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終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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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考慮了近一個月,還是給出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結局。或許,隻有故事的主人公才知道會如何進行下去。寫這些東西,總習慣將自己置身事外,旁觀著如同記錄一般。這許久延遲的更新,向看文的大大們說一聲對不起。)
    四年後,火璃閣——
    “如此說來,這一次我瀟湘閣與淩府之爭是再避不過。”漠澤把玩著手中玉扳指淡淡問道,藍色眼瞳中不帶一絲情感。
    微微一笑,莫子辰拋下手中棋子:“這一局棋看來你是不打算下下去,收了罷。火璃,以你對禦坤了解,他可會介入其中?”
    “禍及家門,想來終不會毫不動容。”長歎一聲,漠澤抬頭看向莫子辰,見莫子辰目光閃爍,不由生疑:“你前來尋我總不會隻為告訴我此事。靖兒遇上了何事?”
    與麵前男子對視片刻,莫子辰移開目光。這些年來,除卻釀酒練劍辦事,漠澤便在不曾做過它事,更不曾問過他人情況。此人眼中,除了淩靖隻怕再容不下其他。偏生這一次……
    “禦坤已奉父命前往舒府,向舒離求助。”
    “……便是他前去,隻怕也解不了這淩府之圍。閣主已是下定決心要將淩府之人滅口。罷了,且看下去。靖兒性子,隻怕便是去了也不過應付一二。”
    莫子辰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什麼卻終是沒能開口說出。這一次尋到淩靖的人,隻怕是淩靖無法放下的。天性再是薄涼,淩靖也終是一個人。但凡是人,總是七情。撣了撣衣袖,莫子辰起身:“我先告辭。火璃,或許過些時候你我需前去帶禦坤回來。”
    “若到那時,自不需你出手。”合起雙眼,漠澤靠進椅中,慢慢晃動著手中酒盞。桂花釀醇厚馥鬱的香氣漸漸散在空氣中。
    靖兒,若失去家人,你再無去處便可永留在我身邊,可是如此?這般想法雖是卑劣,卻是我真心。靖兒,恕我不會出手助你。
    飲盡杯中桂花釀,漠澤嗆咳一聲,唇邊浮起苦笑。
    將手中紙業撕得粉碎,漠澤狠狠拍在桌上:“當真可笑!!重傷?!誰可以傷得了他!”
    收起鐵鞭,漠澤冷冷直起身:“罷,子辰,我與你親自去走這一趟。”
    “如此甚好。夢廻與禦坤一向不合,隻怕會借機發難,你需小心些。”打開門,莫子辰大步向外走去,高聲道:“來人,備馬!”
    這一行,卻是讓漠澤悔了一生。看著淩靖靠在那人懷中,看著那人與淩靖親熱,看著淩靖為那人耗盡心力……心中痛楚難當。
    江湖中什麼最多?傳聞。孰是孰非,究竟有多少真實存在於江湖中?
    淩府慘遭滅門,幸存的兄妹二人投靠於舒府中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其中緣由本不為人知,傳聞便由此而出。從淩府前代主人以重金為兒女求的一線安息之地乃至於淩煙被作為交易之人送與了舒離雲雲,也偶有傳言隻說舒府主人與淩家大公子關係不清不楚。
    窗外是陽光明媚,偌大的花園中蝶舞紛飛,各色牡丹盛放。鯉魚池中,偶有幾尾頑皮的魚兒將嘴探出水麵去啄咬那池麵上水草。風吹起湖心亭外紗簾,亭中,二人正對坐飲酒。細看時,二人皆是風度卓然,挺拔俊朗的好兒郎。
    放下酒盞,舒離淡淡笑著伸手輕輕撥弄垂落淩靖耳畔的發絲,柔聲道:“靖,留在此處這許多時候,你可還習慣麼?”
    “若不習慣,何必留下?”嗓音略帶沙啞,淩靖懶懶將佳釀飲盡:“舒離,你想問什麼我是知道的。這些傳聞我早已聽聞,你府中眾人的閑言碎語聽得更是不少。怎麼,怕了?舒少主。”
    眼前的男子眉目俊秀,微微眯起的眼中帶著一絲玩味,慵懶的模樣教人有些心意難安。舒離冷哼一聲,起身自身後環住淩靖,眉眼帶笑:“你說呢,淩大公子?”
    “得乎一心,何必再要我說?”微微挪開一些,淩靖淡淡說道。眼角餘光瞟向不遠處的屋角,眼底波瀾不驚,卻似明白了什麼一般。
    不多時,屋角處一個黑影悄然隱去,如同他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暴風驟雨將至呐。淩靖想著,合起雙目。
    靜靜看著紗簾後的人影,漠澤神情冷凝。本不該來,卻屢屢前來,隻為看看那人可好。不願見他受傷卻也不願看到他在別人懷中。若說他當真愛舒離,卻也不見得。那樣淡然平和的目光,自己早已熟悉。那樣的目光,隻不過不反感罷了。既隻是如此,又何必留在那人身邊?那人,不會用自己的一切換取他一生喜樂。
    目光投向淩煙住處,漠澤已然有了決定。
    舒府中傳言不知何時而起,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府第。舒離與淩靖之間見不得光的關係似乎一夕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看著將自己圍困在中間的舒家元老們,舒離頭大如鬥。雖是再三澄清了自己與淩靖之間不過知己,這一群元老們卻仍是不肯放過,定要自己娶一門親事才罷休。舒家不可絕後這一點他自是清楚,想到淩靖卻終是有些遲疑。淩靖的性子,隻怕也不甚在意,但終是怕他多心。
    看著舒離在園中來回踱步,漠澤冷冷一笑,長身而去。此人終是會負了淩靖,那時,便是自己帶走淩靖之時。
    看著莫子辰匆匆衝進自己閣中,漠澤皺起眉,這般神情,隻怕是出了大事。
    “火璃!速速去尋禦坤!”將一頁信紙丟在桌上,莫子辰喘了一口氣急急道:“舒家少主大婚,卻教禦坤娶他表妹。”
    “他應下了?!”漠澤聞言便知不妙。
    “可不正是!真不知禦坤怎會應下這般荒唐的事!火璃!!”
    話音未落便見漠澤衝出門去,莫子辰搖頭,這一次,隻怕是要出事的。
    靖兒,靖兒……你怎會應下這樁婚事?!你究竟想做什麼!
    策馬狂奔,漠澤晝夜兼程趕往舒府。
    驚呼聲讓漠澤心驚,闖入堂中,卻見一身紅衣的淩靖長劍透胸,帶著詭異的笑意載向地麵。縱身而上接住淩靖,漠澤目眥盡裂,滾燙的鮮血離開軀體邊變得冰涼,染紅了漠澤雙手。
    看著懷中的男子對自己露出一抹淡淡笑意,漠澤心中一空,這般重傷……他竟是當真求死嗎?!
    木然抱著他離開,隱約中似乎聽到蕭青黛的聲音響起。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漠澤緊緊抱著淩靖策馬狂奔,向藥王山方向趕去。在那裏,有一個人可以救淩靖。但是……淩靖撐得到那裏麼?
    懷中的身體變得冰冷,漠澤不敢去想此時的淩靖是否還活著,隻是快馬加鞭狂奔向那個可以救他的地方。
    不知行了多久,那馬終於支撐不住主人這般驅馳,跪倒在地。縱身而起幾個起落穩住身形站穩,漠澤心中一寒,失了腳力,要如何趕到那裏?
    “似你這般驅馳,便是再好的馬兒隻怕也受不住。嘻嘻,小靖兒當真下得去手。”輕柔的聲音響起,紫色身影掠過樹梢落在漠澤身邊。
    “紫蒼!!”驚喜交加,漠澤喚道:“速速救他!”
    挑眉,紫蒼掩唇而笑:“你要救他,可他或本不願讓你救呢?”
    漠澤皺眉:“便是不願也要救他。”
    眸光流轉,紫蒼笑嘻嘻搖頭:“小靖兒也真下得去手,這一劍透胸,嘖嘖,便是大羅金仙也回天乏術。可惜可惜,便是大羅金仙隻怕也不及我醫術高超。隨我來。”
    四日後——
    昔日容貌憔悴許多,帶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離開偏廳。紫蒼腳步虛浮,向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漠澤微微點頭:“許是暫時無礙,能否熬得過十天需得看他自己。我需休息一日,你便守在他身邊,若有事喚我便是。”
    “如此,便多謝了。”匆匆一揖,漠澤讓過紫蒼奔向室中。
    轉頭眯起眼,紫蒼輕輕一笑,掩唇離去。淩靖這一劍終是偏了些許,若非如此,隻怕在自己尋到他之前他早已氣絕,自己又如何救得回一個死人?
    小靖兒,你終是沒能下得去手,卻是為了誰?以你的聰明,怎會不知是誰布了局讓舒離不得不娶妻。隻不過舒離當真愚蠢,布局之人也錯料了你,你也錯料了自己。若是當初的你,隻怕這一劍會立即取了自己性命。但如今,你卻為一人留了性命。
    “情之一字,害人匪淺!罷了,小靖兒,這一次,是你輸了。”長笑一聲,紫蒼自回了臥室倒頭便睡。
    不知是何時倦極入睡,醒來時又是何時。漠澤睜開眼時四下一片漆黑,猛然驚起向床上看去,卻在漆黑中看不清任何事物。正欲起身,手卻被人輕輕按住,那人聲音氣若遊絲:“休慌。”
    “靖兒!”漠澤僵住,反握住那隻微涼的手,俯身:“你何時醒的?”
    淩靖閉目不語,方才的兩個字便已耗盡了他全部力氣。那隻手上傳來的溫度讓他安心。
    知他現在極是虛弱,漠澤也不再多問,隻是緊緊握了淩靖的手坐在床邊守著他。
    如此過了數日,淩靖終於從斷斷續續的昏迷中醒來。醒來時問出的話卻讓漠澤愣住——“我為何在此?誰人能傷我至此?”
    拉了漠澤在園中踱步,紫蒼細細思量,最後不過一笑:“他不過忘了舒離之事,卻也隻是暫時。日後或會慢慢憶起,卻也不妨事。”
    見漠澤眉頭緊鎖,紫蒼不由失笑:“你有何擔心?小靖兒性本聰慧,自不會糾纏往昔。”
    漠澤微微點頭,心中仍是不安。性本聰慧,不錯,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需擔心。若是憶起往昔,他怎會不知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此時擔心這些也無用。既做了,又何必怕這些。
    這些擔心很快便隨著時間消散。漠澤哭笑不得的發現,除了忘卻了舒離一段,其餘事淩靖倒是全然記得,那性子倒也未曾改變。終日借修養之機捧了佳釀點心在池邊逍遙。屢屢讓他少近酒也總是不肯聽。
    瓷器碎裂聲響起,漠澤猛然回過神衝進屋內,隻見淩靖微眯起眼把玩著手中折扇,腳邊酒盞碎了一地,在他身側站著的女子讓漠澤眼瞳猛縮:“江若籬!!”身形一掠便要上前,卻被淩靖伸手攔下:“何必驚慌?”
    淡淡一笑,淩靖看向漠澤:“想不到便是遷至此處,仍是有人尋覓得到。”旋即轉向江若籬笑道:“江小姐送來這折扇為的隻怕不是讓淩某人助你一臂之力才是。”
    紅了眼圈,江若籬緩緩跪下:“我隻求淩公子看在往昔情麵上不要再追殺表哥。我舒家上下現今隻餘下表哥與我二人。不管表哥做錯何事,我甘願代之。隻求淩公子放過表哥。舒家不可絕後!!”
    “做錯何事?”淩靖微微一愣,麵色微白,眉頭微微蹙起:“江小姐可是以為一切事情皆是過錯?追殺舒離之人本是我瀟湘閣閣主所派,與我何幹,我又何必阻攔?”
    “淩公子!!”
    “我早已記不清過往之事。江小姐又何必非要淩某去想起?既是忘了,那自不是甚好事。”揮開江若籬,淩靖轉身走向漠澤:“漠澤,送江小姐去吧。或又該換住處了。”
    扶住淩靖,漠澤冰冷的目光讓江若籬一顫,細細思量,聰明的女子便隱約明白了些什麼。當下,深深稽首,強自道:“淩公子,可願聽我一言?說完此事,小女子再不相擾!”
    “……既如此。說罷。”微微挑眉,淩靖淡然道。見江若籬目光投向漠澤,不由失笑:“罷了,漠澤,你自離去片刻。”
    “靖兒!”漠澤搖頭。
    “無妨。這女子要殺我還欠了些火候。還是,漠澤你懼怕她將說之事?”淩靖似笑非笑。若江若籬當真想殺他,是萬萬不能的。雖是大病初愈,但這女子之能,仍是遠不及他。
    “靖兒你……”皺眉,漠澤森冷目光掃過江若籬,已是動了殺念。扶了淩靖坐下,漠澤轉身而出,順手帶上了房門。
    “江小姐不必站著,坐下便好。”示意江若籬坐下,淩靖把玩著手中折扇,麵色沉靜如水,不見一絲波瀾。
    細細打量著淩靖,江若籬漸漸紅了眼圈。沉吟半響,垂首:“公子當真什麼都記不起了麼?”
    “正是。”
    “那公子為何才見我便知我姓名?為何四處遷延?為何仍記得自己瀟湘閣禦坤閣主身份?”
    見江若籬明眸含淚,眉頭緊鎖,眼中卻是憤怒不安,淩靖不由歎了口氣。合攏折扇放到一邊。略略坐直些許問道:“江小姐這話卻是問得奇怪。莫非淩某還需忘卻所有不成?與你家何怨何愁淩某確是都忘了。生平何人卻不會忘了。這般說,江小姐可滿意了?”
    “淩公子可記得自己為何會重傷?”
    “當是自傷。原因,卻是記不得了。”
    “那一日,本是我與公子大喜之日。卻不曾想,大堂之上,公子拔劍自盡。”
    大喜之日?淩靖微微有些愕然,自己與江若籬竟由此一段姻緣?若是如此,記憶中那一片模糊的滿堂紅便可知為何了。但自己這般性情,又怎會與這女子有這大喜之說?隻怕仍有其他。
    “淩府慘遭滅門,正是瀟湘閣下的手公子可還記得?”見淩靖微微點頭,江若籬深吸一口氣。這人天性究竟有多麼薄涼?便是自己慘遭滅門,卻仍是不離瀟湘閣,仍做他的八閣主。強自鎮定了心神,江若籬繼續道:“既如此,公子可還記得之後發生了何事?”
    “暗影追殺,為了煙兒我身負重傷。後不知發生何事,便是自盡。醒來時已回到漠澤身邊。其間變故早已忘卻。江小姐不妨直說便是。”
    “那一日,是我與兄長救下公子和小姐。之後公子便與淩小姐一同住在我府中。兄長與公子關係甚好,十分親密,如同手足。後兄長與賀小姐成親之時促成了你我二人婚事。兄長與你約定同日成親。就在那日,你在眾人麵前拔劍自盡,瀟湘閣大鬧舒府,斬殺盡我舒府上下,獨獨留下了我與兄長的命。”
    “事後兄長愧悔不已,竟全然不提複仇二字。我知道其中有蹊蹺,再三追問,方才知道……兄長他……兄長他……”深吸一口氣,對上淩靖波瀾不驚的眼眸,江若籬再也說不下去,渾身發抖,淚珠不斷滑落。不多時便濕了衣袖。
    “若江小姐不便說不說就是,淩某本也無意追究過往。過往之事,皆為雲煙。又何必糾纏。”淩靖輕輕開口,漫不經心瞥了窗外一眼。漠澤耳機極佳,四下一片寂靜之中,他必是在附近聽的清楚。若這女子說了什麼他不願自己知曉的事,現在的自己是攔不住他了。
    淡淡一笑,淩靖有些自嘲,自己究竟是幾時起有了這些心思?或是在漠澤身邊待得久了,便與他一般了。
    江若籬定定看了淩靖半響,苦笑,便是與兄長和自己在一起那許久,也不曾見這個人這般神情——慵懶輕鬆,不複漠不關心的無情,反是當真自在逍遙。唇角笑意也似真實許多。原來兄長也未曾得到此人真心。可笑自己卻以為……
    “兄長愛極了公子,看來公子全然不念恩情。”不知為何要這樣說出,江若籬掩住了唇。
    愛極?淩靖麵色如常,靜靜看了江若籬一言不發。若當真如江若籬所言,自己與那人有斷袖之情。為何又會與她成親?為何偏又在那時自盡?這番想來,卻也知曉一二了。
    “莫不是江小姐本以為我與令兄情深義重,見他成親又偏生要拉我同去故而心生怨恨方才怒而自盡,卻不料我竟忘卻前塵一身輕鬆?江小姐的心思倒極是有趣。也罷,若江小姐這般思量,我也無話可說。此事便就此擱下。”
    “既是你舒府得罪了我禦坤閣主,那便是得罪了瀟湘閣,我又怎會為你兄長求情?江小姐請回。既追殺你兄長的是漠澤屬下,那你自去與漠澤說便是。禦坤素來不幹預其他閣主。”
    長身而起,淩靖微微一笑,解下腰上佩劍遞向江若籬:“若江小姐不服,便殺了淩某便是。便當是還了江小姐與令兄救護之恩。”
    雙手絞緊了裙擺,江若籬拚命搖頭。她隻覺恐慌,全然看不懂這個男人眼中的淡漠無情。這人臉上始終不見一絲情緒,便是此時,也不過似笑非笑,不慌不忙,全然不似要自己殺了他,反是像極了此人已勝券在握。
    不多時手心中已全是冷汗,江若籬突然起身,退到窗邊,緊緊盯著淩靖:“你當真忘卻前塵,不肯救我兄長性命?”
    “便是以前,江小姐可曾記得淩某記得何人何事?萬般皆夢,何必在意。瀟湘閣要殺的人,幾時逃得過。事過年餘,你兄長尚且活著,隻怕火璃閣主並未當真要取他性命。”
    江若籬凝視了淩靖片刻,越窗而出。
    行了片刻,江若籬駐足轉身:“火璃閣主有何見教?”
    靜靜看著江若籬,漠澤橫過鐵鞭:“當初你自暗影手中救過靖兒,我本不想取你性命。你偏要再三打擾,將事情戳破。”
    江若籬眉眼含笑,眼中水霧漸濃:“所以火璃閣主便要親自出手殺了我?能得淩公子身邊人親自下手,若籬無憾。隻可惜,公子天資聰慧,若籬此番話語隻怕公子早已將前後想了個明白,火璃閣主便是殺了我也難阻公子細細思量!”
    漠澤眼瞳緊縮,不錯,正是如此。但若不殺江若籬……
    “你三番幾次找來,絕非靠自己。是誰將我與淩靖告訴你?”漠澤冷冷問道。
    “閣主心中自有定論,又何必問我?”
    果是紫蒼。此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漠澤心中暗自歎息。讓淩靖知曉這些,究竟有何用意?
    “既是紫蒼前輩之意,我最後放過你一次。若再讓我見到你前來,休怪我取你姓名。”漠澤轉身,既是紫蒼的心思,隻怕自己殺了這女子反會招致麻煩。若說除了自己外還有何人舍不得淩靖受分毫傷害,那定是紫蒼。那人雖行事詭異不尋常理,於淩靖卻是萬分疼惜,定不會傷他。
    閃身攔住漠澤,江若籬定定看著漠澤雙眼:“藍顏紅發,閣主本菲我族,疑我有異心也是預料之中。火璃閣主,無須擔心小女子再來。自此一去,紅塵之中再無江若籬。隻是……淩公子……”
    “那一日,江若籬已隨公子前塵而死。後會無期。”輕輕一福,江若籬轉身而去。
    紅塵中再無江若籬麼……漠澤垂下手,金紅色長發隨風飛揚。藍灰色眼瞳中隻餘歎息。
    良久,轉身向山中走去。
    靖兒,你天生聰慧,若想透其中機關,你會如何?或恨或無動於衷,我都甘願承受。這,便是我的孽……
    那一日被你救出漠皇,我便不再是那個隻會在你身後看著你的漠澤。
    靖兒,你我之間,何去何從,一切……交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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