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一百零五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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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君,韻然公主歿了。”小綾子慌慌張張的衝進來,雲日暮這時仍躺在床上,還未起身。他接連幾日在這極大的變故中,如今好不容易忙裏偷閑,可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心中驚詫一聲,雖然他與司韻然不熟,更何況,住在公主府的時候,他知道她是極不滿他的,所以他才會道司寂言的府上,之後被送進宮中。
    但是他想到那個溫軟的男子,那個為了他寧願得罪天下的男子。失去了她,他又該如何是好!
    “焱,知道了嗎?”他們已經許久未見,他隱隱約約感到這宮中並不平靜,知道司封絕和司寂言已經是明裏暗裏的掌控了這宮中,但他仍不明白司焱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容的他們在這裏興風作浪,除非,這已經是他默許的了。
    “陛下那裏,恐怕已經有人通知了。”小綾子忙為雲日暮穿上素服,知他是要出去的,他一路隨著雲日暮,當然也知道阮如墨在他心中的分量。出了這麼大的事,他斷然不能將阮如墨放在一邊。
    “小綾子,快去準備。”他奪過小綾子手上的梳子,自己綁起了一頭紫發,他想到司韻然並無任何不適,怎會突然薨歿,除非這其中有人做了手腳。但不管是誰做了手腳,司寂言都會趁著這時趁虛而入,阮如墨是如何也不能落入司寂言的手中的。
    他心急的在大殿之中繞來繞去,如墨那樣的一個人還指不定又是怎麼樣的傷心。他知道,即使如墨對司韻然沒有半分感情,也還是會關心她,愛護她一輩子。
    “主子,快上車吧。”小綾子疾步回來稟報,看到雲日暮焦急的樣子。
    雲日暮走了兩步,隻覺得心中氣血翻湧,用手捂住了嘴,強忍著走到了車上。再也禁不住馬車的顛簸,竟嘔出口血。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汙血,知道疏勒國師說的不錯,他果然是中了毒,心痛的如萬針戳刺一般,骨頭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有螞蟻在夾一般。他在懷中摸索了半晌,然後拿出那日疏勒國師留給他的最後一粒藥丸。
    他笑了笑,伸手抹淨了嘴角的血跡,他的司封絕不必受這樣的疼痛,多好。他歪倒在車廂中,緊緊拽住衣襟,一聲一聲的低喚:司封絕、司封絕……沒有聲音,那一聲聲的名字,都隻是一個個的氣音,即使在這安靜的車廂中,也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得到。
    “貴君,到了。”小綾子在車廂外低聲說道。司韻然的府邸離皇宮並不是很遠,但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但即使隔了這樣的距離,他依舊能感受到裏麵的悲傷。
    那是屬於皇家的尊嚴、肅穆和聲勢浩大的哀傷。
    雲日暮被小綾子扶下來,誰也沒有察覺他方才在車廂中,是怎樣疼的死去活來。在眾人麵前的,隻有那美麗到不可方物的雲霄貴君。
    他是淵羨,甚至是整個大陸上的傳奇。這天下的美人如此之多,卻是再也找不到能勝過他的人了。
    一眼就看到了司寂言的馬車,雲日暮皺了皺眉,果然還是來的太晚了嗎?墨哥哥此時千萬不要答應了司寂言什麼才好。
    這凡塵之中,若說真心,那麼阮如墨的心卻是比真金還要真,不像他,隻不過是一顆狠心,外麵裹著層完美的偽裝罷了。
    他攏了攏紫發,整了整衣裝。然後扶著小綾子的手,拿出雲霄貴君的氣勢,向朱紅的大門走去。
    卻是在大門口就遇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阮如墨臉上帶著淚,卻像是昏了過去,整個人被司寂言抱在懷中,頭也倚在司寂言的肩膀上,墨發淩亂,看不到他的容貌和那雙如同墨玉般的眸子。
    司寂言似乎是預料到雲日暮一定會來一樣,絲毫也不意外。反而站在雲日暮麵前,恭敬道:“恕兒臣不能向父君請安。”他霸道的將阮如墨擁得更緊,臉上帶著悲傷中明明白白的彰顯著得意。
    他在告訴雲日暮: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他走近了兩步,看著雲日暮惱怒的眸子,然後嘴角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低聲道:“向司封絕轉告,多謝他幫我得了我想要的東西。”他們倆都明白這指的是什麼。
    雲日暮猛吃一驚,心中抑製不住的害怕,頓時又覺得心口一痛:司封絕,他真的殺了司韻然,他的妹妹!他連忙捂住口鼻,隻怕自己會突然吐血。
    司寂言抱著阮如墨卻不覺得累,依舊保持著風度翩翩的樣子,笑道:“看來你中毒不輕,滋味定然不好受吧。”那表情帶著忍不住的驕傲。
    是他,下毒的人,是他。雲日暮抬頭看著司寂言,眼神中帶著的憤怒和驚訝。
    “毒是司戀暮的慶典上下的,不過看樣子你還沒有得到解藥。”四周是哀樂鳴奏的聲響,阮如墨早已因為傷心過度昏倒在大殿之上,司寂言一直陪在他身邊,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準備趁機將他帶回府中。
    “雲日暮,這回我贏了。”他說的那般高傲,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勢在必得一般。他毫不避諱的承認自己的一切計劃。司封絕,我隻贏你一次,就得到了我這一生想要的東西的一半。
    雲日暮眯了眯紫眸,扶著朱門上的柱子,看著司寂言道:“你不可能給墨哥哥幸福的,在你心中眼裏隻有這淵羨的江山而已。他要的是一個愛他的女子和平平靜靜的生活。”他撐著一口氣道。眼前這個男人即使得到了如墨也不能給他,他想要的一切。
    司寂言聽到雲日暮的這幾句話,變了變臉色,然後又走近幾步,望進雲日暮的眸中,“我愛他,這就足夠了。更何況,你比我更可悲。”他諷刺的笑了笑,但那笑容中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淒涼,“司封絕愛著的隻不過一個死人,雲日暮,到底我們誰更可憐。”
    阮如墨倚在司寂言的肩上,緊閉的雙眸中溢出透明的悲傷,漸漸濡濕了司寂言的肩頭,那般溫暖,那般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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