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清音入耳 帝王終是多情種 萬裏江山 親王輔政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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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是一副巨大的棋盤,這上麵的人就是棋子,而操縱這些棋子的是誰呢?或許是神吧,又或者是仙人什麼的。
“喂,老頭!我倒要看看今天這局的棋你要怎麼下!”一位白須老者捋著胡子,皺紋密布的臉上笑得無限奸詐,對麵的另一老者不屑一顧的說:“什麼老頭老頭的!說的你好像不是老頭似的,今天就殺的你落花流水,讓你輸的連褲子都沒有!”
兩位老者對弈的棋盤非常奇特,看起來就下是把整個天下縮小了放在那裏,山川、河流、湖泊、城池,做的惟妙惟肖。
“老頭,休要滿口胡話!不如今天來玩個新花樣!”
“誰怕你!你倒是說說,什麼新花樣?”
“自古以來,人都是有命運的,不如來用這些人的命運來賭一把,如何?”
“賭就賭!賭注是什麼?”
“不多不多,你酒窖裏那些好酒就行就可以了。”
“嘖嘖……你還真陰毒。”
“彼此彼此。”
這個天下,自前朝四百年的紛爭之後,分成了南羲夷國和北華國,華國太子江煜鳴登基,建國號煋,下設議政廳四王,也就是直屬太子管轄的四名議政大臣,這四名議政大臣分別是當今天子的叔叔和堂弟,四個人在治國上皆有過人之處,在四王之下則是九軍,是先皇征戰天下九支部隊,分別為龍風軍,虎雲軍、豹衝軍、熊煞軍、貔貅軍、狻猊軍、狼權軍、豺澤軍、獬柱軍,此九軍皆以猛獸命名,為先帝開疆拓土,平定四方之時麾下勁旅,其威名聲震諸國,諸國皆傳“九軍到,天下平”。在先帝打下天下之後,九軍就分散在北國駐守邊疆。
而在民間形成了以五大門派為主的江湖勢力,這股江湖勢力因曾助先皇平定天下,朝廷念其功勞,其掌門封為將軍,成為天子與江湖中人交涉的組織,平定天下後不久天下門派逐一被吞並削減,最後形成了雲歸莊、劍堂、飛鳶閣、尺牘齋、禦風門五大門派。此九軍五派也成為了北華國獨有的政權架構。
而這個龐大政權架構之上的皇帝就是----江煜鳴,這個煜鳴帝,他本應該是個精通琴棋書畫的文人才子,但是上天注定了他要當皇帝,他沒有辦法,隻能坐在那個黃金打造的龍椅之上,透過臉前微微晃動的珠子看著下麵顫顫巍巍站在那裏覲見的老臣,隻覺得頭痛不已。幸好後來有了四王替他執掌朝政,江煜鳴也樂得清閑,每日彈琴賦詩,飲酒作樂,過的好不快活。
“啟稟皇上,狻猊軍統領大都督報奏朝廷……”江煜鳴打了個哈欠,“散朝散朝,這種事情隻管報給議政廳就好,朕對朕的叔叔和兄弟放心的很!”
“啟稟皇上,近日南國進獻一隊樂師。”的恭恭敬敬的跪於金鑾寶殿之下。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快帶進來見朕!等等,讓他們直接去禦花園候著,朕現在移駕禦花園。”說罷,江煜鳴匆忙的從龍椅上下來,慌張中還差點摔倒,就這麼一路急匆匆的趕到了禦花園。一隊身穿豔紅華服的女子站在禦花園,但是為首的女子卻是一身素淨的白衣,就像是大片姹紫嫣紅的花叢裏那一朵潔白的蘭花,顯得那麼的高貴。
看見皇帝來到了自己身前,白衣女子和她身後的那隊紅衣女子齊齊跪在地上,“參見皇上。”
“快請起,你們就是南國進獻的樂師吧。”江煜鳴像一個得了糖的小孩子一樣開心,“朕已經命人為你們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你們隻管好好休息,朕改天要跟你們好好切磋一番。”
“是,謝皇上恩典。”
此時此刻,宮外。
“哥哥,真是的,好不容易皇帝不上朝能休息一下啊!一天悶在議政廳裏,我都覺得自己要長蘑菇了。”江智沅一臉苦悶的跟他哥哥抱怨。
“少說話,在外麵管不住自己的嘴哪天被殺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還有,今天得早點回去,還有很多奏章要批閱的。”江智沅的哥哥江楓板著臉教育弟弟。
“本來就是嘛,還好現在盛世太平,如若趕上……”江智沅正說得開心,扭頭就看見江楓滿臉黑氣蔓延,似是一副要殺人的前兆,趕忙噤了聲,幹笑著:“哥……哥哥,你別生氣,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難得今天有閑,就打獵打個痛快!奏章什麼的,先不管他!”
兄弟兩人一路策馬狂奔,不一會兒就把自己的侍衛遠遠的甩開了,一直到中午,兩兄弟是又渴又累,看看自己獵到的野物也夠多了,兄弟倆調轉馬頭想要往回走,然後就發現,自己迷路了。
“哥……哥哥,怎麼辦,我們好像迷路了。”江智沅哭喪著臉。
“沒辦法,趁現在天亮,慢慢往出走吧。”江楓暗暗自責自己的大意,掉轉了馬頭正準備走,突然胯下的馬兒開始騷動不安,一陣一陣打著響鼻,蹄子在地上胡亂的跺著,緊接著,江智沅胯下的馬突然長嘶一聲,猛的將前蹄抬了起來,江智沅差點被甩下馬去,拚命抓住韁繩的江智沅一抬眼就發現不遠處草叢裏,兩點綠瑩瑩的,森冷的光。
“哥……”江智沅的聲音都打顫了,“是……是老虎啊……”
“別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後退。”江楓慢慢的,拽著韁繩讓馬一點一點的往後退,突然,那頭畜生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猛地從草叢裏躥了出來,直撲江楓而來,江楓從馬上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弓便射。無奈那支箭隻是擦中那畜生的皮毛,江楓抽第二支箭的時候,那老虎已經將他從馬上撲翻在地,江楓看著近在咫尺的老虎的大嘴和裏麵森森的利齒,感歎近日將命喪於此了。一旁的江智沅已經嚇傻了,隻能在原地呆呆的站著。
嗷嗚——!突然那老虎嘶叫一聲之後就驀地癱倒,一動不動了。江楓被這個龐然大物壓得喘不過氣來,在老虎身子下掙紮了半天,聲嘶力竭的叫著:“江智沅,你在幹什麼!快點來幫我!”正喊著,身體猛地一輕,江楓從地上掙紮起來,看見一個身著短打,頭戴鬥笠的年輕人,扛著老虎笑盈盈的問:“這位小哥,怎麼樣,沒傷著吧?”
江楓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皮膚黝黑,身著短打,赤著腳,戴著鬥笠,胖胖的像尊彌勒佛,他不敢相信,這人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
“這位小哥,您看完了嗎?”直到麵前的人再次詢問,江楓才猛然醒轉過來,一邊感歎自己的失禮一邊學著江湖中人一抱拳,“今日多虧俠士出手相救,不然我們兄弟倆今日定要命喪虎口了。”
“看兩位小哥的打扮不像是這周邊的獵戶農家啊,怎麼跑到這來了,這個畜生我可是追了它半月有餘,今天可算讓我逮著了。”
“我們是離這裏50裏的京城來的,今天帶著家仆來這裏打獵的。不知這位俠士尊姓大名。”
“也別俠士俠士的叫了,聽著怪不舒服的,我叫蕭震,今天咱們就算認識了。後會有期了。對了,要出這個林子,順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到底就好。”那個名叫蕭震的年輕人扛著老虎慢慢的向遠處走去了。江楓轉過身狠狠地拍了拍還在發愣中的江智沅,“走了!還愣著幹什麼?”
“哥,那個人好厲害啊。”驚魂未定的江智沅騎在同樣驚魂未定的馬兒上,心有餘悸的跟一旁的哥哥說。
“絕對是世外高人,這樣的人,值得咱們結交。”
“恩,也是。”
“不過,你還是議政王呢,見著老虎跟傻子似的站在那裏,如果沒人救咱們是不是都被那畜生吃了。”
“哥你不能怪我,當時我真的很害怕啊……”
“廢話少說,趕快回議政廳了,父親還等著我們呢。”
議政廳上。
“狻猊軍統領大都督報奏朝廷,今春招新兵兩千人,增軍備器械,請求朝廷撥軍費白銀20萬兩。”油燈一點火光映出底下稟報的人,也同樣映出江氏父子凝重的臉。
江忠烈聽完皺了皺眉,“太平時節重資養兵不如以兵養兵,此事轉到兵部,由兵部核對狻猊軍及其他八軍中五十歲以上老兵人數,進行裁撤,發返鄉費用,令其卸甲歸田,新招軍士與原有軍士,在駐守之地開田墾荒,互市交易,所得財帛糧餉,全用於本部人馬,朝廷不再征收,至於朝廷所發糧餉,維持現狀,不增不減,傳令九軍,一體執行。”
“大人,雲歸莊的掌門上奏到7月13日飛鳶閣菁遙將軍打傷他們派弟子5人。請朝廷裁斷!”
江忠烈聽完麵色陰沉說道:“什麼將軍,不過就是些江湖的混混而已,若不是先帝打天下時,他們出了些力,如今早就下了大獄了!將此事發回當地署衙,並告訴署衙官員,對於這樣的事,就一個字“拖”!時間長了,這些所謂的江湖人物也就沒了火氣。一群打打殺殺的暴徒地痞。就得就這種方法治一治!”
江楓聽到後說道:“父親大人,如此辦理這幫江湖人物必然會有積怨,日久恐生變啊!”
“生變最好,沒聽到國家的軍士都閑的去種田了嗎?這五派雖說再民間有些威望,不過天下要太平怎麼能容下那些不守法度的人呢。”
“父親大人所言極是,就照這麼辦。”
“楓兒,聽說你出去打獵了,還帶了智沅?”江忠烈合上奏章,轉頭看著身邊的兒子。
“是,父親大人。”
“你們年輕人適當的出去打獵什麼的我不反對,但是,楓兒,你作為大哥一定要照顧好你弟弟,你孝全叔叔可就智沅這麼一個兒子。還有,你們現在都是議政王,除了治國謀略成大器之外,做人儀表也要格外注重,懂了嗎?”
“謹遵父親大人教誨。”
江忠烈看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苦笑著歎氣:“太平盛世下的月色還是那麼美,可是這樣的月色,到底還能再看多久呢?”
清晨的一縷晨曦照進了皇宮的大殿。
江煜鳴現在很高興,一如既往的繼續宣布抱恙而不上朝,大搖大擺的走進禦花園,突然一陣琴聲傳來,餘音嫋嫋,空靜幽明,在耳邊遊走,久久不散。所彈奏的正是自己所做之《湘女吟》,皇帝不禁嘖嘖稱奇,此曲所奏與所寫《湘女吟》之時的情懷如出一轍,何人能如此深解此曲呢,尋音而去隻見,水榭中一女子,指尖輕撫,抹挑勾剔,綽注吟猱,悠揚之聲似林間山風,拂過耳畔皇帝抬眼一看,好一個妙人。正是那日禦花園中遇見的南國樂師之一,那女子仍舊一身素淨的白衣,如上好墨色錦緞一樣的長發流水一樣的泄了下來,眉眼間一股清幽的神色,好似清穀幽蘭一般聖潔。皇帝不禁拍手稱讚:“清澈淡雅,好似仙樂。”
“南宮燕叩見皇上。”
“請起請起。”江煜鳴咳嗽了兩聲,坐在南宮燕身邊,“朕問你,你是怎麼會彈朕所做的曲子?”
“眾所周知,當今聖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音律奇才,皇上所作的《湘女吟》一曲早已傳遍了民間,坊間樂師爭相學習,民女今日也隻是模仿一下,技藝拙略,還請皇上不要見笑。”
“哎,朕怎麼會見笑呢。此時此地這麼美的景色,不合奏一曲豈不是遺憾。來人,取朕的塤來。”
琴聲突起,悠揚高亢,好似仙鶴翱翔於水天一色,轉而琴聲泛音四散,猶如濁浪敲空石,空靈悠揚,琴聲稍慢但聽塤音入耳,低沉幽怨,似天邊的一縷青雲隨風起舞。琴塤之聲再禦花園中四散開來,聽者無不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