那你怎麼也跟著啊？”
    季潔樂了，轉頭盯著何洋，“說啊！我剛問你半天，你也不說。幹嗎非跟著我來啊？”
    “我……”何洋麵色發窘，看看季潔和桑小楠，又看看桑慕麟。
    桑慕麟微微一咳，止住何洋欲說的解釋，“梁彤，小寶呢？”
    “克寶啊，我把他關辦公室裏了，看資料呢！”
    “嗯，”桑慕麟點點頭，又轉向桑小楠，在她耳邊低語，“我讓何洋跟著梁彤的，別問。”
    桑小楠釋然地一笑，點點頭。
    “何洋，小楠想買幾件衣服，你陪她去吧。”桑慕麟笑笑，問季潔，“給他假嗎？”“瞧您說的！那……我陪著您？您想添置幾件衣服？”
    “好，”桑慕麟朝季潔跟嚴成肅約定的休閑專櫃走，“梁彤，都說你眼光獨到，我可得見識見識！”
    季潔心中驚呼不好，可又無可奈何地隻能跟著桑慕麟走。她回頭看了眼何洋，衝他一使眼色。何洋會意，皺眉略想了想，便在桑小楠耳邊低語了幾句。桑小楠笑了，點頭，跟何洋一起緊跟在季潔身後。
    嚴成肅聽到季潔跟桑慕麟說話的聲音，心中一驚，來不及觀察與思考便迅速地躲進身側的試衣間。營業員一愣，詢問的話還未出口，桑慕麟與季潔一行人就走了進來。她連忙上前招呼。
    桑小楠跟在季潔身邊，左右觀看，不時在季潔耳邊低語幾句。季潔隨著她的話四處看，然後把目光停在一件米色T-shirt上。她一指，朝桑小楠笑笑。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桑慕麟笑問道。
    桑小楠走過去，俯在桑慕麟耳邊道：“何洋穿這件怎麼樣？”
    桑慕麟看看何洋，又看看那件衣服，笑著點點頭。
    趁他們父女二人分心之際，季潔朝何洋使了個眼色，暗指了下試衣間，何洋會意地微微點頭。
    何洋接過桑小楠手中的衣服走到試衣間前，他咳了一下，然後按下門把手，進入。
    桑小楠跟季潔就膚色與衣服的顏色搭配問題討論得歡，桑慕麟卻看似漫不經心地四處察看。季潔偶然瞟上他幾眼，心中忐忑不安，眼見他想跟營業員搭話，便拉著桑小楠朝那營業員說：“小姐，給我們介紹介紹今年新款。”
    季潔不著痕跡地使三個女人開始了一個喋喋不休的話題，桑慕麟的目光則在專櫃裏能藏人的暗角掃來掃去。
    折騰了半天，何洋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他站在鏡前左看又看，“這……成嗎？”
    桑小楠笑容甜美，不住地點頭，“梁姐的眼光果然不錯！掛在那裏看著普通，穿到身上就不一樣了。”
    “你這是誇我審美觀好呢，還是誇何洋長得帥啊？”季潔笑道。
    “梁姐！”桑小楠嬌嗔，微紅了臉。
    桑慕麟始終微笑著，他的目光越過何洋，掃進試衣間。
    季潔看看桑慕麟，再看看何洋，揪著心。何洋卻還以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爸，您覺得呢？”桑小楠搖搖有些出神的桑慕麟。
    “嗯，挺好。”桑慕麟回過神。
    手機鈴響，季潔接進電話。“什麼？沒說去哪？？你再找找，是不是吃午飯去了？……那好，我馬上回去。”她撂了電話又馬上撥了個號碼，等了半天無人接聽。
    “怎麼了？”桑慕麟問。
    季潔皺皺眉，欲言又止。
    何洋換下衣服，桑小楠交完款，都走了過來。季潔看看他們，勉強一笑，“我回公司，有點急事兒！何洋，克寶的西裝你看著買吧。”
    桑慕麟不語，盯著季潔。何洋疑惑地看著她。
    “嗯……”季潔歎了口氣，被看透似的，“克寶他……”
    桑慕麟冷冷一哼，皺著眉，“找到小寶把他給我帶回去，今天晚上的應酬你自己去。你去吧。”
    “那……我去了。”季潔轉身離去。
    桑慕麟看著站在他身側的何洋與桑小楠，笑容重新回到臉上，“我們逛我們的！”
    “怎麼回事兒？”季潔風風火火地朝桑克寶辦公室走，金玲快步跟在她身後。
    “午休時間一到，我就去告訴他吃午飯。可一進屋，人就沒在。我以為他去衛生間了，可等了半天也沒回來。我又讓其他的男同事去衛生間看看，這十幾層的衛生間都看了，沒有！”
    “不是自己去吃午飯了？”季潔推門進入，職業地察看起現場來。
    “我打了不下幾十通電話了，開始是無人接聽，後來幹脆響一聲就掛。您讓我看著他，我怕真出什麼事兒，就給您打電話了。”
    季潔點點頭，“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吧。門口圍著的，該幹嘛幹嘛去！”
    圍觀的人散去，季潔氣極敗壞地，“小祖宗！鬧的哪出兒啊！”
    桌上資料堆積如山，攤開的一本還停留在第一頁上，上麵用原子筆塗塗抹抹，畫滿了亂七八糟的符號。季潔皺眉，因為塗黑的斑痕下無一例外的寫著“梁彤”二字……
    季潔撥通何洋的電話。
    “梁姐，”電話那端傳來何洋的聲音。“找到小寶了嗎？”
    “還沒有。你還跟桑總在一起？”
    “啊。”
    “那邊兒……沒什麼事兒吧？”
    “嗯。”
    “你跟克寶走的近，他平時都去些什麼地方？”
    “酒吧、歌廳、迪廳、遊戲廳、洗浴中心……台球廳，還有家娛樂中心。都在公司附近，你挑高級的進，一準兒在。”
    “我的天！今兒這一下午算是交待了！”季潔抱怨。“我沒事兒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不等何洋回話，季潔掛了電話，拎起包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