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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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門被打開了。屋裏的一幹人都往門處看去,但見那洛廷軒神色哀慟,徒步走向床邊。
藍姒宛如睡著似的躺在床上。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發梳涵煙芙蓉髻,淡掃娥眉薄粉敷麵,明豔不可方物,絲毫看不出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洛廷軒撫上那精致的臉龐,流下一滴清淚,幽著問:“怎麼發現的?”
一個丫鬟站出來,“平日藍姒姐姐是起的最早的,今天我服侍好老夫人梳洗也不見姐姐出來,心怕她是得病了便過來看看,去不想姐姐她……她就這樣……去了。”說著又哭了起來。
影兒也哭倒在沐天涯的懷中。
“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姒兒穿這身衣服了嗎?”
“是的。”
穿著南宮淩最喜歡的衣服……嗬,藍姒,你是早有尋死的念頭啊。怪不得,怪不得這番日子你的舉止越發奇怪。都怨他,是他氣憤南宮淩的寡情薄義,執意要為你討回公道。卻不想,卻不想忽略了你……
洛廷軒很想哭,卻不能哭,心中更替藍姒不值。隱忍著淚水,顫抖著身軀,雙手慢慢成拳,握緊床上的被單,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嶽老夫人見他這樣,心裏很是心疼。“影兒,叫大夥都出去吧。”該留個空間讓洛兒好好哭一場了。“雅琴,你留下。”
“是,老夫人。”擦拭著淚水應下。
偌大的房間慢慢隻剩下洛廷軒跟梅雅琴。梅雅琴忍著傷痛走至洛廷軒身邊,撫上他的肩,咽哽著道:“公子,想哭就哭吧。”
“哭。”洛廷軒冷笑幾聲,“我才不會哭。我哭了,姒兒會傷心的,我不會讓她走也走的不安。”
這樣的他更令梅雅琴擔心,柔聲勸說,“公子,姒兒是最關心你的,她是不願意看到你壓抑自己的。”
看著宛若熟睡的藍姒,洛廷軒不著邊際的問,“雅琴,姒兒從小就跟著我,你說她會不會怪我這二十年來沒讓她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不會的,公子。”梅雅琴繼續勸解著,“你也說姒兒打小跟著你,那她肯定是最了解你心思的人,她知道你心裏苦,她是不會怪你的。”
是啊,姒兒是最了解他心思的,怎麼會怪他呢?“那南宮淩呢?”不知道怎麼了,他腦中忽然閃過南宮淩的臉龐。“南宮淩背叛了他們之間的誓言,你說姒兒會怨他嗎?”
梅雅琴坐在洛廷軒對麵,看著他悲慟的眼神,“公子,藍姒是個心善的人兒,她若知道南宮淩是不得已才背棄他們的誓言,我想她是不會怨他的。畢竟姒兒心心念念的人隻有他。”
畢竟姒兒心心念念的人隻有他……洛廷軒心裏有了打算。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沉睡中的藍姒,“去設靈堂吧。”隨後又想起些什麼,“知道姒兒是怎麼自殺的嗎”
梅雅琴也站起來,公子終於還是問了。她微歎一口氣,“姒兒不是自殺的。”
洛廷軒猛地轉頭,“什麼?”
梅雅琴眼睛看向洛廷軒,正色道:“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我檢查過姒兒的身體,雖無異樣,但耳朵背後卻出現紅斑。天下間隻有南宮家的睡美人才有此症狀。”
南宮家的丹藥全有南宮老夫人掌管,雅琴此言直指南宮喬氏下毒害死藍姒。若真是如此……洛廷軒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緊握的雙拳關節“吱吱”作響。他會讓她生不如死的。
“公子……”梅雅琴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進來的是白錦書、歐言畫、唐弈棋。
洛廷軒見弈棋也回來了,不禁問道:“不是叫你攔著南宮淩嗎?怎麼也回來了?”
“南宮淩暈厥了。”
洛廷軒略一點頭,看來南宮淩對姒兒也是情深義重。“南宮家現在是什麼狀況?”
“南宮家近日出了這麼些個狀況,又是在武林同道麵前,現在的狀況不比以前。”白錦書道。
洛廷軒沉吟片刻吩咐道:“以璿璣公子的名義送份禮物給南宮世家,記住,鋪張點,搞的人盡皆知。”
白錦書略微遲疑,沒有立馬應道。倒是歐言畫問道:“為什麼?南宮家逼死姒兒,,公子你還要用璿璣府的名義送禮給他,這不是變著法的幫南宮家重鑄威望嗎?”
“南宮家在武林中的威望豈會因為這些個醜事消失?而且……”洛廷軒轉首,看著床上的藍姒,輕聲道:“我想這是我唯一能為姒兒做的事情了。”
“是,公子。”白錦書應聲道。不是為了公子的吩咐,為了藍姒,他也必須應下。
“公子……”梅雅琴還想問南宮老夫人對藍姒下毒一事,卻被洛廷軒打斷,“雅琴,藍姒的身後事就交給你了。”
他知道雅琴想問什麼,但隻是不願讓他們三人知道罷了。
知他不願讓錦書三人知曉,梅雅琴便也不在多問了,隻是應下,“是,公子。”
影兒敲了敲門,盈盈一福身子,“公子,南宮父子在廳堂。”
來的真快。“他們有見到你嗎?”
影兒搖搖頭,“我一見是他們便躲了起來。”
“那就好。”洛廷軒略微頜首,看了眼琴棋書畫,問道:“你們要跟我一起出去嗎?”
四人麵麵相覷,不作聲。
洛廷軒心知他們不想見南宮淩,因此作罷,“算了,你們就各自做事去吧。”然後便動身走向廳堂,走至門口,背向琴棋書畫,語重道:“我知道你們不想看到南宮淩,認為是他害死了藍姒。其實,我心裏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公子你……”
“為什麼見他們是吧?”洛廷軒自嘲的笑幾聲,“南宮家是武林的泰山北鬥,而我是當朝的宰相。在其位謀其政,朝廷必須跟江湖打好關係。你們……以後收斂下自己的心思吧。今日還有我擋著,將來就要靠你們自己了。”說完便離開了。
“今日還有我擋著,將來就要靠你們自己了。”回音餘蕩在房屋內,聲聲不斷傳進琴棋書畫的耳朵。
今日……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