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風不解秋風意 ♫;  第15章 禁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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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森森,夜色蒼茫,樂坊閣內一片死寂。
    小綰顧自哀伶,殘念沉默不語,彌漫著危情的空氣沉重壓抑著每一個人,蘇然再也受不了此刻詭異的氣氛,焦急萬分的問。“幕後真凶到底是誰?”對皇上很重要的人不止一個,天知道是哪個。
    殘念抬眸,深邃的目光透不清真意,凝視著小綰。
    純美的臉上劃下兩道清淚,小綰哽咽著回答:“是鮮於聖最疼愛的妹妹--鮮於婷。鮮於聖為了維持皇家的顏麵,便把一切罪證轉移到我姐姐身上,我大哥那時還是朝廷重臣,他不相信這是姐姐所為,開始暗中搜查證據,誰料,給自己惹上了滿門抄斬的大禍,以致,我們邱家,就我從暗道逃了出來,其他人。。。。都已經。。。。。”顫抖的雙手合上雙眼,似乎不忍見當初親人被如何殘殺的場麵,嗚咽的哭聲緩緩從指縫間流泄而出。
    蘇然隻覺渾身冰涼,腦中糾結成一團漿糊,什麼也分不清,唯能清晰的,隻有無法承認的事實:“皇上不會,不會做這種事的。”他是一國之君,天下人等同他的兄弟姐妹,怎麼能為了自己的胞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毀了天下人。他是在宮中長大的,他非常了解,皇上絕非是那種麻木不仁,慘無人道的君王。
    “鮮於婷是鮮於聖唯一的妹妹,他想留住自己的血親也不無道理,不過。”不再保持沉默的殘念是三個人中最冷靜的,他起身為小綰倒了杯茶,給她緩和下情緒,“這其中,不像表麵如此單純,可能大有文章。”
    蘇然如看到救星般,十分讚同殘念的話,隨後,他想到疑點,問小綰:“鮮於婷與你姐姐有何過節。”一個是被寵的公主,一個守在深宮的妃子,完全沒有任何矛盾的交集點。
    小綰捧著熱茶,搖了搖頭:“姐姐待人可親,連其他爭寵的妃子都不成有過節,何況是公主。”
    “既然如此,為何鮮於婷要設計你姐姐。”
    殘念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卻不喝,隻是注視著杯中嫩綠的茶芯。
    “淑妃恐怕隻是正巧被鮮於婷選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小綰和蘇然同時看向殘念,他的話什麼意思?
    殘念轉向蘇然,問,“小蘇,你在宮中時間有些年了,可曾聽說過十年前,皇宮內那場被鎮壓的命案?”
    蘇然沉吟,“好像是聽宮女們竊竊私語過這事。。。。”他停了下,詢問的眼神投向殘念,“淑妃的案情就是這件命案?”
    殘念沒有回答蘇然,又轉向另一個人:“小綰,你還記得,當初那個非常幸運被救活的男子是誰嗎?”
    小綰苦著臉:“我隻清楚,他是一位宮廷的樂師。”
    雖然聽到宮廷樂師對殘念來說有很大的衝擊,他還是深吸了口氣,“鮮於婷的目標應該是那位宮廷樂師,礙於鮮於聖對他寵愛有加,不敢親自下手,隻好借用了淑妃,搓成妒妃謀殺的戲碼。淑妃被判後,那位宮廷樂師告老還鄉,離開了多事紛擾的皇宮深院。鮮於聖自此廢除後宮,僅僅留下一直閉關念佛的皇後,而鮮於婷,卻成為了不解的消失之謎。整件事,看似簡單,卻是謎團重重。小綰,你若說鮮於聖顧及皇家顏麵包庇鮮於婷,同樣,淑妃是他妻子,被傳揚出去也是一件醜聞,作為一國之君,他大可以找無名無權的小卒冒任。何必自毀天窗,最後鬧成重臣被抄斬的地步,這絕不是他會做的。事情太過蹊蹺,這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難道,我們要從新破解案情嗎?”
    “不是破解”洶湧無波的黑眸透漏出清冷的殘酷,“是,抽、絲、剝、繭”
    不管是鮮於聖,鮮於婷,還是其他人,過去的恩恩怨怨,他要一點一點的剝離出來,餘家被滅,他有預感,與這件事絕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樂坊長廊,廊下花燈迷迷蒙蒙,燭火灰燼。
    蘇然披著外衫,沿著昏暗的長廊,邁著緩緩的腳步靠近不遠處,那抹與黑夜融為一體的殘影。
    殘念背靠雕花欄柱,坐在欄杆上,一腿橫跨,一手持酒。
    “夜下無月,庭中無花,良辰不應景。”蘇然奪走殘念手裏的酒壺,帶了許責備,“要喝悶酒,為何不找我。”
    殘念伸出手,毫無預兆的蘇然就被殘念直接拉回了懷中,蘇然抱住酒壺,僵硬著身子,不敢動,更不明白殘念此刻的舉止意味何意。
    “小蘇,沒有你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每當他想到餘家被滅的血腥場景,自小留下的陰影便會不斷的攻陷他堅硬的外殼,他害怕,他甚至發現自己根本不如小綰來的堅強。他以酒麻痹自己,也隻是自欺欺人,唯一肯定的,隻有這個溫暖的擁抱可以緩解他心裏的恐懼。
    殘念。。。。。。。一滴淚珠悄悄的劃下,落在抱著酒壺的手背上,如同被灼熱般,蘇然快速擦去痕跡。然後不禁悲傷的嗤笑。
    殘念,你當小蘇,究竟是什麼。。。。每當小蘇想要放開,你卻緊緊得抓住小蘇不放,既然已經沒有機會,我還不如當麵與你坦白,也好過以後的癡心妄想。
    “殘念。。”就趁現在,一切都說明白,該結束的就讓他結束吧,“我有話要跟你好好的談一下,能否先讓我起來。”
    殘念聞言,不但沒放開,反而抱的更緊
    蘇然很是為難,難道要這樣告訴他,其實自己對他有那種感情,然後等著他再把自己從懷裏嫌棄的推開嗎?雖說這對自己有些殘忍,但是,照他現在的行為。。。。算了。結局都一樣,他鼓起勇氣,準備一鼓作氣講完,“殘念,我----”
    “小蘇。”殘念靠在蘇然頸邊,悶悶的說:“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呢?”
    啥?疑問?
    “十年前那件命案,明明疑點百出,你怎麼可能會不去考慮呢。”
    等等,那件命案?經他這麼一提醒,他還真忘記自己是有一堆新的問題要問。
    “殘念,你來宮中是何意圖?”殘念能把當年的事翻出來,想來,他進宮的這些天都有暗中調查過。普通人不會無緣無故調查這些陳年舊案。
    “那個差點被毒死的宮廷樂師。。。。。他叫餘懷書。”
    餘懷書。。。。。殘念為何會知道他的名字,咦?姓餘!!!
    “他是我父親。”
    蘇然傻住了,不隻是因為突然得知的真相,而是。。。。。。
    小蘇,人生苦短,有幾年安樂可以讓我們不停的去等待一個人。嗬嗬,轉眼間,你等你的殘哥哥等了十年,我等他,也等了十年,我們還能等待多久,他們才會出現。。。。。
    “不!!”蘇然猛力推開殘念,懷中的酒壺“砰”得一聲打在地上,酒水蔓延,酒香彌漫。
    “小蘇。。。。”殘念嚇壞般的看著眼前突然潸然淚下的人
    “為什麼會這樣,皇上。。。。。。皇上一直在等,連做夢都在等待著他,想象著,總有一天,他會回宮,回到他的身邊。你現在告訴我,他是你父親,他。。。。。在十年前就。。。。。。。。。而毫無知情的皇上,就這樣空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為什麼,老天就算不予許這等禁忌的感情,為何還要讓他們相遇,讓他們即將承受陰陽分隔的痛苦!”
    殘念落寞的走進夜色中,淡淡的低語:“所以,我討厭這種感情。”因為它,父親差點死於非命,也因為它,父母分離。
    蘇然淚眼朦朧的注視著長廊外,一瞬間更顯孤單的背影。
    殘念他,剛才是否說了什麼。。。。。
    “小蘇,我帶你去個地方。”
    “咻--”殘念抱著蘇然,避過巡視的守衛,躍過重疊的房屋,落在一處偏僻的庭院
    蘇然吹亮火折子,周身漆黑模糊的景物稍顯明亮,腳下踏過未曾清理的枯葉殘骸,走進庭院雜亂叢生的野草中,眼前出現的是一間爬滿地錦的破舊小屋。屋門上的紙糊經過長年的風吹,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洞口。
    “皇宮內,怎麼會有這種地方?”他看過冷宮,卻不知道宮內還有比冷宮更淒涼的地方。
    “我想,這裏應該是禁地。”殘念取走蘇然手裏的火折子,推開屋門,率先進屋,蘇然小心翼翼的跟在殘念身後,還好屋內比較幹淨,該有的設備一一俱全。他們走到角落,蘇然差點驚呼,幸好殘念捂住了他。
    角落內,卷曲著一名肮髒不堪,披頭散發的女人,她的懷中抱著一塊好似被折斷的梧桐木,靠著牆壁靜靜的睡著。
    殘念朝蘇然指了指門外,蘇然會意,好似怕會吵醒她,與殘念悄悄的離開,關上門。
    “她是誰?”
    殘念幫蘇然整理下有些滑落的外衫,再看一眼滿庭的枯草:“一年前,我無意闖進這裏,遇見了她,當時的心情就跟你現在一樣,有著太多的疑惑,為什麼皇宮中會藏著女人,而這名女子又會是誰,我甚至想過,她會不會是被鮮於聖處罰的哪位妃子。”殘念苦笑著搖搖頭,“鮮於聖下旨廢除後宮,連打入冷宮的妃子都被放逐,斷不可能再留任何後宮佳麗,何況還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後來,我想到了卷宗。也許可以在卷宗中查到線索,不過。。。。“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蘇然,蘇然愧色,這就是殘念為什麼要他盜卷宗的原因。
    “現在你知道她是誰了嗎?”
    “卷宗失敗後,我在宮中又去打聽了其他的事,也就是宮廷的命案,我有種奇怪的感覺,無意中就把女人跟命案聯係在了一起,我猜測,她,會不會就是突然失蹤的鮮於婷,可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我偷偷去過她曾經住的樓閣,在那,我見到了鮮於婷的畫像。”
    “然後呢?”
    這時,殘念有些輕鬆的說:“如我所料。”
    “她真的是鮮於婷?為何會變成這樣?”
    “我也很奇怪,她的樓閣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不留一點可疑跡象,想去尋個蛛絲馬跡,也無從尋找。之前我跟你們說,事情絕非單純,以此看來,黃雀在後,一定還有更大的幕後在操縱著整件事。”
    這個皇宮。。。。。蘇然下意思的看了下籠罩在夜幕下隱隱約約的宮牆瓦磚,這其中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他收緊外衫,有些寒冷。
    “你對小綰說的那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鮮於婷為何要殺餘伯伯。”公主與妃子無仇,難道跟樂師有仇?
    “因為感情。”仿如那句‘懷書,我恨你,塵的琴是做給我的,你個狐狸精,勾引了塵,還跟我搶琴,我不會放過你,不會。。。。嗬嗬,你等著。。。’再次重現耳中,殘念似無奈也似感歎造化弄人,陳述著與他無關的感情糾葛。“鮮於塵,也就是你師父,無塵,他跟鮮於聖一樣,兩兄弟都喜歡著餘懷書,那架明羽,就是最好的證據,但他們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妹妹鮮於婷,居然違背常輪,愛上了自己的二哥,無塵。”
    “天,為什麼連師父也卷進這場禁忌的感情中。”
    “沒錯,而我父親,真正喜歡的,也是你師父。”
    蘇然呆了,那皇上算什麼,這四個人,不管斷袖還是兄妹,感情中的他原來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外中的笨蛋,而這個笨蛋還自以為是的等了十年。實在太可笑了,不不,這太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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