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一曲銷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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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終了,餘音還在看客們的耳畔縈繞,莫依晴翩然起身,霓裙垂地,身姿婀娜,姿容嬌美,清麗,好似雨後初晴般清澄,她的目光掃過台下的看客,在靠樓台的一桌停留下,嘴角驀然的一笑,便漫步走下台。
    “青竹,她過來了。”梅暮雪目視著莫依晴,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周遭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跟著莫依晴走。
    莫依晴穿過那些的目光,來到雲青竹這一桌,停下。
    柔聲道:“雲公子,梅公子都在啊,依晴方才獻醜了,還請兩位清風鎮一等一的樂師指點一二。”
    “莫姑娘的琴技冠絕天下,歌聲更是了得,我兄弟二人豈敢指點莫姑娘啊,莫姑娘真是過謙了。”雲青竹笑道。
    “雲公子這麼說,真是抬舉依晴了,這清風鎮有何人不知你二人的音樂造詣高深?今日不妨也同往日一樣,登上那嫣梨菲花台,獻上一曲?”
    話一落下,眾人便起哄道,“是啊,雲青竹、梅暮雪的合奏乃我清風鎮一寶,今日,不妨也獻上一曲,與吾等分享一番啊?”
    梅暮雪淺笑著,淡然的喝酒,不語,雲青竹起身對眾人說道:“既然諸位如此抬愛我和暮雪,我兄弟二人自當獻上一曲,隻不過,今日想破個例,讓我這新結識的朋友寒子盈也一同演奏,諸位有所不知,我這位朋友,彈了一手好琵琶。”
    寒子盈一聽,雲青竹說自己彈了一手的好琵琶,臉色一下子刷白了。心中一抖,“雲公子,我彈的沒那麼好,而且,今日我隻是上山采藥,也未帶琵琶呀!”
    “公子,不用擔心,依晴有,我讓侍婢去房中取來便是,”莫依晴命身後的婢女,“去,到我房中,將那紫檀琵琶拿來。”
    婢女告退後,不久,便拿來了一把做工精美的紫檀琵琶。
    “公子,這琵琶如何?你撥撥這琴弦,聽聽這音色。”莫依晴柔聲道。
    寒子盈懷抱著琵琶,撥動了琴弦,那音色清脆無比,好比少女的嗓音那般清亮,其手感也無可挑剔,“啊……”他不由得讚道:“雖不是名琴,但也算是上等貨啦。”
    “公子彈的上手便好,”莫依晴顏顏一笑,“敢問公子,可準備好了?”
    “哦,哦,”寒子盈連忙道,“可以了。”
    “那請登台吧!”莫依晴望向一言不發喝酒的梅暮雪,“梅公子請。”
    梅暮雪放下酒杯,翩然起身,“莫姑娘,請坐在這裏,慢慢欣賞。”
    莫依晴揮袖坐下,神情盎然,嘴角嫣然一笑:“那是自然。”
    他們三人走上嫣梨菲花台,各居其位,寒子盈手捧琵琶優雅的蹺起腿坐在台中,雲青竹手拿竹笛立於左邊,梅暮雪儒雅地撫琴坐於右邊,其畫麵遠遠壓倒了方才在台上彈奏古箏的絕代佳人莫依晴,僅僅是三個男人而已,竟有如此的大魅力。
    雖說,寒子盈青布寒衫,但細細看來,他的長相也是俊俏、清秀的很。
    雲青竹報上曲目,“我們三人將合奏一曲‘月兒高’,還請諸位細細聽來。”
    ‘月兒高?’寒子盈並不陌生,因為這曲子原本就是一首琵琶曲,所以他會彈,‘那就由我先來吧……’想來便撥動起了琴弦,那聲音委婉,而又動聽,仿佛在一瞬間,那火紅的太陽變成了一輪懸掛在夜空中的明月,情感細膩,源遠流長……
    低渾的古琴綿綿追隨,琴聲彷如是在冰雪中等候的男子,他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幾年,十幾年,幾十年,還是上百年……
    聽那音色,竹笛也在起曲後不久慢慢地融合了進來,雲青竹清雅的姿態,好似一位置身於仙霧中的聖人一般,給人一種他不為凡人的錯覺,他的笛聲裏充滿了感情的思量,顯得越發的淒美……
    月兒高,高一重,寒月宮,桂樹搖,人間道,似逍遙。
    說來也奇,他們的音樂是那樣的環環相扣,緊緊相連,就好像是連體娃娃誰都離不開誰。
    如今,外麵明明還是豔陽高照,而,這笑三醉酒樓裏卻已有了看日月星辰的感覺。
    客官們聽得以入了迷,分不清到底是黑夜還是白晝,這麼美妙的音樂,簡直就是月上仙曲,它從天外傳來,讓我魂飛夢裏,仿佛在夢裏看到了一段動人的故事,那故事如此感人至深,刻骨銘心,飄著雪的夜,有三個男子棲於一株梅花樹下,圍坐在篝火旁,臉上笑意濃濃,他們抬頭望著明月,皎潔的明月配上閃閃點點的繁星已經是很美了,再看那白雪從星空中飄飄灑灑而下,落到河中即刻融化,他們低頭又看看河中倒影,那鏡花水月也許就是這種意境吧,他們談著風語,有喜有悲,周遭寂靜無聲,偶聽幾聲鳥鳴,倒也有幾分浪漫,天雖然寒冷,但他們卻不覺涼意,仿佛此刻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誰都不能夠打擾到他們……
    客官們的臉上都露著又悲又喜神情,這般演奏,真可謂是一曲銷魂,天下無雙,
    莫依晴自歎不如,“這等有血有肉有靈的音樂,若和傳說中的簫曲天地無涯相比,興許也不差它分毫吧……”
    一曲落下,眾人還未清醒過來,仿佛還在漫遊仙境。
    莫依晴微笑著拍拍手,柔聲道:“不愧是清風鎮一等一的樂師,竟能把‘月兒高’這等古曲,演繹得如此淋漓盡致……”
    莫依晴的聲音打破安寧的夢境,眾人紛紛覺醒。
    “太美了,沒想到這‘月兒高’也可用竹笛和古琴奏出,真是太美了。”
    “雲公子,梅公子,真不愧是我們清風鎮的一寶啊!”
    “台上,彈琵琶的公子如何稱呼?”台下一位穿華貴錦袍的中年男子問道。
    “在下寒子盈。”
    寒子盈因彈了一手的好琵琶,而在清風鎮一舉成名。
    雲青竹等人,走下台來,眾人一擁而上。
    “這嫣梨菲花台,非你三人莫屬啊。”一位滿嘴胡子的俗人嚷道。
    聽到這話的莫依晴並沒有一丁點的不高興,反倒覺得有些開心,她靜坐在桌前,眉目望向他們三人,嘴角微微掛著淺笑。
    雲青竹和寒子盈都紛紛向看客們道謝,然而,隻有雲青竹的聲音甚大,下了台的雲青竹可沒在台上那麼安靜,聖人對他來說,也就限於在吹笛時吧,平日裏‘聖人’二字還是別按在他身上比較好。
    “謝謝,謝謝諸位啊。”雲青竹高喉嚨大嗓門的謝過諸位看客,寒子盈相對而言要含蓄一點,“謝謝,謝謝……”而梅暮雪則是笑容滿麵的點點示意而已。
    嫣梨菲花台在清風鎮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舞台,梅暮雪和雲青竹能在此尊貴的舞台上獻藝,其,名望可想而知!
    他們回到原來的桌子,繼續喝酒,莫依晴沒有離開這張桌子,此時,正午已過,整個笑三醉酒樓就屬這一桌最熱鬧了,欣賞他們音樂的人紛紛前來敬酒。
    一個粗大漢,雖不懂音律,但也算是性情中人,“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音律,但我就是覺得好聽,我就是欣賞你們這些有才華的人,來,我敬你們一杯。”此人喝酒甚是豪爽,一碗酒當水一樣一口倒進,跟著他做了請的姿勢,“請!”
    雲青竹他們自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喝了,喝完那個人盡興的大笑了幾聲,“痛快啊!”笑後,他看了一下,莫依晴,“莫姑娘,怎麼不喝?”
    “我哪能像你們男子一樣,用大碗喝酒啊,今日大家高興,依晴也不是掃興之人,既是如此,依晴就用這小酒杯,抿上一口便是。”莫依晴用她的纖纖小手端起小酒杯,正準備往嘴邊送時,雲青竹攔住了她,“莫姑娘,不勝酒力,這位大哥就讓雲某代莫姑娘喝這杯,如何?”
    莫依晴抬眼望了望雲青竹,臉上不禁撩起了一絲紅暈,爾後,又把頭微微地低下,驀然一笑。
    那個人看了看莫依晴,心想,莫姑娘好像有些害羞啊,也罷,莫姑娘生的如此清麗絕佳哪能和我們這些粗枝大葉的男人相比呢,“好啊,那就讓雲公子代勞吧。”
    莫依晴細聲道,“那就請雲公子代勞了。”
    雲青竹灑脫的喝了整整一大碗!
    “好酒量,好酒量啊!”那人稱讚道。
    圍觀的人,紛紛叫好,其中有一個聲音高喊道,“才子配佳人,雲公子和莫姑娘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雲青竹聽了倒還好,可那莫依晴聽了卻是漲紅滿麵啊。
    “你們看,你們看,莫姑娘臉都紅了!”那個聲音又喊道。
    “真是的,你們盡拿依晴開玩笑。”莫依晴紅著臉起身,語氣中想要掩飾那種害羞,卻又掩飾不住,帶上點女人天生的小家子氣,道:“哼,不理你們了。”說完便翩然離去了。
    圍觀的客人們又是一陣哄然。
    雲青竹卻不理會那種哄然,臉不紅心不跳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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