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不速之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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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自己的家裏麵,也躲不過婆婆的追殺,莫棋心裏挺不舒服,雖然她已經不再想二人世界的事兒了,但是家裏莫名其妙的進來一個陌生人,確實很奇怪,更何況這表舅長的也嚇人了點,那麼厚的大眼鏡把整個眼睛都遮蓋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來的陳舊氣息讓他看起來像是日本校園恐怖片裏的宿管老師,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出現,把人嚇得半死。
莫棋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壓低了聲音:“你媽為什麼讓她表弟住在我爸媽家啊,你們家地方不是挺大的嗎?”
鍾陽又撓了撓後腦勺:“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怕我爸和我姐不高興吧,我爸一向不喜歡家裏來外人。”
“哈,所以你媽就讓外人住到我這個外人家裏是吧,真是不太理解她的思維。”
“那我也沒辦法,我回來的時候我媽都已經帶著他站在家門口了,我還能把人攆走嗎。”鍾陽很無奈。
莫棋氣急:“誰讓你沒事兒閑的告訴你媽家裏就剩下我們兩人了,挺大一個老爺們怎麼跟老太太似地,肚子裏一點話都存不住。”
“行了行了,人已經來了,你就忍著點吧。我不回家我媽已經夠傷心地了,這麼點小事兒再不能答應她,我也太不像話了。”鍾陽對於老婆的口不擇言有點生氣。
“什麼叫我忍著點,結婚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媽看不上我,我好不容易不用再看那張老臉,她又莫名其妙的塞進來一個什麼人,到底什麼意思啊。再說你看看你周圍,有幾個人結婚以後還跟父母住在一起的,那人家都是不孝嗎,你跟你媽的關係就是不健康,少冠冕堂皇的給自己的變態找借口!”莫棋臉紅脖子粗的吼出來。
“你別跟瘋狗似地亂咬,我看你懷孕不跟你計較,但也不能讓你罵我媽!我們為什麼要跟爸媽住一起還不是因為你!我媽當時說要給我們買房子,是你自己不要,非得住在我家!”
“你媽就拿出二十萬,還要讓你姥姥跟我們住一起,我能答應嗎!”莫棋快抓狂了。
鍾陽覺得這老婆簡直不可理喻,他並不認為表舅在嶽父嶽母的房子裏住兩天有什麼不妥,這房子裏上上下下能有四五間臥房,進來一個人根本不擠,唯一的原因就是老婆容不下自己家的人,他恨恨的說:“那就是容不下我們家人,我媽,我姥姥,我表舅,你一個都看不上!”
莫棋簡直絕望,這人怎麼不講理,她還想反唇相譏,鍾陽已經不耐煩的站起來“:我告訴你,不管今天你怎麼想,表舅是肯定住在這兒了,等會兒出去別給我撂臉子!”
她也不想吵架,就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住就住吧,但是你得給我說明白,要住多久。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我爸媽看見,這就是我的底線了。”
鍾陽看老婆讓步了,心裏總算高興了點。他雖然在嘴上惡狠狠的威脅老婆,但她要是真不管不顧的鬧起來,自己還真沒辦法,平時連罵她一句都舍不得,更別說動手什麼的。所以看老婆一服軟,他馬上就坡下驢,上去親了老婆一口:“寶貝真乖,我保證他最多在這一個星期,一個星期要是還不走,我絕對不講情麵的送客,好不?”
住一個星期,那就是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過二人世界,莫棋心裏多少有點安慰,就站起來說:“得了,趕快出去吧,讓人家冷冰冰的自己坐著也不好。”,莫棋一直是個很善良的人,看見乞討的人從來沒有視而不見的時候,每次總得舍出去五塊十塊的,想想表舅也夠可憐的,她心也就軟了,再說隻不過住幾天而已,還是對他好點兒吧。
兩人走出去,表舅還是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好像什麼都沒聽見。莫棋在臉上堆出笑容:“舅舅啊,這麼晚了還沒吃飯吧,我馬上就去做飯,我準備燉牛肉,炒個雞丁,再弄兩個青菜,您還有什麼想吃的嗎,或者有什麼忌口?”
表舅扯了扯嘴角,看來是想笑一笑,但是麵部的肌肉不適應這種久違的動作,所以笑的很奇怪:“沒啥挑的,隨便弄點什麼就行,麻煩你了。”
莫棋就是那個賤樣兒,嘴上嫌棄人家,隻要人家表現出一點拘謹和卑微,她就於心不忍了,掏心掏肺的想讓人家放開一點,別活得那麼可憐。
一個小時以後,桌子上擺上了豐盛的晚餐,莫棋馬不停蹄的忙了一大氣,做的蓮藕燉牛肉,宮保雞丁,韭黃雞蛋,手撕包菜,還做了一大碗黑胡椒酸辣湯。熱騰騰的擺在那裏,讓人很有食欲。鍾陽看了看老婆忙碌的樣子,紅撲撲的小臉上全是汗水,他心裏又愧疚了起來,真不應該在氣頭上跟她吵架。於是趕緊忙前忙後的幫老婆搬椅子,拿碗筷,小兩口相視一笑,算是正式和好了。
鍾陽招呼表舅吃飯,表舅坐下以後,莫棋在老爸的酒櫃裏拿出一瓶花雕酒,溫了溫以後給兩個男人倒了兩杯,她懷著孕不能喝酒。要說鍾陽這個表舅,還是很有才華的,雖說是學的專業是土木,但是當年能考上清華的人,必定是個全才,對文科也很精通,隻是這麼多年的碌碌無為,多少讓他與時代有些脫節,總願意說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惹身邊的人不高興。比如現在,表舅看見桌子上的花雕酒,炫耀的欲望又起來了。他先呷了一口酒,隨即說道“外甥媳婦,你家這酒還是真好,肯定不便宜。”莫爸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受到很多好酒,有些珍品都是市麵上買不到的,他自己又不怎麼喝,所以儲藏室裏堆了不少,不過還好酒這東西越放越香醇。莫棋心裏挺高興,看來這表舅還挺識貨,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可讓她高興不起來了。
表舅喝了幾杯,全身上下都暖和了不少,也放得開了,摘下了厚眼鏡,滿臉通紅:“陽陽,你們知道這花雕酒的傳說嗎?”
莫棋饒有興趣:“沒有,舅舅給我們講講吧。”她還是真愛聽這些傳說和民間故事,鍾陽看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挺融洽,就也很高興地附和著。
表舅看見有觀眾,不免很高興:“傳說古時候啊,一個人家要是生了孩子,就在地下埋一壇花雕酒,是女兒的話,就在出嫁的時候挖出來,叫做女兒紅,是男孩兒的話,就在中舉的時候挖出來,叫做狀元紅。可是生孩子之前絕對不能喝花雕酒,否則孩子生出來是會夭折的。”
莫棋剛聽完,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了。這老頭什麼意思啊,自己這個摸樣,長眼睛看的出來是懷孕了,他白吃白喝白住也就算了,還紅口白牙的詛咒自己,這人性也太壞了。
鍾陽也明白壞菜了,女人是最愛孩子的,看看自己老媽怎樣對自己,他就能了解。莫棋肚子裏的孩子不僅是不可再生的,還差點沒保住,她幾乎是把孩子看的比命還重要,聽見別人這麼赤裸裸的詛咒,她不炸毛就奇怪了。
表舅還在一臉興奮的喋喋不休,沒看見莫棋的臉都快成冰了。鍾陽趕緊製止表舅瞎說:“行了,舅,你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封建迷信,你可別喝多了就瞎說。”
表舅確實喝多了,他一臉憤懣的說:“我就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我說什麼都是錯的,我做什麼你們都看不上,看不上!你們都是嫉賢妒能,嫉賢妒能啊!!”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
莫棋‘啪’的一聲把筷子撂在桌子上,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臥室。鍾陽看著對麵一身酒氣的表舅,想想屋子裏氣得火冒三丈的老婆,還有一桌子沒怎麼動過的菜,他的腦袋頓時變成兩個大。他也吃不下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又把死睡如豬的表舅扛回了離老婆臥室最遠的一間客房,這才慢慢騰騰的回了臥室,本來想哄哄老婆,卻發現莫棋已經睡下了,他在黑暗裏歎了口氣,也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鍾陽很早就醒了,本來這天是周六,他不用早起,可是心裏有事兒睡不安穩,生怕莫棋和表舅吵起來,他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還沒找到襪子,就看見莫棋一臉憤怒的走進來,惡狠狠的看著他:“你們家人太不要臉了!”
鍾陽又不樂意了:“別那麼說老人,他喝多了胡說,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莫棋氣得直翻白眼:“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小心眼的人,昨天晚上的事兒我早就忘了。你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什麼叫不要臉了,我給你半個小時,要是處理不好,你就和他們一起滾蛋!”說罷氣哼哼的坐在床邊。
鍾陽不得其解的打開房門,看見三個人坐在莫家的純皮沙發上,除了表舅,還有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腳邊還散落著好幾個碩大的行李箱。鍾陽並不認識他們,倒是那個一臉精明的女人看見了鍾陽,精神百倍的做起了自我介紹“陽陽啊,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你舅媽,你小子還不會說話的時候我就抱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