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輕狂卷 第十四章 意外同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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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窗邊看雲起水行,一個下午竟也安安靜靜的過去了。
天邊的薄雲漸漸被夕陽染上微紅的時候,船上的夥計送來了晚飯。三菜一湯,都是我喜歡的清淡食物。
不由得感歎清覺的細心,他竟連這些細微瑣碎的事情都為我打理好了。
打賞了夥計一些散碎銀兩,我正準備吃飯,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就知道連頓飯也不能吃得安生。我無奈開門,就見司徒錦嵐站在門外笑得一臉討好,“阿青,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飯嗎?”
我說不可以有用嗎?
側身讓他進了門,跟在他身後的隨從立刻拿進來一個食盒,在桌上擺好了飯菜又退了出去。然後在門要被合上的時候,司徒凝嵐氣呼呼地一頭撞了進來。
司徒錦嵐嗤笑一聲:“早跟我一起過來不就好了嘛,鬧什麼別扭。”
我看見司徒凝嵐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難得也沒有瞪我,自顧自的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於是三個人一起用餐。
氣氛有些詭異的沉悶。
司徒凝嵐生著悶氣一個勁兒隻狠狠地咬著嘴裏的食物,我猜他大概是把它們當成一出現就奪走他大哥注意力的我了,不禁惡寒了一下。司徒錦嵐不知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扒拉著飯菜,倒也沒有說話。而我自然更不可能主動找這兩尊大神交談,隻若無其事地夾自己喜歡的菜色細細品嚐。
說起來,這船上的廚子手藝還真不錯,我吃得心滿意足。又看了看眼前食不知味的兩個人,我偷偷笑了一下。
司徒錦嵐忽然湊過來,“阿青,你在笑什麼?”
唉?這家夥不是在神遊的麼?這樣也能注意到我那麼細微的表情變化?
“沒笑什麼。”
司徒錦嵐不依不饒,“說嘛說嘛,阿青你到底在笑什麼?”
我不理會他的問題,隨口問道:“飯菜不合口味嗎?”
司徒錦嵐聞言立刻做出萬分讚同的樣子,“是啊是啊,難吃死了,那些老跟著我們的家夥太討厭了,我都說了不吃他們做的東西,吃來吃去也很無趣啊。阿青吃的都是船上廚子做的飯菜,為什麼我不可以啊?說什麼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簡直太大驚小怪了,誰會來害我們啊。”說著懨懨地用筷子扒拉著他麵前盤子裏的菜。
我挑了挑眉。這家夥,這是在向我炫耀嗎?雖然我早猜到他們帶了那麼多人,吃的東西必定是會自己動手準備的,可也不用這樣吧?居然還敢挑三揀四。還說別人太大驚小怪,他還真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肆無忌憚啊。
太囂張了,這家夥。
不過他會對我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呢?司徒凝嵐的臉可是又黑了啊。
也許是試探也說不定,畢竟從一開始我就沒對他們的身份表現出好奇的樣子,尋常人的話,見了他們那樣的排場應當會有些好奇才對。不過我也沒興趣演戲,怎麼想怎麼查隨他們好了。
見我隻埋頭吃菜,司徒錦嵐也不再糾纏先前的問題,過了一會又問:“阿青經常出門嗎?”
“嗯,我向來沒有什麼固定的住所,喜歡四處漂泊。”而且身份容貌不斷變換,所以查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
“那阿青都是一個人嗎?”
我抬頭看他一眼,淡淡點頭。雖然大多數時間師父會在我身邊,有時候也會帶著隨青隨墨,不過我自己倒是很喜歡一個人四處遊走。
司徒錦嵐驚歎道:“阿青好厲害啊!雖然看起來比我要小,可是竟然在自己照顧自己呢。”
比不得你們這些個萬千寵愛在身的公子少爺,我自己照顧自己是理所當然的吧?不然我如何能活到今天?
然後我有些鬱悶。司徒錦嵐算是說到了一件一直讓我很鬱卒的事情上。大概是小時候的原因,這一世我的身體比較單薄,無論我怎麼鍛煉也結實不起來,身高是還算正常,隻是體格麼……用隨衣的話來說,我看著就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年——當然前提是我不動手的時候。所以現在,明明我比這家夥大兩個月,看起來卻比他要小。
沒心情理會司徒錦嵐,我放下筷子,拿了絲帕拭了拭唇。對麵司徒凝嵐也吃好了,難得竟然沒用那種凶狠的眼神看我,隻是有些疑惑地打量著。見我看向他,立馬將頭轉向了窗外。
這孩子也真是別扭啊,明明十分討厭我,為了盯著他大哥居然也願意和我同處一室。
司徒錦嵐忽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見我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才問道:“阿青,你今年幾歲啦?”
這人問題還真多,我挑眉看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啦,如果阿青比我小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做哥哥啊?”司徒錦嵐一臉期待。
這位大少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我撫額。
做哥哥?!先不說這可不可能,他知不知道這句話可能會害死我的啊?旁邊聞言已經鐵青著臉驚跳起來的一個不說,滄都那尊大佛要是知道了,我還會有好下場嗎?就算他們那樣的人可以不在乎人命,我可還想多過幾天清靜日子呢。
“柳公子,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大約是我和司徒凝嵐的臉色都很不好,司徒錦嵐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那個我開玩笑的啦,你們兩個不要那幅表情嘛。不過阿青你到底多大了啊?我今年十五歲了哦。”
我估計這家夥不問出個究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無奈道:“總之比你要大就是了。”
“大多少大多少?”
“幾個月。”
“我是耀淩元年三月初九生的,阿青你呢?”
“……”這家夥煩不煩啊!他是不是預備著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清楚?啊,說錯了,其實我這一世的祖宗他還真的是比我要清楚的,誰叫他是司徒家根正苗紅的嫡長子呢。
我忽然忍不住笑起來。然後見司徒錦嵐還是殷切的看著我,想了想終於道:“同年正月二十四。”反正讓他知道了也沒什麼,免得他一直糾纏著不放。
不過司徒流辰到底是怎樣教導這個他最寵愛的兒子的,真是讓人懷疑啊。
讓人來收拾了飯桌,我漫不經心地應付著司徒錦嵐亂七八糟的問題,將視線投到窗外。
映湖的水麵被夕陽的餘暉染上了金光,微風拂過,便是一片光芒閃爍,像在湖麵上跳躍著無數星辰。隻是看著,卻覺得心中漸漸寧靜下來。
這淩亂的一天,就要過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