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隻歎三生無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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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隻歎三生無前緣
午後,上官府邸,絳紫樓,凝紫閣。
上官紫一,冰雪聰明,豔絕天下,玲瓏剔透,集天地靈氣而於一身。且多才多藝,博古通今,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劍術了得。世人稱之“女諸葛”。
此時的上官紫:六歲女童,輕倚床頭,冥思苦想:六年已過,如何才可得見沙華轉世軒轅宸。若是見麵,這一世,可會有不同?
突然,窗戶底下傳來陣陣陣青嫩的嗓音:“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紫一頭暈,又是東方月夜那個小家夥在那裏鬼叫。這天下間唯一能惹上官紫一不快卻也無可奈何之人,也隻有這個油腔滑調的“粘人精”東方月夜小公子了。此時紫一尚不得知東方月夜乃聿明轉世,東方月夜亦如普通靈魂轉世,不記前世記憶。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也不知,這小狐狸,從哪裏搞來這麼多發情的詩詞歌賦在哪裏無病呻yin。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雪河清清水,空穀幽幽人……”
聽得甚是心煩,紫一怒“你給我滾開。”起身,順手抓起帛枕,嗖地扔出窗外。
一聲怪叫:“哎呦,娘子,好狠的心啊。”窗戶上冒出一個腦袋。
“說過多少回了?我不是你娘子,不是!再亂叫,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才不信呢,這話,娘子都不知說過多少遍了。”隨即走進正門,向床上奔來。
陽光斜射,灑滿地麵,朦朧中,門口,一個紫衣小身影飛撲而至。上官小姐訓練有素,飛身就是一腳,紫影一晃,再接再厲,繼續前撲:“娘子,武功精進了啊。”
紫一狂怒:“粘人精,滾開,滾開,啊!啊!啊!………”吼聲響徹上官府,下人們渾身一震,彼此間似是心有靈犀,相視一笑:定是那東方公子來纏自家小姐了。
東方月夜捂住耳朵:“娘子快別鬼叫了,我來是要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爹找你爹聊正事,我央求他們準許你我二人帶著下人一起上街看看,他們同意了,咦?你還沒有出過府吧?”
“此話當真?”紫一激動,這六年,上官一家老小,倒是寶貝自己,放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可就是不準出門,當真鬱悶的很啊。
“自是當真,管家黎昕馬車都備好了。”
“你不早說,快走,快走。”紫一蹦蹦跳跳著離去,東方月夜緊跟其後。
馬車,寬敞舒適,幾樣熟悉的小點心排放在一旁。車內,金童玉女似的小娃娃拌著嘴;車外,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般滑過大理石地麵,倒影著灼熱的太陽與滴滴答答的車輪。馬車四麵絲綢裝裹,鑲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人無法覺察這般華麗、飛馳的車中的乘客。但外麵的人又仿佛能看到裏麵的嬌客盈盈揮手、偷笑。紫一首次出府,自是好奇的緊,時爾趴在窗口四處亂看。
“咱們這是要去哪裏?”紫一問。
“隨便逛逛,娘子想去哪裏?”
“我倒想去茶樓看看。”茶樓人多嘴雜,過往文人騷客,莫不聚集於此。也好聽一聽這世道就究竟是個什麼情形。
“好,就依娘子。”
“找死,還叫娘子?沒個記性。”紫一一個暴捶,就落在月夜的頭上。
“哎呦,娘子,好痛啊!好痛啊!”月夜抱頭亂滾。
……
片刻,京城最大的茶樓門前,停下一架華麗馬車,走出兩個粉雕玉砌的小娃娃,由下人扶著下車,身影一白一紫,好似金童玉女。
茶樓正門,上方掛著氣派牌匾“七碗茶樓”,兩側掛一對聯。上聯是;樓外是五百裏嘉陵,非道子一筆畫不出。下聯是:胸中有幾千年曆史,憑盧仝七碗茶引來。傳說,有一才子盧仝,曾到此處喝茶,寫過一段詩文:
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
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
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自此,此處改名“七碗茶樓”。
“客官,裏麵請。”小廝把著一行人迎進店內,看這來人衣著華麗,舉止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家,小二的心裏越發恭敬謹慎。
“給我家主子,來一件上好的雅間。”管家黎昕吩咐道。
“好嘞,客官這邊請,請上二樓的‘祥瑞閣’,那裏地界兒好,視野極佳。”
樓下正中央,有一戲台,一個年輕女子正在那裏唱鼓曲兒:
“說忠良,道忠良,哪個忠良又有個好下場?
將軍啊!
天下大勢,你洞若觀火,七國不削亂不遠,明矣!
自身處境,你昏昧無知,背靠大樹好乘涼,惑矣!
四郡百姓,你心生惻隱,奈何一把雙刃劍,哀哉!
於國,利!於你,凶!
魂斷賀蘭時
你在想什麼?
將軍啊!
自古伴君如伴虎,說什麼奸佞與忠良?
說忠良,道忠良,忠良沒有個好下場!”
祥瑞閣裏,兩個小身影坐在桌旁,丫鬟下人立於一側。
“這曲兒到是好聽,隻是這詞甚是淒涼。”紫一感歎。
“這曲詞說的是我朝戰死沙場的南宮百裏將軍。聽我爹說,那將軍俠骨丹心,武藝高強,實乃當世真英雄,一把“百戰刀”耍得甚是威猛。”
“既是如此,為何聽這詞意,那將軍結局恐怕淒涼。”
“娘子不知,去年賀蘭一戰,將軍為保百姓安虞,調動大軍前去護送,隻留些精銳的貼身下屬,與北魏敵軍周旋,兵至賀蘭穀,沒等到接應,其中緣由我到是不甚清楚。最終,那南宮父子戰死沙場,全軍覆沒,聽說隻留下個叫南宮睿的小兒子。”
“如此良將,戰死沙場,實在令人扼腕歎息。沒想到啊,你這小狐狸,知道的還不少。”
“那是自然,我爹爹什麼事都對我講。去年,你是沒看到,迎接將軍棺柩那日,京城滿目素白,哭聲震天,聽的我甚是驚心。”
“此事我怎不知?”
“你當然不知,上官叔父他們自是把你保護的極好,此等不吉喪事,怎會同你講。那南宮一門,世代良將,頂天立地,是何等的義薄雲天,萬民敬仰。”
“聽你一說,我倒是對南宮家很感興趣,你說南宮家還有個後人,叫什麼來著?”
“南宮睿。”
“南宮睿”紫一暗自下定決心:將來,若有機會,定要結交。友誼種子悄然發芽。
此時,上官府邸,書房,上官寒與東方煜城密談。
“如今國事衰微,聖上無心朝政,偏聽小人,萬俟一族崛起,恐國將不國。今天下五國分七,戰亂已起,各國君主莫不盯著上官家這塊肥肉。無論如何,上官家還是發跡於我軒轅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這其中道理,在下明白。丞相此番親身前來,可是有要事?”
“七國之中,軒轅看似最強,實則大不如前,東齊實力與我軒轅分明是不相伯仲,可前日,東齊使臣前來示好,進貢天下至寶——“啻之”明珠,想那東齊國主甚是英明,表麵看來是臣服軒轅,恐怕是韜光養晦,靜待時機,予以一擊。奈何我王喜得寶珠,閉目塞聽,竟相信萬俟侯一派胡言,說什麼可得長生。”
“那丞相可是有何想法?”
“天下盡知,寒兄得家父真傳,才智精妙絕倫,無人可及。若太平盛世,避世可保一家安虞,可現如今,萬裏無淨土。即便是抽身,也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今日此番前來,煜城是為這天下蒼生,懇請先生入世。”說罷欲上前跪拜。
“東方丞相,嚴重了,快快請起。”
“這些年,我一直想盡辦法屢勸先生入仕,屢遭拒絕。隻是此一時,彼一時,這南宮戰神一去,僅憑我一人之力,想護這軒轅安寧,恐怕有心無力。今日,無論如何,定要請先生答應,我也不虛此行。”東方煜城又要再拜。
“丞相莫激動,局勢戰亂,我亦明了。軒轅國情,略之一二。上官寒在此答應就是。”
“太好了,煜城代百姓感激先生。敢問上官兄,東齊此舉,可有妙計?”
“丞相分析,甚是有理,東齊定是伺機以動。所謂有來無往非禮也。他東齊肯出珍奇以表忠心順從,我軒轅也有異寶可表誠意相尊。雖然賀蘭一戰,軒轅損兵折將,此時看似兵力衰弱,可是若能安撫百姓,鼓勵生產,加緊練兵,軍中破格選拔良將,不出五年,軍事實力定可恢複。隻是,這五年平安,甚是重要。”
“願聞其詳。”
“東齊國主確是英明,隻可惜年紀老邁,儲君之爭愈演愈烈,我可以巨商富賈的身份,親自前去推波助瀾。來日,若滅東齊,在下也好接應。無論如何,要確保東齊五年之內不來犯,軒轅也好休養生息。且此舉定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切忌被各國有所察。”
“這五年不犯,不太好說,東齊野心,一統天下,天下昭彰,滅我軒轅,遲早之事。”
“所以,至少五年之內,定要確保對方相信,我軒轅由衷以東齊為尊,不要給別國任何發兵的任何借口。”
“如何一表忠心?”
“軒轅有女軒轅晴,風華絕代冠傾城。此等世間的絕色佳人,定是要配一等的霸主。若是肯以晴公主聯姻東齊,許尚可得幾年喘息之機。不過此乃緩兵之計,具體情形還要從長計議。至於如何說服聖上,就要看丞相的了。”
“先生此計有理,煜城定會好好配合。”
“近日我便收拾行囊,舉家前往東齊,六國都有我上官產業,此番前去倒也不顯突兀。”
“先生,我願小兒與你一同前往,也好讓他在上官老先生身邊學習學習。”
“丞相,這是為何?東方一脈,僅月夜公子一人繼承香火,此番前去,危險重重,公子相伴,實在不妥。”
“正因此行危險重重,才定要小兒一同前往。煜城感激先生為軒轅所作一切,東方家願與先生共存亡。還請先生莫要嫌棄。”
“話至如此,多說無益,上官寒定保公子安然無恙。”
“那就多謝了。”
如此,東方月夜小公子就同上官一家去了東齊,這一走就是八年,直至東齊滅亡。
美人如玉,公子無雙,
竹馬青梅,兩小無猜,
隻歎三生無前緣,徒惹相思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