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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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棋聽到大瑩急急忙忙的聲音,“嘁”了一聲,隨後說道“我說大姐,我現在都休學了,學校出事兒跟我也沒啥關係吧”
大瑩恨鐵不成鋼的吼道:“還貧!就是你這個休學出事兒了,這麼跟你說吧,王娀把你的事兒全給捅出去了,現在學生處和學院辦公室都知道了,學生處主任找不著你,就讓我給你打電話,趕緊來一趟吧。”
莫棋放下電話,嘴裏咒罵了一句:“這個王八蛋!簡直沒人性了!”
這個告密者王娀就是莫棋以前寢室很不注意個人衛生的那位,這位大姐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出‘淤泥而不染’,平時出門總是穿得光鮮亮麗,臉蛋也還不錯,但是看看她的床鋪,一般人都看不下去,內衣穿髒了,就都堆到床腳,等到攢的實在太多,才放到一個大盆裏,拿水再泡個兩三天,才去洗出來。秋冬時穿棉毛褲,整整五個月一次都不洗,等到夏天就塞到箱子裏,明年接著穿,睡覺的時候就更極品了,這位大姐非得說裸睡有利於身體健康,大家看著她床單上各種顏色的汙漬,都一臉為難的勸她還是別脫得那麼光溜,她卻一臉不屑的說:“你們知道啥,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裸睡,對身體是百利無一害”
有這麼一個髒兮兮的人在身邊呆著,輕微潔癖的莫棋自然無法承受,一次兩次還能忍受,有一次這家夥穿了一周的絲襪散發出了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在並不算大的寢室裏不可遏製的擴散開來,莫棋聞著那股刺鼻的味道,頭昏腦脹,實在沒辦法就跟她提了一個意見,能不能洗一洗襪子。也許是莫小姐的口吻不是很客氣,兩個人馬上就吵了起來,女孩子就是這樣,一不能說她髒,二不能說她胖,因此兩個人的愁就算結上了,要是互不理睬也就算了,王娀還報複性的越來越髒,簡直讓人沒法忍受,後來莫棋實在沒法忍受,就跟大瑩一起搬出了學生寢室。她和那個邋遢鬼有時候在校園裏也會遇見,兩個人都一副烏眼雞的樣子,誰看誰都十分的不順眼。
這回這件事也是王娀這個事兒精做的,莫棋跟鍾陽吵架那兩天在學校住,每天的早午餐都得去食堂吃,那天就被王娀看見了,王娀一看她顯山露水的腹部,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刻都沒耽誤就上報了學生處,學生處本來不相信,後來查了查戶籍情況和學生信息,莫棋果然是已婚,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學校馬上就把當事人給找回了學校。
鍾陽開車把她送到了學校,卻沒陪她去學院辦公室,也是為了避嫌。莫棋搭拉著腦袋進了學院辦公室,果然,一眼就看見鬼見愁主人一臉怒氣的坐在那兒,主任看了看她的身形,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劈頭蓋臉的就批鬥上了,內容無外是她無視學校紀律,嚴重違反條例,情節嚴重,都能夠得上開除學籍的標準了。
莫棋聽著訓斥,心裏一直念叨著“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可是一聽到開除幾個字,她可被嚇壞了,連忙裝出滿臉的可憐性,眼睛裏還蓄滿了淚水。
主任看她那可憐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然後壓低了聲音:“你這孩子真是不省心,但是我也不能看你就這樣被開除了,我跟學院交涉了半天,決定讓你休學三年,也就是說如果你還想要這個文憑,三年之後再回來接著念書,要是不想要文憑了,可以立馬走人。”
莫爸在兩年以前,也就是莫棋剛入學的時候,給學校捐助了一筆不小的款子,也沒少打點這個主任,所以主任一早就跟莫爸通了氣,莫爸自然又沒少給他好處,他自然要為了這個丫頭跟學院據理力爭一番。
莫棋想了想,決定接受這個結果,這樣真的是最好的結果了。主任又告訴她,回去還得給學校寫一份一萬字的檢查,為了表明認罪態度,還必須是手寫的。莫棋一邊走出學校,一邊腹誹不已“你大爺的,這麼點事兒也讓我寫一萬字,寫什麼呀,是讓我把床上造人的細節寫出來,還是把胎教課程寫出來啊”
今後的幾天,莫棋越想這件事越憋屈,有些事兒就是這樣,越合計越難受,有時候睡睡覺就能坐起來哭一起兒,要不然就在家裏咒罵那個好死不死的告密者。後來莫爸實在看不下去,就承諾把以後廠裏的翻譯工作都交給女兒,做的好的話,一個月也能有四五千的收入,莫棋知道之後心裏多少好受了一點兒。可她心裏還是別別扭扭,這雖然是靠自己的本事掙錢,但多少有點走後門的感覺,想自己當年專業課的成績那麼好,現在竟然淪落到吃人情飯的地步。
後來一件事,總算讓她陰霾的心情稍稍緩解了一些,莫爸在廣東新收購了一個分廠,他必須去當地談業務,來來回回至少得半個月的時間,他有糖尿病,莫媽一天到晚的提醒他要按時吃藥,不提醒準忘。因此莫媽根本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差,堅決要陪他一起去。莫爸莫媽這麼一走,偌大的別墅裏就隻剩下莫棋小兩口了。小兩口自從結婚之後就沒過過二人世界,這回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自然很高興。提前幾天就喜上眉梢,氣得莫媽直罵她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
終於到了莫爸莫媽出行的一天,莫棋去機場送別了爸媽,又打車去了韓國城和家樂福,采購了一大堆食材,又去了音像社租了好幾影碟包的碟片,去宜家買了好看的杯子和無毒香薰蠟燭,足足花費了七百多,心裏才舒服不少。臨回家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給老公打了電話,告訴他晚上別在外麵吃飯,回家享受愛心燭光晚餐。剛剛說完手機就沒電了,所以她也就沒聽清鍾陽說了什麼。
等到了家門口,她看看表已經六點多種,家裏的燈也亮著,看來鍾陽已經回家了。她迫不及待的掏出鑰匙開了門,先甩掉腳上笨重的鞋子,脫掉大衣,就大聲喊道:“親愛的,我回來了,你也不知道出門來迎接一下你的小嬌妻。”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繞過玄關,進入了很大的正廳。沙發上坐著一臉假笑的鍾陽,還有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老男人,大概五十歲上下,個子不高,黑瘦黑瘦的,臉上幹巴巴的沒有表情,還帶著一副比瓶底子還厚的眼鏡,鏡腿接觸皮膚的地方被磨得增量,鏡片上也有幾處破損,一看就是使用了好多年。
一看見這老頭,莫棋的心一下子就涼了。本來想過二人世界,卻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這麼一位大神。莫棋雖然心裏很別扭,但是這老頭來的是自己的家,肯定是自家爸媽的親戚朋友,不好給人家臉色看。她強笑著走過去問道:“您是……?”
還不等老頭回話,鍾陽連忙站起來把她拉到了臥室裏,還仔細的關上了門。
莫棋不解:“你關門幹什麼呀,知不知到外麵的是誰啊?”
鍾陽撓著腦袋,一臉尷尬的說:“他是我表舅。”
“你表舅?你表舅來我家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天為這個二人世界做了多少準備,這下好了,一下子被你家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給破壞了,你還真把這兒當自己家了,什麼人都往家裏招!”莫棋真是生氣了。
鍾陽連忙求她:“你小點聲!別讓人聽見。”莫棋不依不饒的非得讓他解釋,鍾陽本來不想說自己家裏的事兒,但看老婆真生氣了,隻能一五一十的全說出來了。
這個表舅年輕的時候還確實是位人物,考上了清華大學土木工程係,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當年還因為成績優異,博得了中文係係花的青睞,兩人畢業之後就結了婚。後來就各自被分配了工作,鍾陽的表舅畢了業就成了設計師,本來是前途無量的,隻是這人的性格太怪,跟設計院裏的每個人都處不來,更是把領導得罪了個遍。所以一直被打壓,墮落到隻賺基本工資的地步,因為常年不得意,才四十五歲的人看起來像五十幾歲,三年前被單位派去支援大西北,回來之後更是老的像是放了幾十年羊的老牧人。
而鍾陽的表舅媽,當年也是貌美如花,即使四十幾歲了,也還是風韻猶存,嫁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男人,她自然不甘心,經常對丈夫施行身體暴力和語言暴力,這麼多年沒少跟外麵的男人勾搭,倒是從來沒讓丈夫發現。這回丈夫一走三年,可讓她海闊天空了,連丈夫的歸期都給忘了,還跟一個男人在床上飄飄欲仙呢。
表舅這人太老實,看到老婆偷情,他居然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站著。這位表舅媽也是位人物,被抓現行一點沒害怕,倒是夥同情人把丈夫趕出家門。
這位表舅實在無家可歸,居然窩窩囊囊的找到了自己表姐,也就是白素斐的門下,白素斐本來不想管,鍾陽偏偏打過去電話說莫爸莫媽出差了,家裏隻有他和莫棋兩個人。白素斐小眼睛一轉,計上心來,既然莫棋攛掇自己兒子不回家,那自己也不能便宜她,怎麼也得惡心惡心她,於是大嘴一張:“弟啊,別犯愁,你上鍾陽住去,他家地方可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