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的陽光蘇醒。
    映出校園裏一片的嬌豔。
    秋水葉站在窗口，一動不動。
    “怎麼了？”我問。
    順著目光，凝望。
    一夜之間，校園裏滿是紅色的花瓣。
    操場上，秋千上，屋頂上，甚至時鍾樓上的指針。
    一點一點的移動，一片片的飄落。
    吃驚，疑惑，興奮，校園裏的學生轟動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風殺淩把手放在花上，嚐試著測試它的來源。
    翎蘭月拾起一片花瓣，“是玫瑰的花瓣，會不會是一場戀愛遊戲？”
    “不隻是玫瑰，還有薔薇，月季，都是紅色的花瓣。”炎生月轉向風殺淩，“發現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有發現。”
    什麼也沒有發現，才是最奇怪。
    眼前一條紅線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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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通知今天的課程取消，所有人都呆在宿舍裏禁止外出。
    可是，遲了。
    花季的女孩又怎麼舍得浪費這飛來的浪漫。
    歡快的笑聲無不透露出羨慕。
    “好美啊……”
    “就像是下了一場花語一樣……”
    揚起花瓣，照相，留念。
    我和葉子一前一後的來到外麵。
    “怎麼會這樣，我昨天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是不是你多想了。”
    “希望是這樣，學校裏有長老設的結界，外來物種是進不來的。”
    我閉上眼睛，“但是有一點倒是很奇怪，這裏有這麼多的花瓣，卻一點香味也沒有。”
    “這麼說起來，卻是一點味道也沒有。”秋水葉也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聞著，忽然睜開眼睛抱住我，“霓落你太聰明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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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葉跑了過來，“哥，你聽我說，這裏所有的花都是幻覺。”
    這麼多的花卻一點香味也沒有。
    炎生瞳撚起一片花瓣，點燃。
    沒有燒焦的味道，燃燒後依然不變的嬌豔。
    “如果隻是幻覺，看來沒有危險。”
    秋水音搶過花瓣。
    “什麼事都不要太早下結論，剛才我在探測的時候，發現了不屬於人間界的生物。”
    指向樹林，“大概在那個方位。”
    “那邊？霓落還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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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花瓣上有些不忍心了，拾起一片花瓣，到底是誰做的呢。
    紅色的蝴蝶在眼前飛過，與我昨天看到的一樣。
    落在滿是紅花的地麵，隱身。
    我蹲了下來，奇怪，所有的地方都是花瓣，隻有這一隻是完整。
    拾起那一朵花，好奇怪的花，我好像從未見過，剛剛的那一隻蝴蝶就停在上麵。
    “薔薇，玫瑰，彼岸花，
    幹涸的淚水，早初的雨露，葉子的回憶，失去顏色的花朵在悲傷。
    枯萎的葉，凋零的花，打碎的夢，再也拚不起來。”
    是誰在唱歌？
    朦朧中看到天空在下雪，一片片，一朵朵。
    天空中白衣的女孩在跳舞。
    有什麼東西在向身體裏流入。
    痛，好痛，頭上，肩膀上，胸口上，後背上，腳踝上。
    亦如那一天的雪，亦如不知道永遠有多久的我，有東西在體內流淌，流淌出身體，在體外流淌，滴落。
    再次睜開眼睛時，是葉子焦急的臉。
    我看著她的嘴在不停地張合，無聲的言語。
    好累。
    閉上眼睛，再讓我睡一會吧，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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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來的時候，正看到霓落拿著花發呆。
    秋水葉想叫她的時候，看到那隻鮮花的花瓣在動，變成一隻隻的蝴蝶，在霓落的身邊一圈一圈的飛過。
    身體脫離地麵，懸浮在空中。
    炎生燃起火焰，卻被風殺製止了。
    “數量太多，距離太近。”
    秋水葉急的哭了，“是我不好，不應該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是我不對，霓落，求你不要有事。”
    翎蘭月皺著眉頭，“為什麼隻有霓落一個人出事？”
    秋水音織起了水網，“現在不是考慮這麼多的時候，救人要緊。”
    蝴蝶被粘在水網上，不停地揮動翅膀。
    “應該可以了。”
    藍色的水網越來越細，紅色的蝴蝶越來越嬌豔。
    “怎麼回事？”
    兩隻蝴蝶停在太陽穴的兩側，張張合合。
    緊閉的眼睛睜開。
    “孩子就是孩子，學會了一點本事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喉嚨中發出外來的聲音。
    “霓落。”
    “你是誰？”
    炎生和葉子同時脫口。
    “霓落？是這孩子的名字？很適合她啊！霓落，霓落，枯萎的葉，凋零的花，打碎的夢，再也拚不起來。”
    幾隻蝴蝶落地，掙紮著像要飛起來，數片風刃出現在‘霓落’的四周。
    “離開那個身體，不然我會一起毀掉。”
    “風殺淩，你想要做什麼？”
    秋水葉攔在他前麵。
    ‘霓落’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蝴蝶，“這是警告嗎？”
    指間輕點純，“那你要賠給我才行。”
    響指清脆。
    不停地蝴蝶從風殺淩的身體裏鑽了出來，飛到‘霓落’的身邊。
    風殺淩倒在地上，勉強雙手撐起身體。
    霓落的臉就在對麵，比昨天的距離還要近，但卻是完全不同的人。
    “你剛剛說要一起毀掉嗎？毀掉啊，我好害怕。”
    向後飄了一些，“說要毀掉我，你說話好凶，可是要怎樣毀掉？是這樣嗎？”
    右手插進左肩，紅色的汁液順著手臂流淌。
    “你……”
    “我在幫你的忙，你要說謝謝才對的哦，不然媽媽會說你沒有禮貌了。”
    一拳打在地上，顫抖的站了起來。
    “你在生氣嗎？還是你說的毀掉不是這樣子。”
    解開衣領，露出白皙的脖頸，被染上顏色的手在上麵畫著紅色的弧度。
    “現在發現這個身體還是有一點美麗，我都舍不得讓她這麼快就凋零了。”
    “住手。”他說。“住手。”
    霓落，無奈的搖搖頭，輕輕地飄到他的麵前，“小孩子要記得，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哦，不是什麼話都能說出口的。”
    撫上他的臉頰，“有時候說錯了，可是會付出代價的哦。”
    “不用你來教訓。”
    太陽穴的兩隻蝴蝶被雙手捏碎。
    霓落閉上了眼睛，失去浮力的倒在懷裏，雙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合上。
    沒有血跡，沒有受傷。
    就像睡熟的孩子，靜靜的，靜靜的，靠在他的身上。
    秋水葉，秋水音，炎生瞳，翎蘭月，全部都消失不見。
    除了正熟睡的人和自己，所有的人都不是真是的存在。
    無論是傷，是人，都是幻覺。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明明所有都很完美。”
    “因為你控製的太專注，在霓落受傷時，其他人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說的也是，你倒是提醒了我。”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玩了這麼久肚子都餓了，都怪你太弱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早就結束，不要以為，你剛剛打敗我了，隻有我不想玩的遊戲，沒有可以退出的人。”
    風殺淩將霓落平放在滿地紅色的花瓣上。
    “我不是為了救你，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
    轉身，離開。
    秋水葉趕到時，看到霓落躺在地上，不停地叫她的名字，緊閉的眼睛，張開，閉上。
    真的好想睡一覺。
    為什麼，那種疼痛還要經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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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衛工人莫林費力的把滿校的花瓣集中起來，準備一起處理。
    可是剛一轉身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我沒睡醒嗎？”打了自己一巴掌。
    “見鬼了嗎？不可能，不可能，我去請假，回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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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班的特設醫務室——
    “怎麼回事？靈力耗損的這麼嚴重。”
    風殺淩從床上坐起來。
    “最近的訓練比較緊。”
    翎蘭顏搖搖頭，“你對自己太嚴格了，以你這樣的損耗程度至少也要三，四天才能恢複。”
    把‘醫療器材’放好，又去照顧另一邊的霓落。秋水家的小丫頭早就被她趕走了，免得嘰嘰喳喳的不停。這個孩子身體除了太疲憊，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就是醒不來，最奇怪的是，身體裏的靈力似乎有所增長，聽說今天鬧得很厲害，學校的某些工作人員要加強防禦工作了。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關係，她隻要偶爾照顧照顧這些孩子就好。
    醫務室的門敲了敲，“姑姑，我可以進來嗎？”
    翎蘭月看到風殺淩露出詫異的表情，“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隻是例行的身體檢查。翎蘭小姐，我先走了。”
    翎蘭顏歎了口氣，“小月，別在意，風殺家的人都是這樣。”
    旁邊的女孩依舊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