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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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逐風終被李朝勇一行人押到了耿思兒所在的客棧。
    為了防止項逐風再耍什麼花樣,李朝勇無視他上茅廁的請求,和阿德兩人一左一右的守在他兩邊。
    菜很快上齊了,花樣繁多。項逐風無心理會這這些,把玩著手上的酒杯,神情頗為專注。
    李朝勇懶得理他,一個勁的給耿思兒碗裏夾著菜。耿思兒明顯心情不好,一聲不吭慢慢吃著飯。桌上的氣氛頗為沉悶。
    項逐風突的一下站起身來,嚇得李朝勇也跟著站起身來。
    沒想到項逐風卻沒其它動作,隻是伸手拿起酒壺,給李朝勇人斟了一杯酒,嬉皮笑臉的說:“勇哥,剛才就是誤會一場,我也隻是想到處逛逛而已,根本沒想跑。”
    李朝勇把酒杯推開,冷哼一聲:“你不是不想跑,是沒跑掉吧?項逐風,你最好給我老實些,否則有你的好果子吃!”
    項逐風將杯子遞到李朝勇手上,笑的一臉真誠:“勇哥,別生氣了。你看,讓思兒妹妹看到我們倆兄弟傷和氣多不好。”
    李朝勇這才注意到,坐在對麵的耿思兒眼眶有些微紅。他歎了一口氣:“師傅們除了不讓你下山,哪裏虧待過你?還有寨主和山上的其他兄弟,哪個對你不好?”
    項逐風心裏冷笑:“你們從小就欺負我沒有武功,要不是我機靈,恐怕早被你們整死了”,嘴裏卻說著:“大家對我項逐風真沒得說,今天的事賴我,我自罰三杯還不成嗎?”
    三杯下肚,氣氛終於緩和下來了。
    一桌人推杯換盞,幾壇酒下來,不太會酒的阿德三人已經有了些許醉意,李朝勇的臉色也透著醉酒的紅潤。
    項逐風本想繼續灌李朝勇酒,隻要放倒他們四個人,一個耿思兒根本不可能能攔住他。
    李朝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項逐風,店裏最貴的酒都被你點出來了。你自己也要多喝點才不吃虧嘛。”
    “勇哥,我這點酒量哪敢在您麵前獻醜啊。”見小算盤被人看穿,項逐風立刻轉換話題:“喲,剛才光惦記著玩,把思兒妹妹的禮物都忘記了。”
    李朝勇這才想起自己的禮物也沒準備好:“嗯,我和你一起去。思兒,我們去去就回來。阿德,照顧好小姐。”
    “知道了,勇哥。”阿德應聲道。耿思兒依舊沒做聲。
    項逐風兩人來到市集上最大的金飾店,身材頗為發福的掌櫃接待了他們。
    “兩位客官,請問需要點什麼。”
    李朝勇點點頭:“我想要買套首飾送人,店家可有推薦的?”
    “請問客官是送小姐的還是送夫人的?”
    “送我妹子的。”
    “客官這邊請。”裝櫃將兩人引到一個大櫃台前:“這些都是我們店裏賣的比較好的款式,不知道客官要哪種樣式哪種價位的?”
    “我一個大男人哪懂得這些,你幫我推薦下,價錢不重要。”
    李朝勇接過掌櫃遞過來的首飾,見項逐風東張西望,完全沒有挑選的意思,便問道:“你不是要買禮物嗎?怎麼不過來選。”
    “勇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沒幾個錢,等你選好了,我就讓掌櫃給我件最便宜的就好了。”
    “你真是……你買東西的錢我給你付了,你趕緊給我挑。”
    “好勒。老板,給我挑你們店裏最貴的!”
    李朝勇狠狠白了他一眼,不過是送給耿思兒的禮物的,他也懶得計較。
    項逐風很快選好了一套,和掌櫃談好價錢後,他趁李朝勇不注意從首飾盒裏摸出最大件的一款首飾放入懷中,然後讓店裏的夥計把其它的飾品包好。
    “小兄弟,過來。”趁李朝勇結賬的功夫,項逐風將夥計叫到了一旁,塞給他一張字條和幾錢銀子,悄聲說道:“你幫我把這字條送到府衙。”
    小夥計收了銀子,和老板告了事假,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項逐風見李朝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急忙狗腿子的跑過去:“勇哥,這些東西我幫您拿著吧。”
    李朝勇斜了他一眼:“這東西能有多重,用得著你幫忙嗎?”
    “是,是。”項逐風嘴上應著,卻在李朝勇背後做起了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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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哥,你回來了。”喝了幾杯茶,留在客棧的幾人早就醒酒了。
    李朝勇點點頭:“時候不早了,收拾一下我們回去吧。”
    待幾人結完帳,正要離開,一隊官兵突然出現,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眼前的情景讓眾人措手不及,李朝勇暗暗心驚:他們落草為寇多年,但每次作案都是蒙著麵的,照理不會被衙門發現,難道?
    李朝勇狠狠的瞪了項逐風一眼,然後偷偷給其他人使眼色,暗示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這位官爺,草民等人不知所犯何事驚動了諸位?”
    官頭打扮的人看了他一眼:“你別給本官嬉皮笑臉,有人舉報你們綁架人質。可有此事?”
    “人質?”大家被問的摸不清頭腦。
    就在大家以為官兵找錯人的時候,項逐風想偷偷逃走,被李朝勇眼疾手快的抓了個正著。
    項逐風被抓住後,抖得跟個篩子似地,並用他從沒有過的柔弱語氣,:“大人救我,他們要殺我!救命啊大人!”
    李朝勇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項逐風沒說出他們的身份。這個項逐風為了逃跑真是什麼招都能想得出來。
    李朝勇氣憤不已,手上加大了力度,項逐風頓時呼天喊地起來:“好疼啊,救命啊,我要被他殺死了!”
    官頭見他那麼大的個子,此時卻像軟腳蝦一樣,不過長的倒挺……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繡花枕頭嘛!
    “大膽賊人,居然敢在本官麵前犯案!來人……”
    “咦?又是你!大人且慢。”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除了官頭的聲音,還有一個聲音……旁邊站著的可不是早上那個捕快嘛!項逐風覺得今天出門前該看看黃曆的。
    “葉捕頭,你為何打斷本官?”
    “大人。”被喚做“葉捕頭”的人上前說道:“卑職上午捉拿一名嫌犯,嫌犯在慌忙逃竄的時候,將贓物隨手塞給了此人。此人當時還想抵賴拿到了贓物。卑職隻怕這次他又是故意報官的。”
    官爺沒想到興師動眾的前來,卻是被人擺了一道,如何不生氣:“大膽刁民,你膽敢報假案,你這是公然藐視朝廷!來人,將他拿下!”
    李朝勇眼看項逐風就要被人帶走,上前一步說道:“大人,我弟弟腦子有點毛病,還請大人多通融。”
    官頭新官上任不久,今天抓人也是為了做給縣老爺看,如今他哪咽得下這口氣,非得抓個人回去不可:“我看神態語氣很正常,哪裏像是腦子有病的人。你休得為他開脫。”
    “草民哪敢欺騙大人,再說大人您明察秋毫,我們就是想欺騙也欺騙不過去啊。”
    官頭也不想欺負一個傻子,於是他衝項逐風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項逐風見他陰沉的臉,隻怕進了衙門不僅逃脫無望,一頓苦頭卻是難免的了。
    “你叫什麼名字?”項逐風模仿著官爺的口氣問道。
    “大人,我這弟弟腦袋真有問題。”李朝勇走到官頭麵前,偷偷塞給官頭一包銀子,悄聲說道:“大人辛苦了,這些是孝敬給大人和各位官爺的。”
    銀子分量夠足,官頭整理好衣袖,咳嗽了一聲:“看來,你弟弟真是傻子。本官不與你們計較了,但以後看好你弟弟,如有再犯,本官可沒這麼好說話了。走!”
    眾官兵走後,項逐風被李朝勇盯得發毛:“勇哥,勇……”
    話還沒完話,項逐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師兄,你幹嘛打暈他?”
    “我不打暈他,今晚我們能不能回去都是個問題。阿德,趕緊找輛馬車過來。”
    感覺到身體有些搖晃,項逐風慢慢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裏,車內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項逐風摸了摸微微發疼的脖子,嘴上罵到:“李朝勇,你居然使陰招,等找到機會,看小爺我怎麼收拾你。”
    項逐風在車裏緩了緩勁,慢慢坐起來,掀開車簾,外麵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李朝勇、耿思兒正騎著馬。阿德三人不見蹤影,應該在駕車。
    果然,阿德和另一個的聲音傳到了車內。
    “今天運氣不錯,出去玩,還能碰到一樁生意。”對他們而言,所謂的生意當然是搶人錢財。
    “那小子手裏的劍不錯,你幹嘛不把劍拿過來?”
    “我說你傻你還不信,那人要不是重傷,我們能撿到便宜嗎?拿了他的劍,萬一被他或者他朋友發現了怎麼辦?”
    “那也是,不過,那小子傷成這樣,如果得不到救治,恐怕捱不過今晚。”
    山上的規矩,拿人錢財卻不奪人性命。他們雖不殺人,卻也不會主動救人。
    “你小子啥時候這麼有同情心了。你說他身上也沒多少銀兩,翻來翻去就剩這塊玉了。你說,這玉到底值幾個錢啊?”
    “我覺得這玉成色不錯,不過這些我也不懂。這些荷花圖案到底是代表什麼呢?”
    “讓我數數,一、二、三……九,一共九朵。”
    “不對吧,我怎麼數的十朵。”
    荷花圖案……
    項逐風突然掀開馬車門簾,把坐在馬車外的三人嚇了一跳。阿德隨即破口罵道:“項逐風,你見鬼了?想嚇死老子啊!”
    項逐風沒有回答他,一手奪過他手上的玉佩:“那人在哪?”
    “什麼人?項逐風你被打傻了吧?喂,你幹嘛?”
    項逐風已經等不及答案了,他跳下馬車,跑到馬車後麵。
    他騎的馬正被係在車廂後麵,項逐風割斷韁繩,翻身一躍上馬。
    “勇哥,項逐風跳下馬車了。”阿德朝李朝勇喊道。
    “你們三個笨蛋。”李朝勇掉轉馬頭,大叫喊道:“項逐風!別跑!你給我站住!”
    項逐風對後麵李朝勇的威脅充耳不聞,他緊握著手中的玉佩,隻能在心裏暗暗祈禱,受傷的不是那個人。等了那麼多年,費了那麼多苦心不都是為了那個人嗎?為什麼自己還沒跑回去,還沒見著他,就聽到他有危險的消息。
    愛馬在急促的鞭打下快速的奔跑著,項逐風滿頭大汗,不知道是趕得太急還是太緊張了。李朝勇在後麵追趕著,頭一次發覺自己也有追不上他的一天。
    沒過多久,黃昏的樹林裏又恢複了平靜。項逐風就這樣呆呆的看著躺在路邊的那個人。那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頭發淩亂,身上那件寶藍色的衣杉早已被鮮血浸濕。
    分隔多年,天天在他後麵叫著“哥哥”的小小孩童已經長大,完全繼承了父親剛毅臉龐的那個人就在一米之遙。
    項逐風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靠近,哪怕那麼一點點,這個時候連呼吸對他而言都是那麼困難。曾幻想過無數次再見麵的場景,這種情景卻是項逐風始料未及的。不敢想像如果躺在地上的人已經死掉了,他會怎麼樣。害怕、緊張、痛心的情緒讓他腳步無法再向前挪動。
    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李朝勇等人站在不遠處,沒有一個人打算靠近。
    就在項逐風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地上的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聲,這聲音仿佛如天籟般喚回了項逐風的神誌。
    項逐風又驚又喜地撲過去,跪倒在地,將地上的人輕輕地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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