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廟堂篇  第十二章 故人歌(修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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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司焱得了日暮之後,便封日暮為雲霄貴君,將日暮圈在未央宮,自己也從未離開過這裏,早朝也荒廢了,這在淵羨百年曆史上從未出現過。便使得眾大臣紛紛上奏,要皇帝顧全大局,甚至有大臣上折道:清君側,斬妖妃。第二天便猝死家中。
    司封絕剛從邊關回來便聽府中之人說了這事,卻是一笑置之。他心中明白的很,想必也就是那個什麼雲日暮長得很像那個人罷了。卻聽得那晚在宴席上發生的事,眉頭不禁微微皺起。看來二哥這招倒是不懷好意呀。但一想起那人,心中不禁感受到溫暖。
    顏緋己早已默默的等在一旁,進了大廳便為司封絕除了外衣,有名人端了清水,簡單打理了一番,便命人傳了午膳,兩人一副恩愛夫妻模樣。
    午膳剛過,封絕笑著將顏緋己頰邊的一抹落發別在耳後,“準備一下吧,進宮去看看母後。”
    “這才剛回來,不歇會兒再去嗎?”緋己心疼道。
    “還是早去早回吧。”司封絕心中很清楚,隻怕在他剛踏進城門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像司焱報告了情況,哪裏又還容得他在府中休息。
    顏緋己聽了這話,也想到其中的利害關係,便點點頭。她知道司封絕如今手握重兵,不僅各位皇子虎視眈眈,更何況這淵羨的最高執行者也正值壯年,沒有哪一位皇帝會希望在自己執位之時會有巨大的威脅。她知道司封絕一直都過的很辛苦,但自己卻幫不了他。看著他轉身進後院的身影,她知道在他心中仍為一個人留著那極重要的位子,但那個人不是她。
    兩人在府中準備一番,洛涵便將馬車停在門口等著兩人上車。
    片刻功夫,便到了這宮門下。司封絕的記憶中對這偌大的皇城沒有一絲好感,所以自己的府邸也是選的最僻靜的角落,這樣便不會有太多人來打擾。王族的男子在及冠之後,便在皇城之中選一處府宅居住,沒有旨意,便不得隨意入宮。
    司封絕在宮門處等了片刻,便有太監前來領路。司封絕從車上接下顏緋己,二人一同入了宮,走了一段路,便分開了,顏緋己卻往皇後的住處而去。
    司封絕跟在小太監身後,遠遠看到荷花池邊一個白衣人兒坐在欄上,兩條腿在欄杆旁蕩來蕩去,臉上帶著的是深沉的怨恨,那雙妖異的紫眸中更是帶著從未出現過的恨意。他幾乎快將自己逼入絕境,司焱的強勢並不容許他解釋任何事情,但是他隱約察覺到他的一生隻恐怕就這麼要改變了。身後的宮人緊緊的看著,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倒進塘中。
    越來越近,司封絕終於穿過那片花紅柳綠之後,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心中吃了一驚,他仿佛就是那人在世,他激動的張開嘴,想要呼喊什麼,卻又兀自沒有發出聲音,隻剩下眼底裏的嘲諷:他怎麼可能是那人。
    一旁的宮人,看到司封絕,都急忙跪下“請八皇子安。”一個個都不敢抬頭。
    “嘩”的一聲,那雙精細的繡鞋掉進塘中,雲日暮不吵不鬧,隻是眼神中帶著絕望的看著塘中的繡鞋,那是司焱才讓人縫製的,但即使它價值千金,在雲日暮的心中亦沒有任何意義,他想要的東西並不是這千金就能得的。身後的宮女忙到處找竹竿,想將那鞋從塘中撈上來。
    雖然心中知道眼前這人斷不是他心中之人,但這八分相似的容貌,心中怎麼也忽視不了。腿腳早已不聽使喚的走了過去。
    雲日暮這時笑了笑,眼前這人一身常服,鶸色的長衫上麵是竹紋的白色滾邊,倒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冠輝映,越發顯得高挑挺拔的體型。這幾乎是痛,生生的砸在日暮的心上,他再也沒有辦法長大!
    一雙星眉劍目向日暮投去,映入眼中的竟是一雙紫眸,封絕心中一窒,心神似乎都要被那雙紫眸給迷惑了,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緊緊的凝視著他的臉。
    雲日暮吃了一驚,但很快又平靜下來,等他看了一會兒,他如今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又何苦在這裏招人嫌,雲日暮站起來,似乎不想要那塘中的鞋子,赤著一雙玉足便要離開。
    眾人快要嚇得昏倒,先是見八皇子越矩接觸雲霄貴君,後又見雲霄貴君絲毫不理會司封絕,轉身便要離開。即使他們身在宮中也都聽聞些八皇子的威名,說他在戰場上如何驍勇,又是如何嗜血。如今一邊是焱帝最近新寵的雲霄貴君,一邊是久禦戰場的八皇子,他們兩邊都不敢相幫。
    司封絕挑挑眉,流連於手上美好的觸感,看了看塘中的繡鞋,一個淩空,雙腳在水波上輕輕一點,卻是將鞋子勾了出來,一個轉身,便回到原地,將鞋子放在地上,早已穿不得了。
    雲日暮倒是絲毫不在意這雙鞋子,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越過放在他麵前的鞋子,剛準備往前走,卻被司封絕拉住:“你去何處?”他怕雲日暮也和莫顏一樣遭受著非人的囚禁。
    在一旁等司封絕的小太監催到“殿下請快些吧,別讓陛下著急了。”
    聽他要去司焱那裏,雲日暮不禁心中一顫,他現在是極怕司焱的,伸手摸了摸額上的刺紋,仍是帶著疼痛,他依舊記得身體如同被劈開一樣的疼痛,他害怕那個偉岸的男人。但他心裏的害怕卻如同野火燎原般燃燒著,得不到平息的方法。
    站在雲日暮身邊的宮人亦道:“貴君出來這麼長時間了,該回去了。”誰不知道司焱對這新晉的貴君寵愛有加。雲日暮一聽臉上的血色瞬間褪掉,他慘白著雙唇,卻隻能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不要,他不想再回司焱的身邊。
    他看了周圍的人一眼,他們都是司焱的人,但是看到司封絕那英俊的臉,他下意識道:“你能保護我嗎?”說著天真的話,他尚不知道該如何自保,隻是潛意識中覺得隻要不是司焱的人,那麼就是他的救星。他現在仍不明白在這個渾如墨汁的宮中生活需要的訣竅。也正因為他不懂得那些虛偽的訣竅,所以他才會招來這麼多的痛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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