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我會微笑,眼淚不準掉 天國的花不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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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王子微笑著扣動黑白分明的鍵盤,餘暉灑在鍵盤之上,形成了一種琉璃色的色澤,映照到彈奏者的眸子裏,變成了一片浩瀚的琥珀色。
琴音嫋嫋,仿佛流瀉的泉水。小邱洛的雙手嫻熟地在琴鍵之上飛舞著,纖細的指尖迸射出流暢優美的樂聲。雖然還很小,但是小邱洛卻以一種極為端正的姿勢坐在鋼琴前,琥珀色的眸子安靜地看著琴譜,顯得很從容不迫。
沈璃捧著琉璃花,默默地注視著那個永遠都是最傑出的人。
果然是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啊,任何事情都難不倒她的。那時候的他,雖然幼小,卻能夠將任何事情做到最好。用如此稚嫩的手,竟然能夠演奏如此高難度的曲目。誰能夠相信,如此曼妙的琴聲,竟然是一個才十歲的小男孩彈奏出來的。
琴音突然快了起來。小邱洛的手指快速地在琴鍵上按動,沒有任何的停滯。每一個音符仿佛都能夠敲擊心靈,沈璃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隨之顫動。
那首歌……明明是華美歡快的,為什麼此時有著憂傷?不,這不對!有著卓絕的音樂天賦的尹邱洛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沈璃心頭一顫,突然明白過來。那個世界原本就是自己的臆想,因為自己不開心,所以由她自己想像出來的一切才會浸著憂傷。
可是,自己會什麼會不開心……明明馬上就可以解脫了……
沈璃低頭望著自己手中的琉璃花。這是一朵極為精致的花,看得出來價值不菲。琉璃花閃爍著溫和的色澤,如同點點星光,給人以慰藉。層層疊疊的花瓣,仿佛在努力地向外綻放,想要開放得更加絢麗。琉璃花的最表麵顯得格外地剔透,如同流動的水,仿佛隨時會蒸發而去。
沈璃的指尖微微有些僵硬,生怕弄壞了這朵脆弱的花朵。琉璃之花,隻需要得到足夠的保護,就可以永遠盛開,如同生長在天國之中的花,永遠不懂得憂傷。
世界上真的有天國嗎?這的存在著那個無憂無慮,永遠不言憂傷的地方嗎?
鋼琴聲流淌著,跳躍著,滋潤著枯竭的心靈。沈璃看著麵前的小男孩,那種不真實的感覺,竟然讓她感覺到不安。
“洛哥哥。”沈璃輕輕地呼喚著。
琴聲戛然而止,琴房內頓時一片寂靜。
小邱洛抬起頭望向沈璃,琥珀色的眸子裏有著不解:“琉兒,怎麼了?”
沈璃慢慢伸出手,掌心中的琉璃花有著奇異的光芒。沈璃側頭笑了笑,眸子裏是一片從未有過的幹淨澄澈:“洛哥哥,你幫我保管她好不好?”
夕陽之下的女孩半張臉是美麗的金色,黑亮的眸子裏有著太陽般的餘暉。女孩唇畔的微笑,仿佛能夠照亮這個世界,如同最絢麗的琉璃之花。
“為什麼?”小邱洛似乎有些憤怒,“難道琉兒你不喜歡這朵琉璃花嗎?”
“不,沒有。”沈璃走過去,抓起小邱洛的手,將琉璃花小心放在了小邱洛的掌心上,“我隻是無法保管好這朵琉璃花,所以,我現在擺脫我最信任的人來保管它。洛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想要這朵花了,你可不要說你把它弄丟了哦!”
以前,我沒有保護好這朵琉璃花,那麼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一定會好好地守護她的,不是嗎?我相信你,洛哥哥!
小邱洛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女孩。突然,女孩的身體在她的麵前飄忽起來,慢慢淡薄。女孩的輪廓溶解在了空氣之中,身體如同粉塵一般飄散在空氣之中了。小邱洛伸手去抓女孩,然而手臂卻隻是在半空之中畫了一個半圓,無力地垂落。
女孩的微笑依舊氤氳在空氣之中,帶著莫名的香味。
“再見了,我夢中的洛哥哥……”
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夢,這是一個由思念而凝聚而成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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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女人,你還欠我錢呢,你給我醒醒!”流澈的聲音在沈璃的耳邊回響,震得沈璃的耳膜生疼。
沈璃的眼皮跳動了幾下,最後,沈璃睜開了眼睛。
眼前,依舊是那個無比熟悉的世界,還有,那雙不安分的滄藍色的眼睛。這是在醫院吧……也就是說,現在的自己是屬於自殺未遂……
真的是太可笑的,現在的自己,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竟然沒有死……”沈璃喃喃自語著。
“你這個女人瘋了嗎,不要告訴我你是一時興起才想起自殺的!”流澈的聲音近乎咆哮,“女人,這回又是我幫你墊付的醫藥費!”
“小氣鬼。”沈璃輕笑出聲,“你應該慶幸我沒有死,不讓你的醫藥費是沒著落了。”
“讓人擔心的白癡……”流澈的聲音低沉下去,“為什麼要自殺……”
“隻是覺得沒有理由繼續呆在這個世界上了,該完成的事情已經全部完成了,再活下去就真的膩味了。”沈璃莞爾,“可惜,沒死成呢。”
“你這個白癡……”流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如果你真的死了,那麼我一定什麼也不做,讓你在另外一個世界慢慢懊悔你愚蠢的決定。”
“小鬼,你真的是很不可愛……”沈璃似乎有些動容,“那麼這次,我就看完我的計劃吧。”
“你真的可以嗎?”流澈的眸子裏有些黯然,“之所以選擇自殺,就是懼怕自己無法冷眼旁觀自己所安排的一切吧,所以才會選擇了逃避。沈璃,我都不知道我應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傻了。”
“流澈,你是頭一個有這樣的疑問的人。”沈璃似乎對於流澈的評價絲毫沒有介意。
“沈璃,你的心不夠狠。”流澈緊盯著那雙有些妖異的黑色眸子,語氣有些淩厲,“也許因為你和尹邱洛真的有著太多的情感,使得你一直無法下手。即使計劃已經開始,你依舊不忍。你以為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不直接給白薔一刀,而是熱衷於慢慢地整死她?難道真的是因為你享受其中的樂趣?不要開玩笑了,沈璃,你隻是在害怕,如果暗殺白薔的話,尹邱洛一定會憎恨你的,所以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