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聞一·穿越 鬼纏玉  第十二章 無常見無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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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個啃我頭發的女傭一早上起來齊齊發現自己從女仆轉換成了尼姑。這碼子事兒放誰身上誰都受不了,於是一大早滕咲家就震耳欲聾。
    近十個人受害,滕咲夫人義不容辭的前去請人驅鬼。精市原本打算去附近的網球場,但因為他的主治醫師過年不上班兒,於是大早上起來就被管家婆婆塞進了醫院。
    凪彥,不,撫子要在新年的時候頭一次在眾人麵前登台演出,所以最近十分刻苦,連白天的時間都不肯放過……
    我又成了多餘的人,無聊的看後院兒雪花飄飄。
    真是失敗啊……自己就算得上是受過三年訓練的陰差,居然沒用到讓人家再去請女巫什麼的……昨天晚上在地上趴的太久,又著了涼,今天早上燒的迷迷糊糊,居然抱著凪彥喊媽媽……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人拉開,一雙微涼的手將我頭上的毛巾換了下來,換成了冰袋。
    “謝謝……”我嘟囔。
    “不客氣。”聽起來有些調侃的聲音回答。
    我‘曾’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姬……姬姨?”
    視線逐漸清晰,漂亮的麵孔清晰了起來,不是別人,正事我熟的不能再熟的……呃……人(?)——姬玉井前
    “你怎麼來了?!”
    “還不都是你辦事不利。”她居高臨下的抱臂看我:“你若是昨晚就將那玩意兒解決掉,我用得著過來麼?”
    “是滕咲夫人請你來的?”
    她點點頭。
    我倒回被窩裏。沒我的事兒了,咱安生睡覺就成。
    姬姨卻將我從被窩裏撈了出來。“長生,你在這兒都住兩天了,有什麼發現沒?”
    我指了指胳勞直裏的溫度計“我是病人好不好?”
    “你還是閻王的欽差。”她淡定將溫度計抽了出來。“頭一次驅鬼就被撂倒,長生你還真不愧是城隍廟裏的一隻奇葩。”
    我遠目,“下雪了啊……”
    她也抽了抽窗外,“是啊,冬練三伏,說的就是螢囊映雪聞雞起舞冬寒抱冰的時節啊……”
    她的‘啊’字轉了七八個彎兒,一下就把咱的心髒勾了起來,下官連忙整了整領口,嚴肅的彙報:“那東西貌似是我二舅的舊馬子,不著咋了,被買瀛洲了……還被滕咲家人給供了起來。也沒什麼大危險,就是對師太情有獨鍾而已。”
    “鬼?魅?”
    “好像是鬼,但一直找不到遺骸什麼的。滕咲家也沒有相關的金石卷軸印章什麼的,是魅的可能性不如鬼大……”
    她點了點頭,幫我掖好了被角,轉身出門。
    我卻忽然叫住了她。“姬姨!”
    “怎麼了?”
    “……呃……她和那個紅衣鬼都沒有什麼惡意,恐怕隻是心願未了,能渡了她們就盡量渡吧……”
    她點了點頭,背影消失在走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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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靈魂在怎麼大齡,身體畢竟還是小孩子的。小孩子一般覺多,姬姨一走,我就開始犯迷糊。
    也不知道暈乎了多長時間,姬姨從外麵拉門兒進來,又來給我換了次冰袋兒。
    我扒開半隻眼,嘟囔著問:“怎麼樣了?”
    “那個鬼就是暗戀過你舅舅,可惜還沒來得及表白就被瀛洲的富戶買走,後來又被轉贈給了滕咲家。”
    “她為什麼傷害滕咲夫人?”
    “幸村夫人身上有你舅舅給她的玉,她以為幸村夫人是你舅舅的後代,忍不住妒火,就給她了個報複。”
    “女仆呢?”
    “那些女仆都曾做過不利於滕咲家的事情,於是就被她縛了魄,晚上彌補白天犯過的錯誤。”
    “頭發是她剪的麼?”
    “不是。”
    “被你超度了麼?”
    “沒。”姬姨靜靜的跪坐在我榻榻米旁邊兒。
    “心願未了?”
    “對。”
    “心願是什麼?”
    “再見一眼你舅舅。”
    “這個簡單,沒了?”
    姬姨頓了頓,說:“沒了。”
    “知道了。”我閉著眼睛回答。
    “謝謝。”姬姨起身,對我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間。
    我點了點頭,又睡了過去
    ……
    “長生,長生,醒醒。”
    我感覺到又一隻有點兒冷的手不厭其煩的拍我的臉。
    “長生,醒醒!”
    我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然後一包冰的不得了的東西塞進了熱烘烘的被窩裏,我凍得一激靈,清醒了過來,看到姬姨有些不耐煩的臉。
    “剛剛那個女鬼是不是來找你了?”
    我一隻眼睜一隻眼閉:“不知道。”
    姬姨微微眯起了眼,臉色沉了沉。
    我連忙坦白:“找過,還化成你的樣子呢。”
    “要你辦事兒了麼?”
    “有,再見我舅舅一眼。”
    姬姨皺起了眉“你怎麼把一個鬼帶到青林書院?再說她被滕咲家的祠堂困住,出了大門就會魂飛湮滅。”
    “啊?”我愣了愣。“是這樣麼?”
    姬姨點了點頭。
    “山不來救我我便去就山,把舅舅叫過來不成了?”
    姬姨麵無表情的問我:“那你怎麼給芙蓉石榴牡丹菊花如花交待?薑魚子要來私會老情人兒?”
    我縮了縮脖子,“你幫我撒謊不就成了?我姥姥貌似沒打過你手板兒把。”
    她麵無表情:“你姥姥還打過我屁股呢……害得我一個月連上廁所都不能用座便。”
    ……還好打的不是我屁股,不然連放……屍比都是疼的……
    我又低頭想了想“就說是我媽想讓他見見小外甥外甥女……這算不上撒謊,隻不過是理由之一。”
    “那為什麼不叫你舅媽,難道小外甥女就不想見舅媽了麼?”
    我一連提出了幾個借口,結果一一被姬姨推翻,願意統統是因為拒絕不了五朵金花的尾隨——若是一天不看著二舅,舅媽的數量就得翻一番,花兒一來,事兒就得完。別說超度了,能灰飛煙滅就是祖墳冒了青煙兒。
    我忍無可忍,咬了咬牙,表情狠絕:“那就光帶個舅媽過來,反正夫妻同心同體,看如花就等於看二舅……”
    ……姬姨表情隱忍的將毛巾拍到我臉上。
    我翻白眼兒,死魚狀癱在床上“我江郎才盡了,姬姨你看著辦吧……”
    姬姨甩袖而去:“她求的是你又不是我,幹嗎由我來辦。”
    得,這袖子一甩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
    我倒頭又睡。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美人不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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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午餐時間,我才見到太上皇和皇後。皆神色疲倦,咋一看總讓人有點兒誤會。
    大概是因為那個女鬼對我心存感激,特意親手散了我發的燒,又令後院兒的梅花提前盛開,滕咲宅裏漫院飄香。
    我卻更愁了,人家帶我這麼好,從何以報啊?
    “長生,怎麼了?”
    概是我的眉頭皺的過緊,凪彥有些擔心的小聲問我
    我也悄聲答:“爬牆之道,不可傳外也。”
    ……
    舅舅總是得請來,當天下午,我就賣了張去姥姥家的列車票,天黑時才道了鎮子裏。幸虧在鎮子裏遇到了前來趕集的柴田阿姨,在後半夜時到達了姥姥家。
    自從姥姥死後,秋嬸也不知去了哪裏,現在姥姥家人去樓空,在加上地處偏遠,看起來甚是淒涼。
    我別過臉,謝了柴田阿姨直接去了昆侖井。
    我隻有努力工作,才能補全姥姥的人魂。現在不是去賭物思人的時間,這樣隻會徒增傷悲,降低辦事效率。
    ……
    洛陽也是夜晚,青林學子早就入睡,可惜其院長一向徹夜不歸,我不知道他又去了哪個樓,隻好牽了條黑狗在牆底下巡邏。
    果不其然,後半夜,我正打著哈欠,黑狗卻趁機衝了出去,汪汪的撲到了從牆體跳下來的黑影,熱情的想要舔他的臉,卻被此人一把捏住了嘴。
    看此狗熱情如許,來人一定是青林院長……原因很簡單,牆底下一堆虎視眈眈的狗,跳不下來。
    我提了竹棍笑麵迎去。我舅舅一哆嗦。
    “長生,我壓歲錢可是給過你了。”
    一提那塊玉,我的額角就忍不住要跳上那麼一跳。結果一條就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臉跳了下去。語氣也就客氣不下來了。
    “要麼現在跟我走人,要麼我叫人,選吧!”
    二舅撇了撇嘴“果然……”
    “果然什麼?”
    “我選一。”我舅舅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連是啥都沒問,答應我走一趟。“別忘對你舅媽保密。”
    “額?”我愕然,太順了了把?舅舅好像一直對我們那邊兒的世界有點兒抵抗,這就是我三歲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個舅舅的原因。
    “我有的選麼?”他歎了口氣,在黑狗的腦門上輕輕彈了彈,率先向後院兒走去。
    我頓了頓,將被彈暈了的黑狗挪到牡丹從裏,尾隨而去。
    ……
    “對了,舅舅”
    “怎麼?”
    “你不是說你隻能感覺到妖魔鬼怪,卻看不到他們麼?”
    “對啊。”
    “那你豈不是看不到那個鬼魅了?”
    “那又如何?”他不輪不類穿了個中山裝,下麵配了條牛仔褲,手裏還慣性的握了把折扇………我默默的安慰自己,他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沒啥……就是有點兒可惜,她見得著你卻不能被你看到。”
    我舅舅頓了頓,轉移話題:“我來這件事你媽知道麼?”
    我誠實的搖搖頭。
    “玉井前呢?”
    “沒有,不過應該已經知道了。”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長生,頭一次被迫來東京,你姥姥沒教過我日語。”
    “沒事兒,看大門上貼紅的就是女廁,看到大門上貼藍的就是男廁。”
    他磨了磨牙,接著說:“我的意思是:她看我一眼我就走人,還有,什麼事兒你都得給我翻譯一遍。”
    我疑惑:“包括搭訕麼?”
    “……這個不可以包括”
    天空陰的不得了,卻老是不下雪。大概是因為明天就是春節,車站裏的人極多。由於舅舅極少用昆侖井,害的我們憑空出現在大阪街頭,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的帶了幾張鈔票,恐怕明天都到不了滕咲家。
    我在路邊兒買兩個包子,匆匆跑回候車站。結果跑的過急,一不小心撞到一高中女生的大腿上。
    “哎呦!”
    她被我裝的向後退了兩步,我卻直接坐到了地上,兩個熱乎乎的包子淩空翻滾了兩圈兒便在垃圾桶邊兒著了地。
    “小妹妹,你沒事兒吧?”
    我直愣愣的看著包子沒吭聲,我和二舅的午餐,就這麼撞沒了。
    “小妹妹?小妹妹?”
    ……兜裏沒錢,空手無物,要想吃午飯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我二舅賣勾欄裏了。
    “荷葉?!”一個戴帽子的黑皮膚男生從車站裏擠了出來。“怎麼了?”
    ……可大阪人生地不熟,連勾欄在哪裏都不曉得。
    “平次,我把這個小妹妹撞到了……”
    ……等等,什麼?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怎麼連青山大叔都來插一腳了?
    柯南,傳說中賣出的單行本累計在一起比喜馬拉雅山還高的著作,此時聽起來卻讓我有了如馬裏亞納海溝一般的絕望。從壹玖玖肆年柒月拾伍日開始發行,其主人公,日本警察就是豬的高中偵探工藤新一,被黃雀在後的悶棒加傳日本說中的長春不老膠囊後從高二生退化為五短的小鬼——萬幸,智商沒退化。
    在其鄰居,屁股的黑痣上長有三根毛的阿笠博士的慫恿下被送到了馬子毛利蘭家。
    新一暗爽不已,原來變小還有這般好處!擁抱、洗澡、偷窺、一起睡覺……幹啥都不會被毛利小五郎掃出來!
    於是,曆經十五個新年十五個聖誕十五個假期後,柯南卻依舊是小學一年級的柯南,霸氣的走哪兒哪兒死人。
    其人和大阪的服部平次才真正是閻王禦前的黑白無常啊!!!!
    我淚眼迷蒙的看著麵前帶著帽子的煤球君,哭的愈發慘烈。
    無常見無常,兩眼淚汪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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