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軒垣之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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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庭院中,瞧著孤立於半山的獨屋,不感慨,不悲傷。我本就是是異空的一縷孤魂,漂泊在哪裏都一樣。
    這半舊的木屋風裏來,雨裏去,竟也屹立不倒,想著我生存那個時代的樓垮垮,豆腐渣,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聰明。
    眼角掃過一旁栽著梅樹的空地,這裏原本有幾座精致的屋子,可惜我看著煩…
    當年做FBI犯罪心理學測試題,二十道我竟然答對了十九題,導師看了試卷以後,直呼我是個人才,自此對我青睞有加。我想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我想象力比較豐富而已。活了那麼多年,總是兢兢業業,奉公守法,也從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這隻是對法律,對道德的一種尊重。
    所以當虎牙仔在他老爹的粗木棍下狼嚎時,我捂住了眼睛,心想真疼。樓公子看著那幾座屋子在火舌下化為灰燼,隻是抿唇一言不發。
    我不會騎馬,也從來沒騎過馬。窩在樓公子懷中,緊抓著他的衣領,什麼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綿個毛啊。風大不說,還真吃了一口沙。渾身上下像是被拆開又組裝起來,怎麼都不舒服。
    樓公子僵直著身子,環在我腰上的手臂又緊了些,“雪兒,你坐好,別摔下去了。”
    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我才發現他的衣領快被我拽成了絞繩。忙鬆了手,換個姿勢,摟著他的腰,偎依在他懷中。他身子一僵,麵色微紅,馬速也放緩了些。好在撐著最後一口氣到了驛站,總算沒累倒在半路上。
    進了驛站,連飯也懶得吃一口,倒在床上唉聲歎氣。早知道是這一路荒涼,還不如守著我的半畝屋子,好歹還有個桃紅柳綠。
    門外有人敲門,我四肢無力地趴在床上,“進。”聞著有飯菜的香味,隨是如此,可仍懶得動一下。
    “雪兒,起來先用些晚膳。”樓公子將飯菜放在桌上,立於一旁。
    “哥哥,我這身子骨快散架了。”平時也沒見他騎過馬,怎地就不見他喊疼。
    他扶了我起來,“我已讓人給你準備了香湯,在裏麵加了些藥材,明早定會無礙。”
    拿起碗筷,看著色香俱全的菜肴,食欲大動,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哥哥,這個菜比你做的好吃。”
    他麵色微訕,拿起筷子夾了些菜肴放在我碗中,“多吃些,吃完了早些歇著,明個還要趕路。”
    “哥哥,軒垣是什麼地方?”這些年跟著他也學了不少字,隻是關於這個朝代的事,他卻隻字未提。
    “軒垣是吾國的國都。”
    “那哥哥此去軒垣所為何事?”
    “看病。”
    我問一句,他答一句,雖知他有問必答,也懶得問下去,給誰看病和我又沒有關係。見他似是也未曾用膳,吩咐店小二又添了副碗筷進來。菜式簡單,卻也可口。這些年他的廚藝見長,不再是難以下咽,隻是算不上美味。
    寧河縣距離軒垣幾千裏,一路快馬加鞭甚少停留仍是費了不少時日。每天晚上身子骨像是被拆散,早上又被組裝起來。我覺得我就像蒂姆•伯頓鏡頭下的南瓜王子,支離破碎唯剩下靈魂。這一路下來,倒是樓公子的話比我還多。
    “籲”走在最前的嚴侍衛突然勒馬轉身,臉色凝重。“樓公子,前麵就是左丘。此處強盜橫行,多作奸犯科之徒,還望樓公子小心。”
    樓公子點了點頭,將披在我身上的披風又往下拉點遮住我的半邊臉,“雪兒,等會莫要出聲。”
    眼瞧著前麵有隻商隊在緩行,個個麵色不甘卻又是無可奈何。一旁搭著個簡易的木棚,棚內一人側躺在一根繩子上,一身粗衣看不出灰白,臉上蓋著一把羽扇。棚外蹲著兩個農夫打扮的男子,一人麵前放著一個大大的背簍。躺在繩子上的人不時伸出一個手指,隨即有人往背簍裏麵丟金子。
    嚴信帶著人馬往棚子前麵一站,棚內之人伸出一隻手指。左側一身藍衣,臉色黝黑的男子頭也不回地喊了聲,“十兩。”
    嚴信微怒隻是忍著,從馬肚側掏出一隻小木箱,手腕輕轉將木箱拋至背簍內。背簍被強勁的衝力撞的歪了些,卻是不倒。藍衣男子探頭看了眼,“過。”
    我瞧著倒是有趣,這不就是古代的收費站嘛。可惜又不給收據。樓公子騎著馬正要從棚前走過,棚內之人突然伸出五根手指。藍衣之人喊了聲,“五百兩。”
    嚴信調轉馬頭,“大膽,剛剛明明是十兩,為何又變成了五百兩?”
    一旁的灰衣男子麵無表情地說了句,“剛剛收十兩銀子是諸位官家和這位姑娘的,這位公子要從此過,須收五百兩。”他的語調很平,所有的話隻有一個音調,聽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嚴信大怒,收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大膽狂徒,你可知今日你打劫的是何人?”
    藍衣男子也不理他,依舊喊了聲,“五百兩。若是沒錢,先留下此人,爾等取回錢來,我們自會放人。”
    那藍衣人說的極為認真,似是真相就是這樣。原來古代人就是這樣打劫的。好在我隻值十兩,和那些官家一樣。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婚禮前,新郎問主持人:“主持一場婚禮多少錢?”主持人說:“新娘子越漂亮價格就越貴!”新郎不好意思的給了主持人一塊錢。主持人一愣,回頭看了一眼新娘,然後又找回了5毛。原來古代人也會以貌取人,隻不多現代人的美貌可以賣錢,而古代卻是要付錢。這隊騎兵所到之處,迎接之人無不恭恭敬敬,想來身份也不低,為何碰到這幾個人卻是如此的低三下四。
    嚴信身旁一人甩出長鞭,猛地抽向藍衣人。藍衣人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長鞭,長鞭竟是紋絲不動。而馬上之人差點被拽下了馬背。
    嚴信臉色微變,遲疑了一下,“嚴鍾,嚴方帶樓公子先行一步。”
    “是。”名作嚴鍾,嚴方的兩人從隊伍中走出,護在樓公子身旁。
    樓公子縱馬先行,剛走了幾步,馬頭高高躍起,差點將人摔下馬背。樓公子挽住韁繩,在原地轉了一圈,將馬穩住,冷眼看著麵前兩個一摸一樣的小侏儒。身形似孩童,臉龐卻是幹枯如樹皮。
    嚴信大驚,“合樹二老?”隨即有些不屑,“左丘豎子,莫非爾等真想和安陽王作對。”
    “非也,非也。”躺在繩子上之人搖搖晃晃,從羽扇中露出兩隻眼睛,“是安陽王想和吾等作對。”那羽扇本就參差不齊,此舉看起來很是滑稽。
    “夏侯墨,你好大的膽子。”嚴信撥出腰間佩劍,指著棚中之人。
    一旁的灰衣人站了起來,有模有樣地學了句,“嚴信,你好大的膽子。”可惜他的語調甚是平平,讓人忍俊不禁。
    躺在繩子上的那個人一躍而起,“莫非安陽王連區區五百兩黃金也拿不出,如此拮據又怎養得起你們這些廢物?”
    嚴信騎著馬往棚中衝去,嚴方見狀,“樓公子快走。”說著和嚴鍾兩人一人攔住一個侏儒,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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