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澀情篇 第30章 調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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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慕辰提到的那間客棧,三人吃過晚飯,慕辰命殷海潮給采萱送去一封信。
“你怎麼不先去看采萱?”喝了一口淡青綠的茶湯,筱言淡淡地問著,把玩著手中的瓷杯。
慕辰瞪了她一眼,話語不急不緩,“我,要看著你。”
筱言手臂一僵,強自笑了笑,“你不是查出那兩個小兵隸屬於虎兵營,當年的虎兵營由單懷旺總領,我隻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
“是,我會和你一起查,”慕辰頓了頓,“這,是爹吩咐的。”
淡雅茶香,唇齒回味甘甜,真是一壺好茶,可惜卻是用普通瓷杯衝泡,筱言淡然一笑,萬事皆不可求全,是這樣嗎?一聲歎息化作黯然,悄然落進她的眸底,她霍然抬頭,“今晚就去!”
“好,今晚去。”慕辰點頭,神情一點也不意外,她勤練武功是為了早日出去查清漁村火災真相,她已經憋了如此久,一時心急也是難免。
慕辰領著筱言在益州城的小巷子裏穿行,不急不慢的步伐,倒像是晚飯後出來散散步、吹吹風的平民。
筱言也不催促,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側,似有心事般神情恍惚。
“怎麼了?”慕辰突然停下腳步,關切地問。
“嗯?到了嗎?”筱言抬頭四處打量。
慕辰黑眸有絲猶豫,緩緩說道:“這裏是當年任職虎兵營總領單懷旺的私宅,今晚,不知道他在不在?”
筱言一愣,笑了,“這是妾室的宅子?”
見到她露出靈動的笑容,慕辰稍稍放寬緊張的心弦,沉默不語的她很令他擔心,他不知道接下來她會怎麼做。
“走,進去!”筱言纖長的身形消失在圍牆外。慕辰急忙騰空而起跟在她身後掠進圍牆。
圍牆內是小小的三重院落,占地麵積不大,布局規劃倒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但給人擁擠狹小的感覺。
繞過一個玲瓏版假山,五六米距離外,一間亮著蠟燭的屋子,燭光搖曳不定,紙窗上映著兩個親密的人影。
“嗯、不要嘛,不要,啊......”嬌軟的輕呼不時從緊閉的窗戶傳出。
“來嘛,好好伺候爺,難道你不想我嗎?”一個粗野嗓門的男人熱情高漲地呼喚著,“別跑,來嘛!”
“你一來就這樣,一點不顧......”
“我這不是想你嘛!先親一個。”微弱的燭光,屋內的男人緊摟著女人,八爪魚般緊緊貼在女人身上,手上動作逐漸放肆起來。
隱藏在樹後,偷聽到屋內男女的對話,慕辰的臉色陣陣泛紅,眼光尷尬的四處瞅著,就是不敢看他身旁的筱言。
筱言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這點視聽效果,在她的那個年代,能算個啥呐!她握緊纏綿鞭,心中猶豫不決,直接把倒進被窩的男人拎出來,刑訊逼問千刀萬剮嗎?
“筱......言,”慕辰的嗓音有絲異樣。
筱言以為慕辰在催促,她雙眼一瞪,提起纏綿鞭,一個箭步衝進了屋子,房門果然沒關,瞧那男人猴急的模樣,她暗暗不恥屋內男人的行徑,強化其不是好人的印象,為自己的魯莽憤怒開脫。
咻咻!纏綿鞭淩空喧囂,驚愕了床上重疊在一起的兩人。男子年過四十,滿臉絡腮胡,女人年芳二十,花容月貌。
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畢竟是武夫出身,稍微一愣後,掀開被子就要跳下床,女人退縮到牆角,緊緊扯著棉被,隻露出頭顱,整張紅撲撲的臉布滿驚駭。
筱言眉頭一皺,纏綿鞭卷起地上的衣服丟到男人麵前,輕叱道:“穿上!”
坐著床中的男人,冷然一笑,以為抓住了夜襲者的弱點,想他堂堂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還害怕赤裸上陣對敵嗎?闖進屋的少女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趕緊穿上!”一道清厲的怒吼打消中年男人僥幸的心理,隻見門口又掠進一個長相俊秀的年輕男子,急急閃到少女的身旁,眼光狠狠地盯著他。
“你是單懷旺,曾任虎兵營總領。”筱言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是單懷旺,你們......”單懷旺慢慢穿著衣服,眼前這突發情況,他一時搞不明白,不敢輕舉妄動。
單懷旺穿好內衣,撩開被子,欲站起來。
慕辰跨前兩步,擋在筱言的身前。筱言瞥見縮在牆角的年輕女人,似乎忘卻了驚駭,眼波泛起柔絲,堪堪落在慕辰的身上,拉高至脖頸的棉被不知何故,悄然滑落,露出無限風情的鎖骨。
“咳咳,咳......”慕辰似乎突然染上風寒,一直輕輕咳嗽,筱言瞅著他修長的背影,一下子明白什麼,轉過背,慢慢踱到門口。
她若再不轉身,恐怕慕辰的感冒症狀會不斷加深,筱言抿嘴笑了,胸口漫過一陣暖流,慕辰,她的哥哥,一直關心她的人呐!
“請問公子,半夜上門,所謂何事?”單懷旺穿好衣衫,慢慢走近慕辰,假裝斯文文縐縐地說話。
啪!筱言的纏綿鞭極不客氣地和單懷旺打了個招呼,“三年前,赤陽鎮獅子口海灣邊漁村,那一場大火你還記得嗎?”
單懷旺皺眉思索,筱言雙目中的火焰驀然竄高,緊握纏綿鞭的右手忍不住顫抖,“你不是派人到漁村剿滅強盜嗎?”
“剿殺強盜,”單懷旺話氣不是很肯定,他摸不清對方的來意,說話多少有點保留,“我調職到益州城任城守,幾年前的事不太記得了。”
“你!”筱言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來的路上,她猶疑不定,不知如何查問實情,沒曾想到,這個姓單的男人竟然裝失憶。
她眼神一橫,右臂正準備舉起來,卻見靠近窗戶的單懷旺突然躍起,徑直撞向緊閉的木窗。
“別跑!”隻聽慕辰輕喝一聲,不知使了啥法子,單懷旺狼狽地退回床邊,神色開始慌亂。
慕辰神色淡然地看著單懷旺,“你還不能走。”
“說,當年,為什麼派虎兵營到漁村殺人放火?是誰指使的?”筱言逼近一步,氣勢凶狠地問道。
單懷旺突然反手抄起縮在牆角邊的年輕女人,連人帶被直直朝慕辰扔去,同一時間,他腳尖急點,試圖從筱言身旁繞過,奪門而出。
筱言無暇顧及慕辰,纏綿鞭一抖一纏一拉,減緩了單懷旺的衝擊速度。單懷旺心下一驚,這少女出手好快!
單懷旺雙手握拳,虎虎風聲直接撲向筱言,抓住這個少女,自己就有一線機會。
筱言眼中的明朗消失不見,整張臉嚴肅得如同撲克牌般,纏綿鞭在她的掌控中迅疾翻飛,如靈蛇般緊緊纏住單懷旺,迅捷流暢的鞭法以柔克剛,正好克製單懷旺的剛猛。
屋內的家什被單懷旺的拳頭打得稀爛,可是卻觸不到筱言的一片一角。
屋子的另一邊,慕辰接住半空中飛來的暗器—包在棉被中的女人,急忙走到床榻旁,可是棉被中的女人伸出白藕般的手臂,牢牢地抱著他的肩膀,嬌軟的身軀瑟瑟發抖卻緊密地貼向他。
慕辰眼神忽冷,嘭!女人被重重地丟向床榻,他轉過頭,再也沒瞧女人一眼。他的眼光緊緊鎖定靈活輕盈的少女,腳步移動,漸漸走近屋子中央。
糟糕!單懷旺心中油然升起困獸般的驚恐,下一秒,他硬朗的身子一歪,整個人斜倒向地麵。
筱言冷冷地看著被纏綿鞭抽中小腿腹的男人,“現在,你想起什麼了嗎?到底是誰下的命令?”
纏綿鞭霍然躥到單懷旺的脖頸,一寸一寸慢慢地鎖緊,筱言斜視著閉嘴不說話的男人,緊握纏綿鞭,手臂一點點向後拉動。
1、2、3、4、5......40、41,筱言能清晰地計數自己的心跳。被纏綿鞭勒緊的男人,雙手摳扯著鞭身,喉嚨發出咯咯的聲音,如鬼魅淒慘的絕唱聲。
“筱言!”慕辰右掌輕輕按住筱言的右臂,他欲言又止,眼神閃爍,似乎想說什麼。
筱言神色一震,右臂微鬆,單懷旺死魚般張著嘴,嘴裏咕嚕咕嚕,一會兒後,又活過來了。
她看向慕辰,忽然笑了,“這麼死了倒是便宜了他,先拔去他十根手指頭的指甲,然後一根根拔去他的胡子,要不再把手腳筋挑斷,再來玩頭頂灌水銀給他脫皮。”
慕辰麵容一滯,聽著她的話語,整個人都似被定住了。
“我想起來了!”單懷旺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說話也積極了,“當年我接到益州屠昊冉大人的密令,派出虎兵營剿殺海上強盜。”
“可是官兵殺了漁村的村民!”筱言厲聲質問。
單懷旺眼珠子轉來轉去,“這,案卷記載是殺死七十九名海盜,怎麼可能是漁民呢?”
“強盜的消息是從哪裏獲知的?”筱言追問。
“這......虎兵營隻是辦事當差,益州知府屠昊冉必然知曉。”單懷旺回道。
筱言遲疑著,慢慢鬆開勒在單懷旺脖子的纏綿鞭。
先前那一刻,若慕辰沒有出聲,若再繼續幾秒鍾,單懷旺的小命肯定玩玩,恢複理智的筱言,再也無法收緊纏綿鞭,她告訴自己,查出罪魁禍首,決不輕饒!
她瞟了一眼半坐在床中的年輕女人,本以為會看見一副驚恐的模樣,沒想到那女人黑黑眼眸直勾勾看著慕辰,嘴角竟然浮現柔媚的笑意。
片刻前褪散的火氣頓時又直衝她的腦門,屋主一男一女真不是好東西,賤男淫女!筱言噌噌蹭跑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啪啪!接連抽了女人三個耳光子,
“你,瞧夠了嗎?花癡!”筱言在女人耳邊惡狠狠地留下一句話,回到慕辰身旁,拉著他的胳膊,氣焰高漲地走出房門。
兩人躍出高牆,步入午夜幽靜的巷道。
筱言忽然捂住嘴,彎腰哈哈大笑起來。太痛快了!纏綿鞭下的男人,殺或不殺弄得她憤懣難受,因為甩了那女人幾耳光,心情一下轉好起來,看來人有時候的確需要適當的發泄。
“你?”慕辰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她笑那麼開心。
筱言拍拍慕辰的肩膀,“你呀,長相好,也不是件好事,溫和的態度,也要看對方是誰啊!”
慕辰回味著筱言的話意,腦中有些泛糊塗,沒明白她到底說了什麼,但看見如此開懷的她,他沒來由的跟著笑了起來。
“接下來,去找益州知府屠昊冉!”筱言背著雙手,慢慢踱步,是該血債血償嗎?可是今日茶鋪婦人口中的屠昊冉,不像是一個昏官,她必須弄清楚,必須完全肯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