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情起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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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雅這次比上次病的要嚴重的多,隔天裏雖然燒是退了,但人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清醒,而且吃了藥也不見好;她又不願意去醫院,蕭延銘隻好請醫生到家裏來,測體溫,聽脈博,量血壓,看瞳孔,該做的檢查一樣都沒少;她本來就難受的懶得說話,也就任護士跟醫生擺弄著,好不容易檢查完了,她終於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聽見蕭延銘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需不需要去醫院?”
醫生低聲的跟他說了些什麼,好像說營養不均衡,還問了這種狀態持續多久了,具體聽不大清楚,她也就不聽了;隻模糊的記得後來護士來給她掛水,在她手上紮了好幾針才找到血管;她長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掛水,而且一掛就是一個多星期。外頭的天這幾天又變的冷了,她病還是沒好利落,醫生又交待她不能出去衝風,但是整天這樣待在家裏也是閑的發慌,她於是就銷假回公司去上班了。
蕭延銘知道了,雖有異議,但也沒有說什麼。
周五下午又是冗長的會議,她對著電腦,卻聽得一頭霧水;她原來做這份工作,雖算不上吃力,但好歹也能應付,可今天腦子就是混混鈍鈍什麼都記不住,加上會議室裏又開著暖氣,空氣更是悶的人心裏發慌。
蕭延銘看著她臉色有點不對勁,就對會議叫了停,“休息五分鍾吧。”
一屋子緊繃著神經的人聽了這話,都靠在椅被上舒了口氣,她卻不敢放鬆半分神經,試著理混亂的思緒,可是越理心裏就越悶。蕭延銘看了她一會兒,問:“不舒服?”
她搖搖頭,“可能暖氣太大了,有些悶。”
他沒說話,直接按了內線,是小謝接的,“蕭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他說:“讓易助理進來做會議紀要。”掛了電話,又跟她說:“你先出去吧。”
她現在的狀態確實不適合工作,於是就收拾東西出去了;他們會議一開始就又是幾個小時,她在辦公桌前坐的有些累,就走到落地窗前去。外麵的太陽已經落下去了,夕陽的餘暉斜斜的照進來,溫暖而舒心。她深深的呼一口氣,低頭從落地窗看下去,正巧看到寫字樓正門入口出一個女人在跟幾個保全推推搡搡,那女人雖是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卻很厲害,跟《紅樓夢》裏的王熙鳳似的,對著保全又是推又是指罵的,偏偏誠大從基層到高層,員工修養培養的極好,隻攔不好還手,倒是助長了那女人的氣勢。
她下來了,果然遠遠的就聽到那女人罵,“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就是一群看門狗,竟然這樣不知趣的攔我?”
侮辱別人的尊嚴,到底是有保全忍不下去了,“沈小姐,請您說話放尊重一點!您如果再這樣的話蠻橫不講理的話,我們不介意通過警力來解決事情。”
唐雅乍一聽‘沈小姐’三個字,腦袋裏直接跳出來的就是沈聆。果真下一秒就聽到沈聆冷笑,“我不是被人唬大的。去告訴蕭延銘,我要見他!”
保全仍是那句話:“對不起,蕭先生在開會。”
沈聆被逼急的,有些口無遮攔,“少拿這些來當借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有幾次這麼認真過。”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唐雅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怪上次吃飯的時候沈聆看見他時有些不對勁,她以為是沈聆顧忌常在一個圈子裏的原因,卻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回事。可是,她不是喜歡容誌浩麼?!
亂!一團亂!亂極了!她越來越覺得心口悶的慌,好容易回過神要走,沈聆卻已經看見了她,撥開保全笑吟吟的走過來,“唐小姐,您好啊!”
“您好,沈小姐。”唐雅勉強的笑了笑,並不打算與她多說。不論今天的事,就隻說以前……她不是聖人,再寬容的心也無法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而且,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不需要她去原諒的。
沈聆這下倒沒了剛才的潑辣,‘嘖嘖’嘴,回頭跟保全說的陰陽怪氣:“瞧瞧著惹人憐愛的可憐勁,難怪你們蕭先生對她的興趣這麼持久,照是以前,他對女人的興趣可是連半個月都超不過呢。”
好個半月都超不過!
唐雅不是醋勁泛濫的女人,可是如果沈聆是想看她出醜,那她肯定是要失望的。到底是人爭一口氣,她也笑吟吟的,“聽沈小姐的話,你應該也是半個月裏的一員吧。”
按唐雅以前‘軟柿子’的性子,沈聆沒料到她會這麼噎自己,稍稍愣了一下,將唐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便又笑,“唐小姐跟他也有好幾個月了吧?但似乎肚子不太爭氣呢。”
一句話又戳到唐雅的心窩裏去,她心裏更是不舒服了,但仍麵帶微笑,“不著急,來日方長。”
這句話似乎也戳到了沈聆的痛處,她輕輕的‘哼’了一聲說:“來日長不長不曉得,不過,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說,那會兒為他懷孩子流產的事兒。”
唐雅的臉色刷的都變了,心口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要暈過去;還好後麵是服務台,否則她也許真的會倒下去。周身的空氣都是冷嗖嗖的,冷的她想找的盔殼躲起來;她璨然一笑,“那麼,以後請沈小姐好好保重自己。”
“你……”沈聆被她氣壞了,衝上去來就甩了她一個耳光,“你氣人太甚!”周圍的保全一震,趕緊上來將沈聆拉開。沈聆明顯已經憤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她說:“唐雅,你別以為他會迷上你!我告訴你,他對女人……從來交身不交心。”
她靜靜的站在那裏,隻聽到耳朵裏嗡嗡在響,大概是因為那一耳光甩的太重,頭也昏沉沉的,身體幾乎要倒下去,她就是不認輸,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贏什麼,她手指扣住冰冷的大理石桌麵,說:“謝謝沈小姐的提醒,我沒有想那麼遠,我隻知道,至少他現在是被我迷上了。”
沈聆剛被保全拖出去,蕭延銘就匆匆下來了,應該是有人跟他講了下麵的情況;她看著他,眼神淡淡的。他也沒有說話,輕輕的撫摸著她有些紅腫的臉頰,眸色一點點的冷下來;他冷下來的時候是很可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看到一雙眼睛裏寒光凜凜的,像萬千冰刀一樣。
他慢慢的站直身體,越過她踱到沈聆身邊去,跟保全道:“放開她。”
保全識趣的退開,沈聆像看到救星一樣,撲過去扯拽住他的袖子,“延銘……”
“別叫那麼好聽。”他勾著唇,毫不客氣的甩開她的手,聲音也是不平不淡,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沈聆,我記得我早就告訴過你,如果你不想沈氏消失的更快,就老實一點,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嗯?”
沈聆聲音有些哭腔,“我不要沈氏。”
“反正沈氏已經死了,是麼?”他忽的笑起來,伸手就掐住她的脖子,一點點收緊,“我說過別跟我玩心眼,你還不夠格。”
沈聆被他掐的幾乎在喘不過氣,但並沒有掙紮,隻是目光幽怨的看著他;他的眸更冷了,“我蕭延銘的女人,不是誰都能動。”
沈聆終於低低的笑出來,“你愛上她了?”
蕭延銘沒有說話,沈聆卻像是已經猜到了答案,她輕輕的瞌上眼睛,晶瑩的眼淚順著眼角緩緩的滲進了發絲裏,“可是,就算你掐死我,我也打過她了。”
蕭延銘似是笑了笑,果真收緊了手上力度。唐雅站在後麵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她隻想著離開這裏,於是轉身便走了。
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蕭延銘總以為唐雅會問些什麼,可是這些天裏她什麼都不問,什麼也不說。她變得越來越沉默,他也開始不跟她講那麼多話,他們之間越來越像冷戰,不,他們就是在冷戰。
禮拜四晚上的時候,他終於跟她說:“明天我要去香港出差。”
她‘哦’了一聲,“我去幫你收拾東西。”
他拉住她,“唐雅……”
她沒應聲,他從後頭輕輕的摟住她:“你到底要跟我嘔到什麼時候?”
她別過頭,推開他的手說:“我有什麼好嘔的。”
“那你說話啊!”他有些氣了,“想知道什麼就問啊!”
她淡淡的,“沒有什麼想知道。”
她這種不慍不淡的樣子徹底將他激怒起來了,“那你這些天擺著張臉做什麼?是想讓誰心裏不舒服。”‘啪’的將角幾上裝飾的琉璃燈打下去,呯’的一聲掉到地上去,瞬間摔了個粉碎。無數顆晶亮的碎片‘叭叭嗒嗒’的濺了一地;在燈光下折射下,跟無數顆彩色的鑽石一樣。
她呆了呆,回過神也惱了,“我沒有想讓誰心裏不舒服,隻是不想說話而已。你覺得礙眼,可以無視,沒人要你一定要看。”
“唐雅……”他氣極了,胸口忽忽的喘著氣,發狠的說:“你敢再說一次。”
她不想跟他吵架,轉身就往門口走;他一把拉住她,“又去哪裏?”
“不用你管。”她掙紮著推他,他偏不鬆手,兩人一拉一扯,最後也不知是誰手一鬆,她就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