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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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蹲在農地裏慢慢捆著姥姥拾掇好的幹柴禾時,我又回想起剛才在高速公路上的那驚悚一幕。直到現在還令我驚悸不安,心都快要蹦躂出來。
如果不是姥姥,我可能已經命喪黃泉。此刻,我看著姥姥割草的背影,心中湧起一團感激之情。我為我能擁有這樣的姥姥而感到驕傲和光榮。
我突然有一種衝動,一種恨不得立刻就想走近姥姥心房的衝動,然後安營紮寨,從此永駐其中。她在我眼裏最初那個隻會忙活不會關心人不會體貼人的“膚淺”印象已經完全消弭。現在已由偉大和值得敬重占據了我的內心。是的,就因為她救過我一命。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屠。”雖然比起那些救贖心靈的人來說堪不及神聖與偉大。但能把人性中最本質的“善”施展出來,並以長期一貫堅持地方式繼承給後裔,這在人間便是偉大的顯現。我並沒有當麵對著姥姥說聲謝謝。
這是我們唯一一次單獨與姥姥相處的紀念。後來姥姥不論幹什麼活計,隻要出門,都是獨行其身。每次她一出門,我都會默默地目送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
日記本漸漸豐腴起來,其間記錄了很多我和姥姥之間發生的故事。當我正沉浸於往昔的回憶中時,張東突然跑來喊我。他急急忙忙地說,經常在放學的半路上橫行攔截的那幾個小青年出現了。
我把羞澀的日記本伺機藏掖起來,然後對張東斬釘截鐵地說道:“在哪?幾個人?”
“三個,在咱們家不遠處的那塊拆遷老房子的地兒。”
“你看清楚了,是三個?都拿家夥了嗎?”
張東言詞閃爍著:“好像、好像沒拿,我瞅見他們時,他們紮在那裏正抽著紙煙過癮呢。我們可以趁他們不備,然後……”。
“不行,首先你沒看清他們手裏或者身上到底有沒有藏著家夥!萬一我們橫衝過去,他們突然從身上掏出暗器,那我們可招架不住。”
張東沒了主意,他停頓了一會說:我們也可以操家夥過去,我們隻要衝其中那個領頭的猛打下去。其餘的兩個就會心生膽怯。就會倉皇而逃。
我立刻說道:“你說得簡單,畢竟他們三個人,我們才兩個,再說他們的年紀最小要比我們大上四五歲,身材魁梧不說,個頭也一個比一個高。”
張東不加思索地言道:“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們嗎?我可做不到,好不容易讓我撞到,我要狠狠地出透這口惡氣!”
“你根本不了解對方的底細,就隨便上去。萬一惹出大麻煩怎麼辦?這些人說不定背後跟黑社會有很大的關係。”
張東聽後咬著牙說:“那我們就這樣放過他們嗎?你要怕就別去,我自己去!”
“我沒說不去,隻是我們的方法得用對,對於這些敗類中的敗類我恨不得弄死他們。但眼下我們不能光憑著義氣用事。”
張東著急地問“那到底要怎麼辦。”
我指了指腦袋說:“用腦子辦!”
他疑惑不解地問“腦子辦?這是怎麼個辦法。”
我胸有成足地跟他解釋道:“這次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先悄悄地走近他們,然後在暗地裏偷偷地觀察並跟蹤他們。”
張東打斷我的話“為什麼要跟蹤他們?”。
我慢慢地給他解釋道“你看,我們在他們不知情的狀況下偷偷地跟著他們。我們跟著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摸清楚他們的住址。我們當然不能三個全都跟著。我們就隻跟每次那個帶頭的家夥。等我們搞清楚他家的詳細住址後,我們突然給他來個襲擊,令他措手不及。”
還沒等我說完,張東便興奮地不安起來。他把右臂搭在我的肩上,嬉皮士的對我說“真沒看出來,你想得這麼周到,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說怎麼幹咱們就怎麼幹。我聽你的。”然後他扭頭咬著牙並覷起眼說“小日本羔子,這次看我怎麼好好地收拾你們!等著瞧吧。”接著他發出了悠長而奸詐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