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體好像被強製側躺著，很不舒服，我試了幾次發現身體真的動不了才慢吞吞地睜開眼，強烈的光線讓我有片刻的暈眩，我閉上眼適應了下，才小心地半眯著眼眸打量身處的環境。
    突然，麵前的光線暗了下來。
    我舒了口氣，放心地睜大眼——眨眼，再眨眼，我驚疑不定地看著在麵前坐下的人，“……小、小叔？！”
    楚孝涼點頭，撥撥我的頭發，“怎麼樣，有沒有哪裏很不舒服？”
    我想搖頭，但這樣的姿勢明顯完成不了這個動作。
    “你摔倒了，後腦腫了一個大包，你的傷口不宜趴睡，所以隻能讓你側躺著。”楚孝涼頓了頓，“要坐起來嗎？”
    我連忙點頭。
    楚孝涼探過身子，動作輕柔地把我抱起來，讓我伏在他身上，然後伸手調高床頭，再小心地把我拖抱到那裏坐好。
    我全程僵硬著，之前的遭遇讓我心有餘悸，等楚孝涼離開，我的臉已經因為緊張到窒息而通紅，更不敢看他，“謝，謝謝您……”
    “不，是我該說對不起才對。”楚孝涼的眼裏滿是歉疚。
    我一怔，慢慢回想起自己被推摔倒的過程，更是尷尬，“您沒錯，是我冒犯您了，實在是非常抱歉。”
    楚孝涼沒回答，幫我攏攏被子，“要喝水嗎？”
    我又是一怔，連忙點頭，“啊，好的，麻煩您了……”
    接下來是一陣難耐的沉默，我眼珠子朝四周掃了掃，沒發現寧清曉，難道她不在？
    我低下頭喝水，想了想，硬著頭皮打開話題，“小叔，請問，您回來是……”我突然住了嘴，在墓園看到他，他是因為什麼事情回來也就不言而喻了。
    楚孝涼好像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捏捏耳垂，鼓起勇氣再次開口，“那個……您和楚欽還好嗎？”
    楚孝涼看我一眼，“他很好。”
    然後，沒下文了。
    “那，那您呢？”
    “我也不錯。”
    “那就好。”對楚孝涼的冷淡回應我不知所措，“……那你們這幾年還順利吧？”
    楚孝涼拿起一個桔子剝起來，“你指什麼？”
    “啊……”我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他扳開一瓣橘肉遞到我唇邊，“沒有？”
    我茫然。
    “是你誤會了，我和小欽從來就沒有在一起。”
    我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能機械的占咀嚼著桔肉。
    看著淡定的楚孝涼，我為腦海突然閃出來的念頭不安，“楚欽他……”
    難道是單相思，可是那時候他們明明……
    楚孝涼又遞過來一瓣桔肉，“不用擔心，他有情人了。“
    又是一個衝擊，我呆滯地點頭，安靜下來，許久，還是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您是看到新聞才回來的嗎？以為我死了……“
    楚孝涼手一抖，我感到心情變得酸澀，“我以為我在也見不到你們了，所以，我現在很高興……”
    “……”
    “您現在回去也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我努力揚起笑臉，但明顯不怎麼成功。
    楚孝涼看著我，很平靜，“你在趕我走？”
    我用力搖頭，心裏突如其來的難過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讀，隻想一個人躲起來沉澱一下。
    楚孝涼把剩下來的桔子放到我手上，“那我先走了，你朋友就在外麵，我會讓她進來。”
    我沒回答。
    楚孝涼停了停，也不再說什麼就離開了。
    我保持低頭的姿勢，等腳步聲慢慢走遠，我才慢慢垮下緊繃的肩膀。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靠近，伴著行李箱車輪滾動的聲音。
    那種腳步聲在記憶中很熟悉。
    胸口湧起一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