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麥的回答就跟免死金牌到手似得，林故笑的特別開心。
    正當他輕輕挑逗著習麥，手在習麥背上隔著衣服揉搓著的時候，習麥突然推開了他，彎腰衝著地麵打了個噴嚏。
    “誒，我操……”連著又打了兩個噴嚏，鼻水都甩出來了。
    林故從包裏舀了包紙巾遞給他，“我忘了山裏晚上溫度會特別低，咱們得趕緊離開，不然感冒就慘了。”
    習麥抽了張紙巾捂著嘴很不滿地掃了林故一眼，“我說你這小子，怎麼一會一個調調來著，到底是可靠還不可靠啊？”
    “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沒計算好，我的錯，咱們趕緊下山。”
    “操，你可真讓我莫名歡樂啊！”習麥啞著嗓子嘲笑了一句，把外套拉鏈拉嚴實了，“看在你今兒個讓我很開心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多謝麥哥寬宏大量。”林故拍了拍他的屁股，走到了他前麵，“下山的時候你慢點，不趕時間。”
    “什麼意思？”習麥愣了愣。
    “上山的時候盡在後頭摔了，我都聽著呢。”林故回過頭笑了笑。
    習麥有點兒沒麵子，合著自己在後頭又是撲又是跪的這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操，耍著老子玩呢。”
    “絕沒那個意思，就是剛才有點趕時間，麥哥你得理解我。”
    “我理解你個屁！”習麥嘴上罵著，心裏還是特別高興的，但他還是有點鬱悶，“媳婦兒，我說你以後可別再喝酒了啊，墳墓前睡午覺這種事兒，絕逼沒有下一次！”
    “不覺得很過癮很刺激嗎？”林故也偶爾嘻皮笑臉了一回。
    “那你別下山了，去你岑叔家門口接著睡。”
    林故在前邊笑，提醒了一句，看路。
    其實下山比上山難度更大，但習麥沒再摔，一是適應了，二是林故的速度放慢了很多，最重要的是，這會再滑倒沒準兒能直接一腳把林故踹下山，他不想造成這種悲慘的局麵。
    下到一半的時候習麥想起來一些很重要的事，他在林故後腰上戳了戳。
    “我忘記問了，你這家庭情況是怎麼回事？”習麥腦子裏突然全是疑問，“昨天那老頭兒說你跟你哥是流浪兒，你這邊又有養父養母大哥二哥，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簡曆上填著父母都健在的，你不是有家的嗎？還是你……”撒謊了？
    習麥迅速閉上嘴，心裏懊惱自己都這個年齡了，怎麼說話還這麼不經大腦呢？
    好端端的人家幹嘛撒謊，有意思嗎？
    好在林故反應不大，口氣很平穩的走在前邊解釋，“我跟我哥是逃出來的，從綁匪手裏，那個時候小，這地方又偏僻，我和我哥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家，兩人就開始在鎮上流浪，大冬天的，又冷又餓，挨不住了隻好去偷熱包子吃，結果有次被追趕時慌不擇路的鑽了岑伯家的火鍋店裏，也幸好那天遇到了岑叔和岑伯，不然我和我哥可真麻煩了。”
    十多年過去了，每次回想起來，那份感恩的情緒還是會在浮現心頭，久久不離。
    “綁架……”習麥輕輕的咬著這兩字，沒想到林故小時候有這種遭遇，很心疼，很難受，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握住他的手，用體溫給他安慰。
    “十多年前的事，都有些記不太清了。”林故為了防止兩人都滾下山去，停下腳步與習麥手指交叉，接著說，“岑叔替我們擺平了包子鋪的老板，又給我們吃的穿的，那個本來對我們來說極其殘酷的冬天一下子變了味兒，你可能體會不到人在絕境中被拉一把的感覺，非常溫暖，非常感動。”
    這種感覺習麥大概能理解，估計就跟展飛徐靖拚著命救他時的那種感動感激差不多。
    “那會你們都不怕岑叔也是壞人嗎？”習麥又想到這個問題，特意問一問。
    “我們遭遇了那種事怎麼可能還會傻的隨便跟個陌生人走，我當時十歲，我哥十二歲，本來就是記事的年齡了，再加上吃了些苦頭，這心裏都警惕著呢！”林故說，“岑叔一開始也沒讓我倆去他家怎麼的，他看我倆可憐，又是大冷天的，就回家拿了些衣服給我們，雖然是些舊衣服，但對當時快要凍死的我們就跟救命稻草似得。”
    “接著是不是岑叔的救濟慢慢感動了你們，然後你們就跟他回家了？”習麥猜測。
    林故卻在黑暗裏搖頭，但是習麥看不見他的動作，就聽他說，“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岑叔雖然可憐我們，但他沒有收養我們的心思，他也養不起，他家很窮。”
    “那是？”
    “是我大哥提出來的，他心腸好，見不得我們流落街頭。”林故牽著他繼續慢慢往下走，輕輕淡淡的聲音在夜風裏有些飄忽。
    習麥靜靜的聽著，知道他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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