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 第41到4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48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林銳說:“特種部隊不是殺手,是有紀律約束的職業軍人。我們教育隊員成為善戰的特種兵,但是絕對不是殺人機器。在這一點上,蔡曉春沒能過關。他做副手的話,還算稱職;但是一旦成為分隊主官,恐怕要出問題。”
“所以他的提幹報告不能通過?”
“對,他是個出色的士兵,但是不能成為指揮員。這是他性格的缺陷,也是他個人的悲劇源頭。”林銳的聲音低沉下來,“他出國去當雇傭兵,包括他在AO的業績很出色,作為華裔雇傭兵可以獨立帶小隊,甚至是他製造了整個小隊的假死亡等等,我都不感覺意外。這是他的性格決定的,性格決定了命運。”
“他跟韓光的個人關係怎麼樣?”
“我該怎麼形容呢?”林銳想想,“他們兩個人,都是一起入選狙擊手集訓隊的。一個是剛剛畢業的軍校學員,一個是從野戰軍偵察連抽調上來的優秀戰士,在集訓隊就是上下鋪。他們在那年的集訓隊,韓光是總分第一,蔡曉春是總分第二。兩個人一起被選拔到四連,也就是狙擊手連,還在一個排。”
“韓光是‘刺客’?”
“喲,你知道的還蠻多的?”林銳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在集訓隊結束的時候,韓光被大家授予了‘刺客’稱號,也是那幾年惟一的一個;蔡曉春被授予了‘鳴鏑’稱號。”
“蔡曉春總是比韓光差那麼一點?”
“對。”林銳點頭,“他們還是一個狙擊小組,但是性格截然不同。他們不會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卻是過命的戰友。蔡曉春的身上有一種驁氣,我把他和韓光安排在一起是有用意的。他們兩個可以說是最佳搭檔,一起出生入死,互相的了解超過了任何人。但是蔡曉春一直是韓光的副手,到韓光離開部隊,他又做了新排長的副手。”
唐曉軍明白了:“蔡曉春想證明,自己比韓光強。”
林銳苦笑:“他的內心壓抑太久了。到了,我們上去吧。”林銳把車開入山坡上的一片偽裝網遮擋的臨時停車場,執勤戰士向林銳行持槍禮。
林銳帶著唐曉軍下車。唐曉軍左顧右盼:“這是狙擊訓練場?”
“對。”林銳點頭。
“怎麼沒聽見槍響?”
“今天應該是偽裝潛行科目。”林銳戴上墨鏡,“狙擊手不是單純的槍手,他的素質是綜合的,開槍隻是最基本的技能。”
唐曉軍看看遠處的山坡,跟著林銳走了。
11
一個上尉站在傘兵突擊車上,拿著望遠鏡看著山坡上。
八九個特戰隊員戴著黑色貝雷帽,臉上畫著偽裝油彩,手裏拿著上著刺刀的95自動步槍在搜索著什麼。班長拿著對講機:“貓頭鷹,有什麼發現?”
“你的九點鍾方向。”上尉拿著望遠鏡說,“草的顏色不太一樣,有白色的物體。”
“收到,完畢。”班長舉起對講機指著一個方向。
其餘的特戰隊員快步開始搜索,草叢嘩啦啦響。
班長突然罵了一句,退後用刺刀挑起來一張用過的手紙:“貓頭鷹,他在這裏解的手。——其餘的躲開點,小心地雷!”
“這個兔崽子!”上尉苦笑,“繞開那裏,繼續搜索。”
林銳跟唐曉軍過來,跳上傘兵突擊車。上尉轉身敬禮:“林副大!”
“怎麼樣?誰在訓練?”林銳接過望遠鏡。
“葛桐。”上尉說。
“那小子?”林銳笑了笑,舉起望遠鏡看山坡。
唐曉軍好奇地看著:“這是在找什麼?”
“偽裝潛行,狙擊手的基本技能。”林銳拿著望遠鏡在觀察,“狙擊手在敵後單獨活動的時候,經常要通過封鎖,也會受到敵人搜索隊的圍剿。偽裝潛行對於狙擊手來說非常重要,在不驚動敵人的情況下通過危險區域,完成狙擊任務並且可以全身而退。”
“那裏有人嗎?”唐曉軍看著這一片山坡。
咣!
隨著辨別不出來的細微槍聲,山坡上的一個鋼板靶清脆落下。
唐曉軍嚇了一跳,這是對他問題的最好回答。
山坡上的特戰隊員茫然觀察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注意你們的十點鍾方向,我看見他了!快!”林銳喊著。
班長一揮手,戰士們跟著他擺開扇麵快速跑過去。
班長跑到跟前,又挑起一頂迷彩奔尼帽:“他的帽子,下麵還有半個爬滿螞蟻的肉包子——他在這裏吃的早飯。”
咣!
突擊車旁的靶子也被擊落了。
唐曉軍下意識伸手摸住腰裏的手槍。
“你的反應不慢,但是如果是實戰,你已經掛了。”林銳笑笑,轉向山坡高聲喊:“好了,你贏了!出來吧,現在讓我看看你藏在哪兒?”
車底下草叢在響,一個全身插滿草的戰士抱著偽裝好的狙擊步槍爬出來。他在車前立正敬禮:“狙擊手四連一排排長,葛桐少尉!請林副大指示!”
林銳笑著還禮:“你怎麼鑽車底下了?”
“您教育我們,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葛桐目不斜視。
林銳點點頭:“你的這個科目,是滿分。”
“謝謝林副大!”葛桐也不喜形於色。
唐曉軍看著葛桐:“你是‘刺客’射手?”
葛桐看看這個穿便裝的男人:“報告首長,不是!我是‘響箭’射手。”
唐曉軍倒吸一口冷氣。
林銳對唐曉軍的震驚很滿意:“少尉,你可以回去繼續訓練了。”
“是,林副大!”葛桐敬禮,轉身跑步走了。上尉敬禮:“林副大,您還有什麼要求?”
“去繼續訓練吧。”
“是!”上尉跳車離開。
唐曉軍歎口氣。林銳看他:“怎麼了?”
“一方麵,作為中國人,我為你們這支軍隊自豪;另外一方麵,作為刑警隊長,我為你們這些精悍特種兵退伍以後擔心。假如這些戰士有犯罪的,我們這些警察可就真的瞎了。”唐曉軍感歎,“看來真的隻有來找你們,才能解決問題。”
“世界各國的特種部隊,都出現過這種悲劇。”林銳臉上的驕傲消失了,“……我不喜歡看到這種悲劇,但是我無法阻止這種悲劇的發生。對於軍隊來說,這種悲劇幾乎是無法避免的。戰士的性格各異,而性格決定命運。在鍛造他們成為戰爭利器的同時,我也不得不麵對這些或許是無法避免的悲劇。”
“我能理解。”唐曉軍也感覺不舒服,“我也抓過犯罪的警察。”
“不一樣。”林銳看著山坡的荒草,“拿韓光和蔡曉春來說,他們是我最喜歡的兩個狙擊手之一,是我一手培養的。他們的自相殘殺,是我不想看到的;而我,不僅要麵對這場自相殘殺,還要卷入其中。”
唐曉軍拍拍林銳的肩膀:“這或許是戰爭與和平的矛盾。”
林銳苦笑:“還是個人的原因,不是所有退役的特戰隊員都會犯罪的。”
12
“田小牛!”林銳麵對隊列點名。
“到!”那個上尉出列。
“葛桐!”
“到!”
“你們兩個整理一下,跟一排待命。”林銳揮揮手。
田小牛連長出列,帶著葛桐的一排跑步走了。
“你真的要派一個排的武裝特種兵去濱海嗎?”唐曉軍覺得頭皮發麻,“世界能源論壇馬上要召開了,各國政要和經濟界領袖都在濱海。”
林銳看看唐曉軍:“如果非得要同時對付山鷹和禿鷲,還有一組戰鬥經驗豐富的外籍雇傭兵——我估計這是一場惡戰。”
“我知道你訓練出來的狙擊手很厲害,但是我不知道有那麼厲害。”唐曉軍感歎。
“因為,你不懂得——精華——這個詞的含義。”
林銳淡淡地說完,轉身上車:“世界能源論壇什麼時候召開?”
“明天開幕。”唐曉軍回答。
“你知道,調動一個整編的特戰排去執行任務,需要多少手續?”林銳淡淡地問,“等到我把這些程序走完,世界能源論壇差不多也要閉幕了。”
唐曉軍咽口唾沫:“那怎麼辦?我們……”
林銳看著唐曉軍:“我知道你們需要我們的幫助。”
林銳沉思著,突然說:“我三年都沒休假了。”
唐曉軍就有點蒙了,休假和任務有什麼關係,再說有任務還能休假?
“田小牛也有段時間沒休假了,葛桐好像也一直沒休假了。”
林銳臉上有了笑容。
唐曉軍有點著急:“你們都休假了?濱海的事情到底怎麼解決啊?”
林銳低聲說:“聽著——我和兩個幹部休假,自費去濱海旅遊。通緝令發布以後,我和這兩個幹部自告奮勇去找你們請戰——明白了?”
唐曉軍反應過來:“但是……你們三個人,夠嗎?”
“總比沒有強。”林銳苦笑,“你們還有特警隊,既然是韓光帶出來的,我想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十五分鍾以後,三個穿著便裝的精悍軍人匆匆跟著唐曉軍上了警方的直升機。直升機拔地而起,唐曉軍把資料夾交給林銳。林銳回頭對著後麵的葛桐大聲問:
“你知道山鷹這個代號嗎?”
“知道,林副大!”葛桐高聲回答,“是我的前任排長,刺客韓光!”
“他是你的目標。”林銳把韓光的照片遞給葛桐。
葛桐愣了一下。
“禿鷲你了解多少?”林銳又問。
“是……山鷹的助手。”葛桐聲音發飄。
“他也是你的目標。”林銳把蔡曉春的照片遞給葛桐。
葛桐張大嘴巴。
林銳很滿意自己的玩笑,笑著戴上耳機回頭:“直升機上有武器嗎?”
“我帶了手槍,直升機上還有兩把微衝。”唐曉軍說。
“我這裏還有一把手槍。”駕駛員示意自己的腰裏。
林銳拔出駕駛員的手槍,檢查上膛又退膛:“你有多久沒打靶了?這槍實在夠新的,膛線沒一點磨損。”
駕駛員笑笑:“發給我就沒打過——你說什麼時候能輪得著我上陣?又不是索馬裏的黑鷹墜落。”
“借給我先用,到地方還給你。”林銳把槍插在自己腰帶裏麵,“說不定你真的要遇到黑鷹墜落了。”
駕駛員看他一眼,臉色發白。
林銳笑笑,轉臉看後麵的部下:“我們是自費旅遊——你們帶錢了嗎?”
“帶錢幹啥?”田小牛不明白。
“你以為像這樣租一架直升機便宜啊?”林銳笑。
“乖乖!我這輩子的工資加起來都給不起啊!”田小牛吐吐舌頭。
林銳拿著蔡曉春和韓光的照片放在自己的麵前,這兩個熟悉的麵孔帶著昔日的意氣風發,卻展現著不一樣的氣質。
韓光內斂,冷峻當中帶著不可戰勝的豪邁。
蔡曉春外向,笑容當中帶著桀驁不遜的殺氣。
直升機高速飛離軍營上空。
13
蔡曉春的眼睛,肅然之中帶著殺氣。
他在仔細拆卸擦洗麵前的狙擊步槍。
甚至連子彈都一枚一枚擦拭幹淨。
一個穿著西服的光頭黑人匆匆走進這幢還沒裝修的別墅,快步來到頂層的閣樓上:“禿鷲,狼牙出動了。”
蔡曉春拿起一枚子彈,注視著用漢語說:“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
“什麼?”黑人沒聽明白。
“狼牙的誓言,寧死不當俘虜。”蔡曉春用英語說。
“為什麼?被俘並不是可恥的事啊?”黑人不明白。
蔡曉春放下那枚子彈冷笑:“你這種豬頭是不會明白的!”
他站起來:“通知在家的弟兄,到地下室開會。”
蔡曉春在黑人的陪伴下匆匆走進地下室,在軍用熒光燈微弱的光線下站在地下室的台階上麵對大家。
十幾個剽悍的男人站在陰影當中,背手跨立。
藍色的、棕色的、黑色的眼睛閃著炯炯的光。
“立正——”黑人高聲喊。
刷——整齊的一聲腳跟相碰。
“稍息。”蔡曉春右手搭在太陽穴行禮。
刷——又是整齊的跨立。
蔡曉春麵對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們:
“戰爭的號角,在遙遠的地方吹響,而我們已經被遺忘。
“我們是被戰爭遺忘的幽靈,在和平的上空飄蕩。
“我們是被和平遺忘的鬼魂,在戰爭的陰影中徘徊。
“我們是什麼?是血腥的雇傭兵!是被人們嗤之以鼻的戰爭販子!我們為了那一點點的可憐的金錢,去出賣自己的生命!也出賣自己的靈魂!當我們浴血奮戰的時候,AO那些豬頭股東們卻在豪華遊艇上享受奢華的人生!而那每一分錢都沾滿我們的鮮血,我們得到了什麼?
“我們要為了自己而戰!所以我們選擇成為幽靈,因為我們不要再做廉價的殺手!我們即便是賣命,也是要為自己賣命!既然我們已經是雇傭兵,那麼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全部滾開!我們可以為布什去阿富汗抓本·拉登,我們也可以為本·拉登去華盛頓暗殺布什,就看誰出得起更高的價錢!因為我們不再相信那些謊言,我們隻相信金錢!”
那些老兵們靜靜聽著。
蔡曉春冷峻看著他們:
“現在,真正的戰爭開始了。
“中國陸軍‘狼牙’特種部隊的林銳中校,我的老營長,他來了。同行的還有陸軍上尉田小牛,我的老連長;陸軍少尉葛桐,我沒打過交道的晚輩。再加上我昔日的戰友韓光,這真的是一場熱鬧的戰爭!
“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戰士們——去準備吧!解散!”
他冷冷敬禮:“戰神保佑!”
老兵們齊聲高喊:“戰神保佑!”
蔡曉春轉身上去了,老兵們在檢查武器裝備。
14
一群小混混在清晨的街頭,蹲在路邊抽煙。
奔馳在遠處停著,黑豹坐在裏麵。
長發披肩的鍾世佳摟著那個漂亮時尚的女孩從街邊旅店出來,那幫小混混一擁而上。領頭的高喊:“就是他翹我馬子——”
咣!一板磚砸在鍾世佳頭上,血流出來。
那個女孩尖叫一聲調頭就跑,消失在街道拐角。
小混混們蜂擁而上,一陣暴打。鍾世佳措手不及,抱著腦袋窩在地上。
黑豹立即發動奔馳,高速啟動的銀色轎車跟旋風一樣急速駛來。小混混們嚇了一跳,領頭的黃毛喊:“你瞎眼了?!會不會開車啊?!”
黑豹戴著墨鏡下車,一身的白色休閑西服顯得風度翩翩。
“找死啊你?!滾蛋——”黃毛指著他的鼻子罵。
鍾世佳滿臉是血,睜開眯縫的眼看著陌生的黑豹。
黑豹看著鍾世佳,畢恭畢敬地問:“要他們死,還是要他們活?”
鍾世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你是誰?”
“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黃毛拔出鏈子鎖劈頭就打去。
黑豹敏捷地閃身過去,讓開鏈子鎖。黃毛甩手又抽去,黑豹這次不再躲閃,右手一把抓住了鏈子鎖。黃毛再抽,抽不動了。
黑豹一個彈踢,踢在黃毛襠部。黃毛慘叫一聲捂著襠部倒下,黑豹順起鏈子鎖舉起來就要砸向黃毛的腦袋。
“要活的——”鍾世佳急忙喊。
“是,少爺。”黑豹起身丟掉鏈子鎖。
“少爺……”鍾世佳一臉懵懂,嘴角還在滴血。
那幫小混混衝了上來,黑豹赤手空拳在一片鐵棍當中穿梭。都看不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鐵棍片刀已經掉了一地,那幫小混混也是齜牙咧嘴倒在地上。黑豹身上的白色西服居然是一塵不染,墨鏡也沒摘下來。
“少爺要你們活,你們撿了一條命。”黑豹冷冰冰地說,“滾。”
這幫小混混急忙起身跑了。
黑豹走向鍾世佳,伸手拉他起身。鍾世佳看著陌生的黑豹:“你是誰?”
黑豹摘下墨鏡,露出眉毛上的一道刀疤:“少爺,我已經宣誓效忠您。”
“什麼少爺不少爺的?”鍾世佳更納悶了。
“少爺,我是黑豹。”黑豹恭敬地說。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鍾世佳急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少爺,這些事情還是何先生跟您說比較合適。”黑豹頷首道,“我負責您的安全”
“何先生是誰?”
“您的父親。”
“那個糟老頭子?!”鍾世佳恍然大悟。
黑豹嘴角抽搐一下,但是沒說話。
“你滾,我不要你跟著我!”鍾世佳轉身就走。
黑豹在後麵跟著:“少爺,從此以後我就是您的影子。無論您去哪裏,我都會跟隨在您身邊。您的任何命令,我都不折不扣去執行。”
“那要是我叫你他媽的去死呢?!”鍾世佳怒吼。
黑豹二話不說從腰裏拔出手槍打開了保險,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我操——”鍾世佳臉都白了。
15
一首前蘇聯時期的歌曲在修車廠上空回蕩著。
悠揚的吉他聲一響起來,韓光就敏感地轉過臉。
站在辦公室窗裏的嚴林看著他。
韓光露出慘淡的笑容:“很多年,我沒有聽到這個音樂了。Lube的唱片你從哪裏找到的?”
嚴林從窗戶裏麵翻身跳出來,拿著兩瓶打開的啤酒。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是我托一個去俄羅斯做生意的客戶,幫我淘來的。是原版的,他也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這首歌總是讓我回憶起來我們在軍隊的日子。”韓光淡淡地說,“那時候,我們期待著伴隨這個音樂走向戰場。”
“我會回來。”嚴林遞給他啤酒。
韓光接過來,喝了一口,眼中有什麼東西在閃動。他合著這個熟悉而陌生的音樂,嘶啞著嗓子唱了起來。這是一首悲情浪漫的俄羅斯音樂,帶著淡淡的憂傷,卻充滿了戰士的豪邁。
“Позовименятихопоимени(輕輕地呼喚我的名字)
Ключевойводойнапоименя(為我捧來甘甜的泉水)
Отзоветсялисердцебезбрежное(空曠的心是否還在回蕩?)
Несказанное,глупое,нежное?(依然默默無語,癡心而又溫柔)
Сновасумеркивходятбессонные(這又將是一個無眠的黃昏)
Сновазастятмнестеклаоконные。(我再一次透過玻璃窗向外張望)
Тамкиваютсиреньисмородина。(丁香和茶藨草在那裏垂下了頭)
Позовименятихаяродина。(祖國正靜靜地呼喚我)……”
嚴林看著韓光,眼中的表情很複雜。
韓光沉浸在音樂當中,沉浸在那種難忘的回憶當中,淚光隱約在閃動。
“Позовименяназакатедня每一個日落時分
Позовименя,грусть-печальмоя還有我的憂鬱悲傷
Позовименя。。。呼喚我。。。
Позовименя-яназакатедня每一個日落時分
Позовименя,грусть-печальмоя我的憂鬱悲傷
Позовименя。。。依然在呼喚。。。”
在他身後的辦公室,紀慧已經沉沉睡去,床邊丟著一瓶打開的啤酒。
韓光的聲音也漸漸小下去了,他看著前麵的眼睛顯得迷離起來。他堅持著轉向嚴林,充滿了疑惑。
“對不起。”嚴林內疚地看著他,“他們綁架了我的兒子。”
韓光看著他,張開嘴想說話,卻暈了過去。
眼前一黑,他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