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就是奴才。穿上華衣還是上不了台。骨子裏流的血就是奴才。沒了忠誠，你連奴才也攀不上！”
    ……
    “你做這麼多事，什麼徹夜在雨中跪著什麼藥物控製這些橋段，就是為了流一臉的血然後回到所謂的家被所謂的家人忽視奚落的徹底。如果是，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那你呢。你又如何。”
    “是。我們自己犯賤。怨不得人。”
    ………………………………………………………………
    方簡離開後，葉林一個人在會議室呆了很長時間。直到下班的時候秘書來敲門才回過神。簡單地處理了傷口才回到家。
    所謂的家就是前段時間從方簡大伯方佑維手上搶過來的方家邸宅。
    這個宅子從方家幾輩前就開始住了。雖然年代久遠，但是無論是外觀還是內設都是古典奢華的，房子的麵積也大得離譜。
    葉林的車隻停在門口並沒有開進去，他下車把鑰匙交給門衛，踩著步子緩緩走進去。
    一進門就是一大片草地，綠油油的跟毛絨似的格外迷人。
    就是這個地方。
    兒童乃至少年時期的方簡都喜歡擺出大字型懶懶散散地躺在草地上，看著乳白色的雲朵飄來飄去就開心的不得了。如果偶爾看到一隻兩隻風箏穿過雲端的話，更是會興奮得跳起來大聲嚷嚷著叫葉林也快點出來瞧瞧。
    這就是方家少爺唯一的快樂。別人根本沒有辦法想象。
    葉林在快接近主宅的時候刻意放慢了腳步，閉上上眼睛感受這一切。
    耳邊似乎還有方簡清脆響亮的聲音。
    仿若當年。
    葉林推開大門走進去的時候。葉老管家，也就是葉林的爺爺正拄著拐杖佝僂著身子用絲綢方巾拭擦著方家擺了數十年的古董花瓶，這是他在方家做了幾十年的事情。葉爺爺看到他進來也隻是瞟了一眼就又繼續剛才的動作。
    葉林按按額角，歎息道：“爺爺，這種事情交給下麵的人做就行了。”
    聞言。葉老爺子的動作立馬就停止了。他拄著拐杖，慢慢轉過身子，眼睛逼視著葉林，“奴才就是奴才。穿上華衣還是上不了台。骨子裏流的血就是奴才。沒了忠誠，你連奴才也攀不上！”聲音不急不緩，卻硬生生透著份威嚴。
    葉林隻是抿著嘴唇不語。
    爺爺肯跟自己講話已是不易。自從發現是他害了方家的一家之主有家不能回之後，葉爺爺算是徹底對他這個孫子失望了。至此之後再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多多跟他講一句話。
    葉老爺子審視著他，深入骨髓的忠誠實在讓他很難原諒這個孩子。之前趕走方家掌門人方佑熏協助方佑維上位也就算了，在葉爺爺心目中起碼主子還是姓方。但是現在。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
    “小簡來公司找我。所以……”
    話還沒有講完。葉老爺子就一巴掌狠狠呼過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小簡小簡。你有臉叫小少爺的名字！”
    本來葉老爺子起了這麼久也快消氣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親孫子。可是葉林這麼一口一個小簡馬上就點燃了他的怒氣。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巴掌，硬是把方簡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深色的鮮血一滴一滴從小小的傷口流出來。
    就是這樣，葉林也還是直直站著不躲不避。
    見狀。方老爺子隻說了一句：“處理下傷口。”就轉身走回自己之前的管家房。
    腳步一步一顫，卻堅定異常。就像他對忠誠的堅持。
    ………………………………………………………………
    譚商一走進房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妙難言的景象。
    葉林整個人窩在純白色被子裏，後背靠著的鼓鼓的靠枕。雙眸微微閉著，露出有沒的脖頸和俊美的側顏。月光柔柔的灑在他的身上臉上。宛如童話中的王子。
    這樣想著，譚商愣是打了個寒戰，勾起微瘋的嘴角。感歎自己居然也有這麼惡俗的一天。王子？這個可是成人世界，拿來這麼多少女的幻想。
    深呼吸換了心情，有發揮自己的毒舌功力。“喲。我們的騎士為了喚醒睡美人負傷了？”
    葉林睜開眼。微微側過頭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
    說起來譚商也是葉林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他的爺爺是法國人，所以算是四分之一的混血兒。他的身高接近190cm，體格也壯碩的異乎常人。墨綠色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總是揚著邪肆的笑容。
    他們是在葉林最為灰暗的人生階段相識的，人性中最為陰暗的一麵他們都相互分享著。所以葉林為方簡所作的一切譚商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本譚商並沒有看到葉林受傷的那個側臉，這樣一轉頭才看得清清楚楚徹徹底底。
    他一時忍不住伸手想去撫摸包著白紗布的側額。哪知葉林硬是轉過了臉，拒絕的意味很是明顯。
    譚商收回手，冷笑起來，“你做這麼多事，什麼徹夜在雨中跪著什麼藥物控製這些橋段，就是為了流一臉的血然後回到所謂的家被所謂的家人忽視奚落的徹底。如果是，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那你呢。你又如何。”葉林沒有轉身。隻是背對著譚商淡言。
    聞言。譚商無奈地笑起來。
    “是。我們自己犯賤。怨不得人。”
    那種笑容很複雜。
    夾雜著埋怨，心疼，還有一絲不甘。
    “果然啊。像我們這樣的人真是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