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黑暗狹窄的下水道，散發著陣陣惡臭。潮濕、陰暗、肮髒，這是人們給予的評價。可是我卻愛上了這裏，在永遠沒有光亮的地方，我肆意妄為……
    “嘿！老鼠！”歡快的、令人厭煩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就你一個人？甄汐呢？”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就會到地麵上生活，利用我們所學習的各種，生存手段。
    “滾遠點。”我沒好氣地驅趕他。
    蠍子，據說父親是醫學專家，放著優越的家庭條件不去上學，偷偷拿了父親研製的藥，跑來混進我們這裏。人如其名，每次動手的時候，都會用微型針筒向獵物注射藥劑使之麻痹，幾乎沒有失敗過。
    “喂，別這樣嘛，一直呆在那種地方對你妹妹身體很不好，偶爾也出來透透氣吧。”蠍子一隻手看似灑脫地勾在我的肩上，其實另一隻手早就在我腰側動作。該死的，好在是我至少還能用武力阻止他，如果真的帶甄汐出來，怕早就進了這禽獸的嘴裏。
    我喜歡在白天呆在下水道裏，雖然氣味很重，但是安靜和黑暗的條件使我依舊喜愛那裏。
    直到我把甄汐帶來，為了唯一的妹妹，隻能租了一間很小很小的房子，讓甄汐住在裏麵。
    也許我們兄妹遺傳了母親的容顏，至少甄汐五官精致，皮膚粉白，是個標誌的美人。
    所以才會出了那種事……
    那個變態毀了母親不夠居然將手伸向甄汐！甄汐才十六歲啊！
    “喂……老鼠，你怎麼了？”遲疑的問聲將我拉出自己的思想泥沼。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全身僵硬，雙拳在握。
    “哼。”沒有理會蠍子，我站起身離開公園的長凳。
    華燈初上，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特別是在有名的街市，每晚的人流量不會少於萬。所以擁擠的人群也是我下手的好地方。
    隨著人流潛進，目光不停掃過周圍人的背包和口袋。即使現在人們的堤防意識提高了，但這麼多人裏，總有一些笨蛋會暴露的。
    比如，走在我右前方的那個女孩兒。
    炎熱的夏天，女孩子都喜歡穿的少一點。吊帶衫，牛仔短褲，然後，掛著吊墜的手機塞在褲子後麵的口袋，儼然一副等著被拿走的樣子。
    我警覺地四處環顧一下，人們沉溺在亮麗的夜景燈中，目光一直向上看著。嘴角微勾，我駕輕就熟地伸出手，隻那麼一瞬間，手機就到了我的手上。
    東西到手，我就立刻撤退，遠離熱鬧的街市。
    “老板，”散漫走進跟我[長期合作]的手機店，每天這個時候我的心情就特別好：“這個手機，你要不要？”
    “哈，每天一部，老鼠，你想榨幹我麼？”
    “反正你有的是油水，讓我榨一點又能怎麼樣？”我伸手戳戳手機店老板肥大的肚子，嘖，真有彈性。
    手機店老板一手扶著眼鏡，裝模作樣地研究著手機。切，多次的合作經驗告訴我，這家夥根本就不懂，最多看看手機品牌和模樣來估價。
    “恩，這個手機，給你三千怎麼樣？”老板大手一伸，豎起三根香腸一樣的手指。
    “哈~恩”我倚在牆上，慵懶地打個哈欠。晚上果然還是會困。
    “喂喂老鼠，三千的價格，夠高了。”老板一臉的無奈樣。
    “你少來，前幾天我見過一摸一樣的，零售價一萬一。”當我什麼都不知道麼，就算再討厭光亮，白天我也隻能戴著墨鏡去給甄汐買吃的用的，偶爾也會去了解一下市場行情。
    手機店老板的臉色變了一變，我看著他那張臉隻想笑，頗有點小時候惡作劇成功以後的感覺。
    “那……那我給你五千！最高了，這畢竟是不幹淨的東西，賣不賣得掉還是個問題呢！”
    “成交。”我伸出手，等著他拿錢。
    就是這麼簡單，每天這樣至少有幾百元的收入，今天算多的。這樣我就有足夠的錢養活甄汐，再多存些錢的話，也許甄汐就能去上學了。不，要先給她看病才行……
    “給你！”在我出神的時候，老板把一個鼓鼓的信封[啪]地放在我手上。
    “合作愉快~”收起信封，看一眼手機店老板不情不願的臉色，心情無比舒暢。
    揣著五千元，我回到下水道，沒人。大家都出去[賺錢]了，難得的清靜。自從我入住這個下水道以後，竟然三三兩兩來了各種各樣的人，原本安靜的地方也快變成他們每天炫耀的地方了。有什麼好炫耀的，怎麼樣都是不幹淨的東西。
    席地而坐，困意立刻爬上來，白天要照顧甄汐，晚上要弄錢，說實話有夠累的。
    眼皮越來越重，眼球深處陣陣鈍痛催促著我沉睡。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在我身上感到一陣瘙癢醒來時天還很黑，隻是人們的喧嘩聲已經不再。
    “你在幹什麼？”低頭，與趴在我身上兩隻手在我的衣服裏亂摸的蠍子對上眼。
    “老鼠，老鼠我喜歡你，你讓我做一次好不好。”抽回手以卑微的姿態跪在我麵前，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我的腦袋轟的一下就熱了，這個畜生，對甄汐心存歹念至少我護著，居然對我還有非分之想！？
    我站起來，抬起一腳就踹下去。
    “啊——”伴著慘叫，蠍子掉進了地下湧動的暗流，全身沾上烏黑就像地獄裏得不到救贖的靈魂。
    “從今天起，回去上你的學去，永遠不要出現在這裏了。”嫌棄得再也不想看到他一眼，我頭也不回離開了，向我和甄汐的家走去。
    “老鼠，至少……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身後蠍子依舊不死心，濕漉漉地趴在地上追問。
    “老鼠。”
    對，我是老鼠，肆意張狂於黑暗，真名？那是我很久以前就舍棄的東西，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