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四十章 敵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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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高聳入雲的巍峨宮殿,司封絕伸手扶下顏緋己,這裏便是那人一直想離開的地方,最後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他終於拋棄了一切,自由了,隻剩下他們這些可憐蟲在他留下的回憶裏苦苦掙紮。
    “緋己,若是無事不如以後進宮多陪陪皇後,她倒是挺喜歡你的,她向來對你不薄。”司封絕對顏緋己輕聲說道,語氣中流露出一個身為丈夫的憐惜和寵愛。緊了緊披在她身上的披風。
    “我記下了,皇後娘娘一個人在這宮中也是無趣,我會多來的,你去忙正事吧,一會兒,我會在車裏等你的。”站在司封絕麵前的女子善解人意的說道,語氣中帶著的是大家閨秀的風範,不難看出她的教養之好。
    “風大,快進去吧。”司封絕點點頭,顏緋己輕笑的臉龐很像白莫顏,他們本也算是遠方親戚,其中有些相像亦不足奇怪。隻是這往往引得司封絕怔神幾分。
    兩人一道進了宮門便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陛下,這已經好幾日了,您難道就不想去看看他嗎?”祥喜在一旁輕聲道。此時禦書房內沒有一人,隻祥喜一人站在司焱身邊侍候,自那人小綾子慌慌張張來稟報雲日暮吐血在未央宮中的時候,司焱恨不得立即衝過去,可剛走到門口就停住了腳步,返回身又走進了書房繼續批改奏折,隻讓小綾子去宣太醫,再無他話。最近宮中亦開始傳言雲霄貴君終於擺脫不了失寵的命運呀。
    司焱連頭也未抬,繼續再奏折上留下朱砂紅痕。“司封絕覲見。”門外的宮人高聲通報道。
    司焱隻用冰冷的聲音吐出一個字:“宣。”已經這麼多天了,他隻想用那無盡的政事來淹沒自己的理智,不然他一定會想要去看看雲日暮的情況,但是他告訴自己不能,因為他失去了那個孩子。
    他知道,從司封絕向他進言的時候,他就有了隱約的預感,這的的確確是場陰謀,但他以為這場陰謀應該在他的控製範圍之內,但他並沒有料到這會讓他失去那麼多,這是他長久以來的心願。隻可惜,化成了泡影。
    “臣見過陛下。”司封絕規矩的行禮,他和司焱早已沒了任何父子親情,雖說皇家之中這種事情本來就很淡薄,但他們之間近乎於無。
    司焱隻是點點頭,示意司封絕起來。“兵部連夜發來的八百裏加急,緇川向淵羨求援,臨澤如今大兵逼近,打著造船的名義,發展海上貿易,更要占了緇川做後備地。”司封絕從懷中拿出昨晚接到的消息,呈遞給祥喜。
    司焱接過來淡淡的瞄了一眼,開口道:“這次是緋己陪你一起來的?”問的卻是與方才的話題毫不相關的問題。
    “是。”司封絕頓了頓,仿佛沒有反應過來般,又猛然的說道。
    司焱看了眼司封絕,他的這個八皇子,讓他幾乎看不懂,但也許正是這樣才更能成為他的對手,朝中紛紛盛傳司寂言和司封絕是這次皇位最有力的繼承人,他隻是一笑置之,若說司寂言想要繼承這皇位,除非司封絕對這皇位沒有絲毫興趣,願意永遠守著邊關,否則即使他繼承了,他也隻能被司封絕架空一切的權力。
    更何況,不僅僅是雲日暮,就連白莫顏也對司封絕又好感,即使他當年隻是個孩子。
    “皇後長居後宮,為我淵羨祈福,一個人也挺寂寞的,緋己若是得空,就常來陪陪她吧。難得她們倆還有些話講。”司焱隔了片刻,又接著說。
    “是,臣知道了。”司封絕依舊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緇川之事,你又有何見解?”司焱這才準備處理這次的情況。緇川是夾在臨澤和淵羨之間的小國,幾乎作為一個橋梁一般,連接這這兩個大國。若是緇川被臨澤占有,那麼後果便是淵羨將和臨澤直接接壤,但緇川資源豐富,無異於一塊肥肉,淵羨和臨澤又有哪一邊不想得到它。
    “臣以為,此事不宜操之過急,雖然臨澤突然發難,但緇川常年來也有所防備,自然還能抵擋一陣,臣擔心的是甲斐的動向,厲寒雲這次單槍匹馬的就來的淵羨,恐怕沒那麼簡單。”緇川雖然是一塊寶貝,但是厲寒雲更不好對付,決不能輕言大意了去。想到上次雲日暮對他說起的事,司封絕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司焱嘴角露出個笑意,“朕以為,隻有等你掌握了全局在告訴朕,即使你不想當這淵羨的皇帝也無可奈何,因為所有的權力都在你手中了。不知道這個回答你覺得怎麼樣,司封絕?”
    司封絕抬起頭來,眼睛直視司焱,那是兩雙野獸的眼,一隻是成年的雄獅,他充滿著矯健和絕對的權威,高高在上,掌握著生殺大權。另一隻是一隻嗜血的豹子,他英勇,他不凡,他用血肉之軀,建立著屬於自己的王國,他們誰也不想輸給誰,但這場戰爭早已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爆發了。
    “臣惶恐,不知陛下所言何意。”司封絕首先移開了視線,他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絕對不是時候,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徹底打敗司焱,他不能露出他的獠牙。
    “看來,在我們心中雲日暮永遠也比不上那個人呀。”司焱嘲笑般的吐出這句話,他怎能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司封絕的安排,更何況他可是派了暗守在雲日暮身邊,看他日日發呆,看他拽著白莫顏的舊荷包看。
    “父皇,您既然知道,那麼您就不應該再為這件事擔心,我隻是不想讓雲日暮在您心中的地位超過他罷了,誰也不能超過他。”司封絕第一次喚司焱為“父皇”,更毫不避諱心中對白莫顏的感情。隻有自己明白即使他愛白莫顏,但那絕不是男女之愛,白莫顏在他心中如同神祗,誰也沒有辦法超越。
    “住口!”司焱將玉石桌上的青瓷杯摔在司封絕的臉上,誰也不能搶走他的白莫顏,誰也不能,隻是記憶中,莫顏的容顏越來越淡,他在害怕,他直到自己老去,他會忘掉莫顏的容貌,再也找不到他。
    “陛下息怒,誰不知道公子喜歡您呢,你看公子隻喚您一個人哥哥呢。”祥喜忙在一旁勸慰道。他知道白莫顏是他最大的傷,更何況白莫顏死在司焱的懷裏,當時司焱不吃不喝隻傻傻抱著莫顏冰冷的身體不肯放手。“八殿下定是為國擔心,所以才會這樣亂了分寸。不如讓他先退下吧。”知道司焱這時候什麼也不會聽,忙讓司封絕退下。
    司封絕隻是冷冷的看了眼坐在位置上的司焱,躬身退出門外,眼中帶著一絲悲傷,可更多的是複仇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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