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仔細地聽完了這節單變量微積分的數學係課程。
     大概約西亞沒想到我會是如此認真，不時意外地看著我。
     我意識到他有話要說，果然一下課便將我拉出門。於是，我第一次仔細觀察教學樓，記得在一本旅遊冊上描寫過，這條商學院的MIT走廊是世界所有大學單棟樓裏最長的。
     很顯然約西亞沒有我的耐心。
     他表情奇特地說了一句“What？”
     這個簡單的單詞在美國俚語中的全句應該為“What’sthematter？”
     它代表了副詞感歎以及一種疑問。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發怒。於是，我垂下眼眸，打算避開他。
     下課的學生群接踵而過，卻有人站立在我們麵前。
     我好奇地抬頭，便看到了戰宗澤。
     他看著約西亞，表情有些疲憊，完全不似方才在課堂上的精彩表現。
     “和我過來。”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靜靜看著他們走開。
     在走廊站了不出一刻，便有一個PUNK。風格打扮的愛爾蘭男孩過來搭訕。我很好奇MIT也會有這樣的學生，不由得和他閑聊起來。
     細談才知道他是建築係，很係統地為我講了MIT的建築史。
     “。。。。。。聽著，這裏可以寬廣地被分裂成四個時代：波士頓校園、新劍橋校園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冷戰發展和冷戰後的大廈。毎時代通過分明修造代表指示了新古典主義，現代派brutalist和deconstructivist。二者擇一地代表承諾到功利主義的最簡單派藝術和被裝飾的豐富的樣式。。。。。。”
     雖然很多生僻的單詞我都沒有聽懂，但仍舊表現得很驚喜。
     這是我以前在孤兒院學到的，無論何時，保持微笑，就會有人喜歡你。
     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不得不說，你的黑色眼睛真漂亮。我第一次看到會笑的眼眸。”
     我微笑不語。
     “你是首位我對她講這些超過二十分鍾而仍舊保持耐心的，知道麼，我認為你是個好女孩。”他拉起我的手便往外走。“所以，請和我一起吃晚餐吧。”
    
     雖然他說的是請求，但事實上我是莫名地被拉到這間名叫Santarpio‘sPizza的披薩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昨夜約西亞訂餐的那間。
     “你可以叫我喬納森。”等菜之際，龐克男孩開始自我介紹。“SO，你是約西亞的新任女友麼？”
     我好奇道：“新任？”
     “他常帶著不同的女孩來聽愛德華。希曼教授的數學課，作為他的鄰居和你忠實的朋友，我不得不告訴你，他絕對是個Playboy。”
     我本以為老外對他人的隱私都是冷漠的，看來八卦這東西，果然是人類共通點。
     “愛德華。希曼？”
     “就是戰宗澤。雖然他很少用這個本名，但是數學係幾乎都知道這個中文名字的，因為這個名氣更大。。。。。。總之以後你會知道的。”喬納森的中文發音意外的好。
     “你不好奇他們的關係麼？”我看見他朝我眨眼。“他們的姓氏相同，但膚色又不同，總不會是什麼親戚吧。”
     我轉移話題。“事實上，我昨夜聽了一夜你的歌，你是主唱吧？”
     他很感興趣。“你覺得如何？”
     我很認真的考慮了是否要說實話，最後選擇了善意的謊言。
     “我很想再聽一遍。”然而說完這句話，我便後悔了。
     喬納森的眼睛開始放光。“今晚我們會繼續在XXX酒吧駐唱，如果是你的話，我會為你留貴賓席的哦。”
    
     於是時隔二十四小時後，我又回到了XXX酒吧。
     我在人群中尋找約西亞的身影，但很顯然他今晚沒有來打工。
     老板對他的無故缺席很不滿，愁雲慘淡地看著我。
     “既然你是希曼的朋友，就由你來為他頂班。”
     以我偷渡客的身份很顯然打這份工過於招搖，於是我忙不迭搖頭。
     “隻是一晚的小時工，工錢當日結賬。”老板一副少廢話的模樣。“對了，你是附近的大學生吧，滿十八歲了麼？”
     我裝作忘記帶證件。
     老板猶豫了一瞬，最終對客流量妥協。
     “員工休息室有備用工作服，你也可以選擇自行穿著，但侍應生必須戴身份牌。記得每桌點了什麼，來我這裏報帳。”
     我沒有選擇工作服，而是隨意借了其他人的身份牌開始臨時上任。
     喬納森化好妝，還在四處找我。
     我想故意避開他，結果還是被捉住。
     他幾乎是撲過來伏在我的背上，像隻撒嬌的大貓。
     “靜，給我一杯龍舌蘭。”
     “我很忙，請自覺去吧台。”
     “不要，老伊萬是個吝嗇鬼，我沒見過比他還要愛酒的俄國佬！虧他還是老板，也不想想我這個駐店主唱不知為他招了多少客！”
     “既然如此，就不要賒賬。”我說完，轉身便離開。
    
     老板伊萬似乎對我這個臨時頂班很不放心，時不時地觀察我，難為這麼忙碌吵雜的環境他還能分神。
     舞池裏群魔亂舞，閃速的霓虹燈影不時晃過我的臉龐。
     我穿梭在人群之中，看到舞台上的電子屏幕閃過阿拉伯的倒數數字，突然想起今日在MIT的那節數學課。
     那些奇妙的數字和公式在我的腦海中反複地飄過，但最多留下的還是戰宗澤的臉。
     我有些奇怪，對於第一次認識的人，為什麼會有種異常的熟稔感。
    
     伊萬大抵是總算抓住我發呆的小辮子，表情很愉悅。
     他將我叫到吧台，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客人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或回家或另外續攤。
     我不關心，我隻關心伊萬眼中莫名地興奮。
     “知道麼，我不是一個嚴格的人，但年輕人應該按能力吃飯。現在你去把D5桌的帳報回來，如果有一點錯，作為懲罰，我會視情況扣你工資。”
     原來是想考驗我的記憶力麼？
     回過神時，我已不由得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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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位(Castle)：同時移動國王和城堡。保護前者的同時出動後者。是棋手在一步棋中可走兩個棋子的唯一的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