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龍潭何足懼 微言戲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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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們已安排妥當。明日京城上演的戲碼一定感人至深。”夜隼陰陰的說道。“夜隼先生,怎能稱呼我陛下,這多大逆不道。”薛燃笑著看了看那金燦燦的龍椅。
“皇帝的寶座誰不想坐,不過陛下還是要早登大位。遲則生變。”夜隼的語氣依然是那麼平靜。
“皇帝的寶座誰不想坐,難道夜隼先生也想坐坐嗎?”薛燃兩眼盯著夜隼。
“哈哈……陛下多慮了,站在龍椅邊給坐在龍椅上的有道明君施展才華,這份愉悅是臣最受用的。”夜隼抬起頭畢恭畢敬的看著薛燃。
“說的好,那我就做個有道明君,讓你一展才華。不過這江氏餘孽不除,這有道明君怕是不好當啊!”
“陛下勿憂,江氏餘孽,在逃的不過是華清公主,想那一介女流,自幼嬌生慣養,出了宮去,自保尚且不能,更別說報仇了。唯獨那個江智沅,他雖不是個什麼狠角色,但是他手中的兵符始終是我們的威脅。臣奉命去尋天子劍,一無所獲,臣猜想,天子劍也許不在皇陵。不過天子劍十多年未現於世,這也沒什麼擔心的。隻要玉璽、節在我們手中,號令天下臣民足夠了。隻是兵符我們沒有弄到手,對於‘九軍’的控製,恐怕就要橫生枝節了。現在這個江家的喪家犬就躲在城中,抓住他,大局可定。”
“夜隼先生,果然高見,不過那喪家犬的身邊可有個厲害的‘爪子’……”說話的正是於洪盧。隻見他一隻胳膊用布帶掛在脖子上,緩步走了進來。
“拜見主公。”他向薛燃行了個禮,站起身來走到夜隼身邊說道:“夜隼先生,千萬不可輕視江智沅身邊的人。我與楚茗嫣兩人都沒勝過此人,讓他跑掉了。”
“嗬嗬,於將軍,你們不是勝不過,隻不過是爭功罷了。”
“這……”於洪盧一時語塞。
“好了,明天我們一起看一出好戲,哈哈……”夜隼得意的笑道。
曙光照耀著整個京城,侍郎府裏的陰霾卻不是一縷縷陽光可以驅除的,整個京城又何止侍郎府一家如此呢,一場變亂,忠臣之家皆變寡婦之門。
“曼殊,我們走。”蕭震伸手拉過那個叫曼殊的女孩。
“不走,我要等江叔叔回來……”小女孩帶著稚氣的說道。
“你那江叔叔要去死,我們阻止不了他,我們快些走,之後的路要怎麼走,能走多遠,就看命了。”蕭震盯著那女孩說道。
“不嘛,我要去找江叔叔,父親、母親都不在了,我不能讓江叔叔死了……”哭著就往門外走。
蕭震,一把抓住她,“曼殊,你聽我說,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命都是定好的,他完成他的使命,就不會活著了。你父親、母親和江叔叔都是這樣。他們明知道是陷阱,是不歸路,還要走下去。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命運。他們的死是為了讓活著的人活下去,如果我們死了,他們的犧牲就變的毫無意義。曼殊,我們要活著,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隻有活著,我們今天的悲傷、仇恨才能得以釋放和解脫。”
“我隻要江叔叔能活著,我不讓他死……”曼殊哭的更加厲害了。“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打在曼殊的臉上,小女孩嚇的不敢在哭,驚恐的看著蕭震,隻見他兩眼血紅,麵容猙獰,看著曼殊一字一頓的說道:“再要是提救江智沅,我現在就掐死你。”說完轉過臉,看著手中那封信,自語道:“哎……江兄弟啊,你可知求死的人容易,活著的人難。”蕭震慢慢鬆手,信紙慢慢落在地上。上麵寫道:
“蕭兄,皇家體麵不可不顧,生死有命。死當以尊嚴為重,今日無論薛燃是否設下陷阱,我都要一試,父兄皆不在世上,我已生無可戀,不過一死。死者容易,生者難。天下大事就拜托蕭兄了,雖然我不知道蕭兄的來曆,但我相信你能替天下人討個公道。江智沅叩首拜上。”
蕭震想起昨夜江智沅去後院安葬曼殊母親的背影,沒想到那竟然是訣別,等自己來到後院時,隻有昏倒的曼殊和這封信。
蕭震歎了口氣,自語道:“人不找事,事找人,終究還是走脫不了。”他回頭看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曼殊,慢慢走了過去,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孩子,無論如何,記住要活下去,你有家仇,我有國恨,無論什麼樣的逆境,記住活著就是本錢。害你全家的是薛燃,記住這個名字。用一生的時間和他周旋,今天,你和我走,我們一旦走出侍郎府,就是一條不歸路。你有這膽子嗎?”
曼殊睜大眼睛看著蕭震,止不住的嗚咽起來。蕭震並未理睬他,邁開大步走出侍郎府而曼殊跑上來抓住了蕭震的衣角,蕭震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牽著曼殊的手消失在人群中。
京城十字大街,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方。一輛囚車停在大街正中,車上的牢籠裏一個人滿身汙垢,披頭散發,幾個軍官拿著鑼邊敲邊喊:“這就是禍亂宮闈,弑殺皇上的江……”話還沒說完,一人騎馬衝出,一劍正砍在這人脖子上,鮮血頓時噴射而出。不過這人劍法不精,雖然砍中,但是長劍也已脫手。
“江智沅,恭候多時了。”隻見街邊的一處店鋪走出一個人,正是夜隼。
夜隼慢慢走過來,掀開風帽,兩隻眼直盯著江智沅,上下打量了一番,“嗬嗬,原來議政王就是這個樣子啊,嘖嘖……不過如此,江智沅你現在就是個謀反的逆賊,早早的交出兵符,給你個爽快的死法。”
“你們這些逆賊,薛燃的走狗,篡位謀逆,弑君屠臣,還賊喊捉賊,識相的放了公主,自戕以謝天下。”
“哈哈……癡人說夢啊,看來要死的人都會有些瘋狂……”
“夜隼先生,你好討厭,我自己放自己出來了……”不等夜隼話說完一個銀鈴的般的聲音從囚籠裏傳了出來,那個披頭散發的‘公主’走了出來。她脫掉披在外麵那件滿是汙垢的衣服,將頭簡單梳理了下,走到江智沅的馬前。江智沅一看,此人正是薛芸。
“快告訴我公主在哪!”江智沅怒吼道。
“看來你很著急啊!好了,好了,別哭喪個臉,人家告訴你,那個公主啊,跑掉了,不過跑不了。我們會抓住她,然後慢慢折磨她,一定很有意思。哈哈……”
“賤人,我現在就要你的命。”說著,江智沅策馬就向薛芸踩去。
薛芸也不答話,手一揮,幾點銀光正中馬眼,一聲嘶鳴,江智沅被甩到了地上。
“拿下。”夜隼一擺手,一群人從街巷衝將出來,將江智沅圍在當中。
就在這時,街邊閣樓上的窗全部打開,薛燃穿著一件織錦罩衫坐在裏麵正在品茶。他得意的看了看江智沅,“議政王安好啊,當初你可是最討厭我的啊,今日怎落得如此地步啊!哈哈……”
“逆賊,當初沒殺了你,才有今日之禍,你這狗賊,必將死無全屍……”沒等江智沅罵完,兩名軍漢,用槍杆將他打倒,槍杆在臉上就是幾下。直打得江智沅血流滿麵。
“慢!”薛燃喊道,“夜隼,把兵符給我找出來。”
“是。主公。”
夜隼在江智沅身上搜了半天,一無所獲。
薛燃頭上的青筋微微跳動,指著江智沅,罵道:“臭骨頭,把兵符交出來,讓你死的舒服點。”
江智沅滿臉鮮血有氣無力的說道:“逆賊,你終會屍身不全,何來嚇我,你們薛氏永遠不會坐上王位,因為你們是狗,是畜生。哈哈……”
“好!有骨氣,我現在就讓你給我跪下,來啊,斷其腿。”說罷兩名士兵手持鋼刀照著江智沅的腿就要砍。
“慢著!”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蕭震,隻見他身穿白色短打,頭戴鬥笠,身後背著紫金鞭,兩眼直盯著薛燃。
所有人都是一楞。夜隼當先走了過來喊道:“你是何人,也想包庇亂黨嗎?”
蕭震連忙揮手,滿臉堆笑說道:“大人誤會了,我不過是升鬥小民,怎麼敢包庇亂黨呢,隻是覺的這個議政王不識大體,實在是有些可惜,小人和這位王爺有過一麵之緣,願意幫幫各位大人說服他。不然死的多痛苦啊!”
這一番話,薛燃和夜隼都是吃了一驚,原以為是有人來劫江智沅,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人,薛燃聽完心中大喜。在樓上說道:“這位義士,若然能勸他皈依正路,著實是大功一件,我即刻保舉你做高官。”
蕭震聽完,笑道:“謝王爺,哈哈……。江王爺啊!你看看我現在就可以有官做,你何必呢!”
“蕭兄,你……”不等江智沅說完,蕭震接著說道:“我,對啊,我識時務。不像你啊,這般呆傻,不過呆傻的不止你一個啊。在這裏圍觀的百姓,哪個不是呆子,傻子啊。四大議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爵位的人,唯一的進取心就是篡位,這點也倒是說的過去,隻是華清公主幫議政王篡位,即便成功也不過還是個公主。哎呀……哎呀……你們江氏一族不是瘋子就是傻子,現在還不識時務,人家薛王爺這樣拙劣的騙局,這麼多人都信,我們華國的傻子還真不少啊。你們這些圍觀的傻子們,看看這些軍漢,他們前兩天還沿街乞討,聚集粥棚,不過是些可憐的災民啊!哎……世道變了啊,忠心變奸佞,亂民變軍士。薛王爺您的這出戲碼實在太爛了,漏洞百出。哈哈……”
蕭震的一番話說完,人群立刻變的嘈雜起來。薛燃臉上青筋暴跳,大怒,喊道:“這廝妖言惑眾,給我活剮了他!”
“嗬嗬,怕了啊。要滅口啊!哎……可憐啊!我們即便死了,你心中的鬼也無法驅散,世人可憐啊!”
“殺了他!”薛燃已經怒不可遏。街邊的軍士衝著蕭震和江智沅衝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