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情深不壽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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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鶯兒一聲尖叫,劃破平靜的早晨,端在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上,濺濕了她腳上的繡花鞋。隻是她早已沒了精力去管這些小事。在她麵前的暖帳中,司焱和崔薰然兩人光裸著身體躺在一處。
司焱睜開眼,按了按太陽穴,有種宿醉之後的脹痛,可是他從不會在外麵喝這麼多的酒,即使是昨晚的小酌,他也很清醒。他伸手,摸到一個同樣光裸的身體,入手而去,是一個女子的軀體,他心中一驚。猛然坐了起來。
他難以置信,崔薰然竟光著身子睡在他身邊,而他亦是身無寸縷!
薄薄的眼瞼輕輕晃了晃,崔薰然亦睜開雙眼,卻看到司焱驚訝的雙眸,然後緊接著的是暴怒,那幾乎想要殺人的怒氣彌漫了他的眸子。
她才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她竟然和一個男子睡在一起。
驚呼一聲,崔薰然拉住身上的薄被,裹好,這時崔家老爺和夫人都聽到了鶯兒的尖叫,急忙趕了過來。卻都是難以接受眼前的情形。
崔夫人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哭道:“薰然,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這樣,如今可是如何是好呀。”她哭倒在床邊,一邊哭,一邊捶著崔薰然。然後又大喊道,“來人,快來人,將這個登徒子綁起來,”像是又想起些什麼,“連他那個弟弟也綁起來,一副人模狗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司焱本來隻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但是卻聽到崔夫人這樣說白莫顏,他突然暴怒起來,那副表情就像是要殺掉所有人一般。連趕進來想要綁住他的仆役,也害怕的止住了腳步。
他站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此時全身赤裸,麵無表情的穿好衣物,然後冷冷的環視一周,看著哭倒在床邊的崔夫人,一臉正經的崔老爺,最後,視線停留在還未著寸縷的崔薰然身上,冷冷一笑,就像是看一個妓子一般,“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他司焱想要多少女人得不到,更何況崔薰然這樣的貨色,他根本連看也不會看一眼,又怎麼可能這樣平白無故的占她的清白呢。
他想要的,從頭到尾,隻有那一個人罷了。
“你……”崔老爺幾乎氣憤的說不出一句話,指著司焱的鼻子,氣得發抖,上前去拽他,“我們去見官,評評理。”
“老爺,不能去呀,去了閨女的名聲該如何是好?”崔夫人上前阻攔道,她是一介女流,當然明白一個清白的名聲對女孩家有多麼的重要。
“崔伯伯”,一聲輕輕的喊聲,從眾人背後傳來,圍在門邊的家仆都讓開一條道,讓白莫顏通過,他們呆呆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年。
白莫顏環視一周,然後輕輕一笑,現在也就這有他一人還笑得出來,隻聽得他道:“崔伯伯,這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大哥說他願意娶然姐姐。”他平靜的說道,卻沒有看到司焱眼中的狂暴,幾乎要將整間宅子掀翻。
“莫顏”,司焱低喝一聲,他實在不明白白莫顏這樣作為到底為了什麼,但是下一刻,他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為什麼在文帝找了他說娶妃之後,莫顏不僅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還主動提議他出來遊玩,原來這一切,都在他計劃之中。
“哥哥,不用不好意思,昨晚我已經和然姐姐說了,她也同意了。”說著看了一眼崔薰然,見她默默的低下頭,這個女人,果然是個聰明人。“我知道你們兩個是情不自禁。”他笑了笑,誰也不能想到,這個隻有十三歲的少年,就這樣決定了整個淵羨未來的皇後。
“我不同意。”崔老爺大聲道。
“老爺,你說什麼呢?”崔夫人明顯沒有想到到最後居然是自己家的老爺不同意這門親事,這樣讓她女兒的名聲怎麼辦?
“崔伯伯,還有什麼要求嗎?”白莫顏拿起臂彎上的衣袍,為司焱穿上。司焱亦默默的低下身,安靜的站在原處。
他靜靜的看著白莫顏,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白莫顏的安排,如此,還能讓他說什麼。難道要在這裏反對他,讓他當眾丟臉。
他狠不下這個心,他不能為難白莫顏分毫,所以隻有為難他自己。
左邊胸膛裏跳動著的東西,一陣一陣的疼,讓他有種正在被一片一片挖掉的錯覺,它淌著血,帶著痛,被仍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踐踏著。讓他幾乎支持不住。
“崔老爺,”白莫顏換了一個稱呼,聲音中帶著一種嚴肅,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孩子。“我想,你沒有權力拒絕。崔薰然,她要嫁的是淵羨的皇太子,她即將成為整個淵羨的太子妃。”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崔薰然震驚的看著司焱,她雖然隱約知道這個男子與眾不同,卻沒有想到他竟會是這個淵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
他操縱著這些他們這些螻蟻的生命,他會君臨天下,他會登基成王。她想到的卻不是這些,她腦海中,卻隻有這個男子那個冰冷無情的眼神,他看著她,就像看著任何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
“夫人,夫人。”崔夫人經受不住這個消息,昏了過去。崔薰然能做的卻隻有默默的看著這個即將成為她丈夫,主宰她剩餘的人生的男人。
他冰冷,他強大,他無情,他冷酷,他俊美,他邪肆,他擁有這天下最至高無上的權力,而他卻即將成為她一個人的。
司焱一聲不發,隻是看著白莫顏,然後終於忍受不了這屋內的吵鬧,拉住白莫顏,轉身離開,他經過崔老爺的身邊,“什麼都不用準備,我會盡快迎娶你女兒的。”那聲音,比寒冬裏的冷風還要冰冷。
白莫顏皺著眉,輕輕咬著唇,忍受著司焱幾乎快要將他的手腕捏斷的力量,他知道是先沒有告訴司焱,是他不對,但是他沒有辦法看著司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生活一輩子。
他猛烈的推開臥房的門,幾乎是甩著,將白莫顏壓在床榻上,狠狠道:“為什麼?”白莫顏自然明白司焱問得是什麼,他直直的盯著司焱,毫不閃躲,道:“焱哥哥,我隻不想你再一個人了。”
他終是會離開的,那麼到那個時候,司焱就隻剩下了一個人。在這冰冷的地方,他會害怕的。
司焱苦笑一聲,晶瑩的淚掉在白莫顏如玉般的臉頰上,他不想我一個人,隻可惜,我想共度一生的人,卻並不是那個他為我選的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