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擺夷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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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娜莎是擺夷之地選出的聖女,五年僅選一個,盛大堪比奧運會。這些聖女可能來自九方,也可能來自九方之外,可能來自權貴,也可能來自民間。聖女一出,寓意吉祥平安,她們或會流落江湖,或會安身皇宮,直至下一屆聖女選出。。。當然,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古代人對聖使的尊崇,多半是源於無知,因為畏懼,所以心生希冀。
那麼多人往前湧去,卻沒有一個人敢踩上潔白的毯子。我本以為這毯子也就是前赴後繼,一段接一段的向前重複使用,不經意回頭,才發現身後的白毯仍安安分分地鋪在那裏,也不知這是天然皮草還是手工針織,華貴亦不過如此。
五尺高的青藤架上,開滿了白色的薔薇。柔軟的枝條糾纏在一起,密而不實。台子正中是一個碩大的粉色花球,花瓣層層疊疊,徐徐顫動猶送縷縷花香。整個擺夷一片安寧。台下之人紛紛屏氣凝神,翹首以待。不過多時,八名紅衣女子跳著奇特的舞步,手持竹笛從兩旁沿階而上,繞著花球站成一圈。忽高忽低的音律從笛子裏飄出,聽得讓人直打寒顫。
高雅的歌劇我欣賞不了,原生態的民俗唱腔我也欣賞不了。我就適合那些你儂我儂的小花調。第一個女子吹著笛子頹然跪地之時,我往後退了一步,依次第二個,第三個…披頭散發狀如厲鬼。聲音越來越尖,形似一柄鋒利的寶劍直插入雲霄,刹那間雲開霧散。那種情形著實詭異,就像觀看天葬般。
粉色的花瓣漫天飛揚,卷起一陣花雨。一身輕紗白衣女子以發遮麵緩緩站了起來,眉眼似喜似悲,略帶羞澀地望向眾人。“姬娜莎”,“姬娜莎”一聲歡呼高過一聲,擺夷之人的熱情瞬間達到沸點。我又向後退了幾步,不過是一場華麗的出場秀,對於追星這種事,我向來不熱衷。無聊之際,我就免不了四下張望,這一望,不巧了,就剛好遇上避之不及的那人。青衫羽扇,四方小帽,如此普通的特征又是如此地惹眼,夏侯墨眨了眨眼睛,這樣一來,那本不英俊的臉龐就更加不堪入目。
習慣性地挑眉,報以妖嬈無比的笑。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若有人想你哭,你一定要學會笑。“聖女所收之禮,決定了她今後的命運如何。”東郭奚容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側,“三簽三言,抵不過一麵之緣,安不若草屋一間。”當時東郭奚容說的風輕雲淡,我也沒放在心上,所以後來發生的故事,才是誰都沒有料到。
一個狀似半仙,行為瘋癲的男子手持拂塵圍著金黃錯紋的鼎爐念念有詞,鼎中插著三隻木簽。“三簽為吉,則聖女吉,福可固國;三簽為凶,則聖女吉,福佑九方。”東郭奚容說起這些話時,麵帶不屑,我沒料到深受愚昧荼毒的眾生,也能冒出個行為異常。求簽結果通俗點講就是一生一逝,生來庇護,逝去祭祀。聖女下意識地緊握手指,茫然四顧。回頭的一瞬,瞧見那雙熟悉的眸子,我猛地脫口而出,“桃桃。”
東郭奚容一怔,“朵兒姑娘識得聖女?”瘋癲半仙聞言手一抖,一支竹簽跌落在地,拾起一看,臉色微沉。從一個時空穿梭到另一個時空,我都麵目全非了,桃桃會是什麼樣還真難確定,更何況相似之人何其多。東郭奚容見我沒反應,又追問了句,“朵兒姑娘?”瘋癲半仙手又一抖,一支木簽再次跌落,拿起一看,又是一臉悲色。
“未見其容,未聞其言,又怎知是為其人。”第三支簽落地,半仙不光手在抖,身在也在抖。
擺夷將首走上台前,用一卷紫綢裹住竹簽後緩緩打開,大喜,“天賜福九方,上緣澤厚…”一長串的念念有詞,不知雲裏霧裏。果然是應了那句,能上位者,必能吹能拉。奉讀之言我沒記全,隻記住了末尾一句,“聖女引福,入安陽王府。”
安陽王華麗麗地出現在台上,拿起一方輕紗交由聖女用其遮顏,然後我看見了安陽王那抹頗有意味地笑,再然後我看見了樓風痕。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強忍著怒意,心中一虛也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閃躲。
“姑娘可是在投懷送抱?”耳旁突然驚現另一人的聲音。我驀地有些慌,真是懼什麼來什麼。“不要動。”夏侯墨撩起我的一縷發絲,“這麼細嫩皮膚要是一不留神留下個傷疤,真是可惜。”
我不畏懼死亡,但我害怕被毀容。在這個無所依靠的時代,我能仰仗的也就隻有自己的美貌。“你究竟想做什麼?”
“姑娘覺得呢?”
我冷笑了聲,“夏侯墨,我們一無怨二無仇,為何你苦苦相逼。”
“此言差矣,姑娘一言讓在下損失數百兩黃金,若非此在下又怎會緊追著姑娘。”
偽君子難養也。“你若缺錢,改日賞你便是。”區區五百兩黃金,也值得他如此惦記,早知當初扔他便是,王府又不缺金少銀。
夏侯墨猛地扯下我腕上的彩綢,“以此做信物,有緣再見。”
一轉身人已消失不見。再一回頭樓風痕依然站在了我麵前,“雪兒,你…”
一向隨和的九殿下也皺起了眉,一臉肅穆,“雪姑娘怎會和左丘賊人如此熟稔?”
我百口莫辯,眼見為實也不能這樣用吧,沒看到我是被劫持的嗎?夏侯墨站在我後麵,東郭奚容呢?“可有見到過東郭奚容公子?”
他們瞧著我,均是默不作聲。瞧那表情定是見到我跟東郭奚容出行,一路至此也不出言相阻。信任全無徒留下猜忌。
“雪兒姑娘怎會在此?”安陽王帶著聖女行至我麵前。
“靜女見過九殿下,諸位貴人。”聲音柔柔婉轉全不像桃桃那般大嗓門。
“聖女不必多禮,聖女降世乃九方子民之福,濯安不勝感激。”九殿下微微欠身回禮。
她的身段很薄,芊芊細腰不堪一握,走起路來似楊柳垂擺,這分明就不是桃桃的風格。“還不快見過王爺?”樓風痕在一旁催促了句,冰冷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微微欠身,“民女見過兩位殿下,若無它事,民女先行告辭。”說完轉身疾走。我會察言觀色卻學不會識人臉色,這般冷待也就從來這軒恒才有過。
“你去哪?”樓風痕厲聲嗬斥了句。
“和公子無關,不勞公子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