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六十四章(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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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就這樣出去好嗎?”他一直住在深山之中,並不了解以前的皇帝關於南行的奢華和耗費,隻是他聽到鍾離說要舉行五國會談,隻怕此時並不是一個出行的最佳機會。他溫順的窩在司焱懷中,讓他抱著,厚厚的狐裘裹得他像個粽子一般,即使是在外麵的走廊上,也並未感到嚴寒的侵襲。
司焱雙眼直視著麵前的路,雖然根本就不會有人擋在他麵前,一路上,兩旁的宮人看到司焱這樣抱著雲日暮也都見怪不怪的垂首立在回廊邊上,恭敬的等著司焱經過。在這皇宮之中,也許你可能不知道淵羨的皇後是誰,但一定會知道雲霄貴君,這個美麗尤甚女子的男子。
進了未央宮,小綾子連忙將炭盆裏的火加大,雲日暮從司焱懷中下來,自己伸手取了龍涎,加到盆中,一時間,這昂貴的香料的芬香,彌漫了整個宮殿。其實殿中裝了地龍,早早的就升了起來,哪裏算得上冷。
祥喜上前,為司焱卸下身上的披風,又換上便服,司焱才在主座上坐下來,雲日暮即使在屋內也沒有解開狐裘,隻因為司焱說他喜歡看雲日暮穿著這件火紅的狐裘,隻是他不說為什麼,他亦猜得到。
“沒什麼,這時候南下正好,沒有這麼冷,更何況,你在宮中不悶嗎?”司焱喝了口熱茶,將朱紅描漆金邊的茶杯放在身邊的矮桌上,對雲日暮說到。
雲日暮隻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在他漸漸明白司焱心中的苦痛和悲傷之後,他隻覺得司焱隻是個永遠不能得到愛人的悲傷男子,他心中竟是有些憐憫他的,一個帝王的愛,是那麼的難得,這宮中有多少人求之不得,隻可惜他唯一想要付出感情的對象,竟這樣沒了蹤跡,再也尋不到半點身影了。
雲日暮亦不好掃了司焱的興致,在經曆了初進宮中,對司焱的害怕和畏懼,向司封絕尋求保護,司寂言的威逼利誘,甚至連他自己也變得雙手汙濁之後,他越來越能理解這個坐在王位上看似掌握著天下生殺大權,高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心中,其實隻是一個卑微的渴望著愛的人。
他並不再害怕他,隻是對麼希望他並不再是這淵羨的焱帝,他亦不是他的雲霄貴君,僅僅像他的雙親一樣,平平靜靜的過日子,即使平凡,卻是他真心想要得到的。他隻希望歲月靜好,人長久。僅僅如此而已。
“準備一下吧,明日就出發了。”司焱對雲日暮說,小綾子在旁邊聽得不明所以,抬頭看了雲日暮一眼,“焱,能帶著小綾子和玉兒去嗎?”看到小綾子的眼神,雲日暮開口問道。這次南行恐怕並不止他一個後宮之人,所以帶著小綾子在身邊也是好的,至少能和他說說話。
司焱想了片刻,他心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他並不希望,雲日暮的心中放著許多無關緊要的人,就是鍾離卿,像是司封絕,像是小綾子,像是玉兒。他隻是霸道的認為雲日暮是屬於他的東西,容不得別人惦記,當然更容不得他記掛著別人。
但他還是強壓下心中的想法,雖然他想立刻就處死小綾子和玉兒,“想帶著,就帶著吧。”說著看到雲日暮的笑臉,如同那初春的雲霄花一般,迷人的讓人挪不開視線。在他剛失去白莫顏的時候,他經常會去那種滿著雲霄花的地方,看著他們日複一日的變化,隻是如今,他又有多久沒有去過了呢?
看到司焱準備向外走,雲日暮出聲道:“你不留下來嗎?”這是他第一次出言挽留他,當然此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滯,他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是這樣的天氣中,看著司焱一個人的背景,覺得他實在是太孤單了吧。
“嗯。”司焱輕嗯一聲,算是做了回答,剛才聽到雲日暮出言挽留他,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那是他多年以來的一個迷夢,在他將白莫顏囚禁起來之後,不管他有多麼的愛他,百般的討好他,都換不出他半分的笑顏,更不要說是出聲挽留他了。雖然他每次在他的門邊一直一直的等著,可除了那死一般的寂靜,什麼也沒有。
“奴才去宣早膳。”小綾子的語氣中掩不住的高興,他的主子,再也不那般遲鈍了,別的宮中的娘娘對這司焱都是百般示好,處處留意,偏是他家的主子老是一副害怕司焱的樣子,雖然最近老是盯著窗外發呆,但是如今主子終於懂得挽留陛下了,這日子肯定是越過越好了。
小綾子一溜小跑向外殿衝去,去安排膳食。司焱拉著雲日暮坐在桌邊,將雲日暮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把玩,他的手長得骨節分明,但是每一節卻又很纖長,一點也不想是一個男性寬大的手掌,司焱緊緊地握著雲日暮的手,嘴角浮出笑意。
眾人站在江邊,司焱站在最首位的位置上,接受眾人的朝拜,出乎雲日暮意料之外的是,這次南行後宮之人卻隻有他一人,隻恐怕此時那些女人們恨得牙直癢。司焱反倒是挑了許多皇家的子嗣跟隨。
他微微轉身,看到司封絕那高大的身影站在後方不遠處的地方,他身著一身便裝,連披風也沒有,隻是一件夾襖在身上,卻並不讓人覺得寒冷,江風吹動了他烏黑的發,在空中飄揚,卻突然發現一個女子站在他的身邊。司封絕似是沒有注意到雲日暮關切的視線,伸手為那女子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又將她被吹亂的發夾在耳後,動作溫柔中帶著憐惜,讓人根本就覺察不出這個男人在戰場是有多麼的凶狠殘忍。此時在所有人的眼中,隻是一個溫柔的皇子關切著他的皇子妃。
司焱拽著雲日暮,接受完眾人的朝拜之後,兩人首先上了龍船,本來這次就是公開的出行,準備的當然亦是淵羨中最好的一切。司焱注意到雲日暮的視線,抬眼過去望了一眼,道:“還記得我說的話嗎?司家的男人,你一個也愛不起。”
原來他早就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那麼司焱他在昨晚抱著他的時候,心裏在想些什麼呢?是在笑他太愚蠢,還是在貪戀他美好的體溫,亦或是他在記憶著和白莫顏的一切。隻有他自己像個傻子一般,竟會憐憫司家的男子,他們就是那冰冷的吐著信子的蛇,用那張噬人的嘴,大叫著愛著別人。
眾人跟在司焱身後一同上了船,按照規矩,將隨身的東西交給小廝之後,就到主位之中,向司焱請安。這條龍舟用的是臨澤的技術造的,花了巨大的資金,這次是初次的航行。一層是用膳的地方,所有的下人也都住在這一層,二層才是主臥,當然裏麵最大的房間是屬於司焱的,布置和安排和未央宮一模一樣,雲日暮進了這裏,沒有感到一絲不適。
“韻然拜見父皇。”司韻然上前和阮如墨兩人向司焱行禮,自從上次阮如墨被司焱刑罰之後,也沒有再出現在朝堂之上,這次雲日暮在見阮如墨已不知過了許久,恍若隔世。他細看如墨的容貌,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變得這般憔悴,兩眼中已失了當初他記憶中的墨哥哥的光彩。
他轉眼看了看司寂言,這個男人說要給如墨幸福,但如今他得了麟子,又得到了鍾離武陽的支持,哪裏還顧得上阮如墨,看到司寂言站在右邊首位上,身邊站著鍾離卿,後麵的奶娘手上抱著司戀暮,整個人顯得多麼的光亮,這段時間所有的好事,皆是他一人的了。雲日暮收回目光,看了眼端坐在他身邊的司焱,果然司家的男子愛不得。
“見過陛下和父君。”是司封絕,還有他身邊顯得有些楚楚可憐的顏緋己。兩人站在一起隻讓人覺得仿佛珠聯璧合一般,在適合不過。雲日暮隻覺得瞬間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他一直以為司封絕並沒有娶妻。但如今現實就這樣擺在他麵前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隻見顏緋己生的小家碧玉一般的模樣,雖然並沒有司韻然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但是卻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她比司封絕要矮上一個頭,這樣的身高配上司封絕卻是剛剛好的。臉上著著極淡的裝,清新卻並不張揚,她和司封絕穿著同色的衣物,兩人站在一起更讓人覺得郎才女貌了。
雲日暮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意,他坐在司焱身邊,看著他最在意的男子和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在一起,隻覺得自己仿佛是這天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