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不知行駛了多久，在海上搖曳著，仿佛目的地是無法到達的彼岸。
    赫連軒站在甲板上，看著遠方的海，悠遠的目光是我所沒見過的。
    我拿著兩杯熱可可走了過去，看著他：“想什麼呢？”
    見赫連軒沒有搭話，我喝了一口熱可可，有些驚喜，真的好好喝。
    我一口氣喝光了其中的一杯，又若無旁人地繼續對第二杯可可動手動腳，一直到我即將把赫連軒的那一杯也喝光。
    “。。。。。。喂，常理來說，不是應該給我留一杯嗎？”赫連軒才無奈的轉過頭來。
    “可是。。。。。。”我舔舔嘴唇，“太甜了，大少爺肯定不喜歡，反正到時候也得是原封不動扔到海裏去，倒不如別浪費的好。。。。。。”說著，我喝完了第二杯，把空空的玻璃杯放到腳邊。
    “。。。。。。”赫連軒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和以前一樣嫌惡，又轉過頭去作沉思狀。
    “真是的，別把我當成是您家那群既聽話又養眼的管家傭人好吧？”無論看多少遍，那張摘下麵具後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嘴臉還是那麼讓人不爽。
    “是啊，跟那群孩子完全不一樣，不過是條狗罷了。”夜間的海風，揚起了那金色的發。
    “。。。。。。是啊，說的也是。”啊啊，多好的機會啊，真的、真的很想趁機把這小子推到海裏去啊，“還真是抱歉！”
    “。。。。。。”赫連軒繼續望向海麵，我看著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淡淡的月光。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也跟著看著這粼粼的海麵，倒影著玄月，如同一幅西洋畫，“。。。。。。喂，洛淵那邊。。。。。。”
    “你想說什麼？”赫連軒沒有看我，話語間卻仿佛什麼都知曉。
    “呃。。。。。。就是。。。。。。怎麼說呢？”說錯了會被推到海裏去的。我裝作鎮定地撿起了那個通透精致的杯子，透過月光，在手裏細細地觀察。
    “。。。。。。你是想知道校長和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吧。”赫連軒也不等我回答，修長的食指撥開了被刮到眼前的一縷金絲，“那天晚上，知道我為什麼能活下來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右手緊緊地握住了那隻玻璃杯。
    “先是有人在舞池裏扔強堿性的腐蝕性火藥，然後混在裏麵的政府的鷹爪就開始四處攪局，人肉炸彈、火藥、重機槍、手榴彈，不到五分鍾整個會場的一半全炸了，這下倒是好戲開場了，那些人麵獸皮的偽君子為了活命什麼不敢用，媽的最後還有人用核武器。。。。。。劑量比指甲蓋還小，就把整座城堡夷為平地。而且，你也看到了，要把亞曆山大的純金塑像用一天時間弄得連渣都不剩，他們用的什麼，你猜也猜不到。”
    赫連軒平靜得可怕，“物理的那些東西都沒還給老師的話，用膝蓋也能想出當時有多惡劣。其實那些人的關係僅僅就隻隔了一層窗戶紙，如今一顆炸彈把這些野心和醜陋全都炸開，單純是恐懼也好，為了活命、地位、金錢，藏在高級晚禮服下的的本性全都被那顆炸彈引爆了。。。。。。我可沒有青木隱葵那麼強的靠山，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赫連軒看向我，刹那間，臉上的笑是安靜而祥和，“是啊，我活下來了。可惜，那些孩子。。。。。。都沒有陪我玩完那場遊戲。”
    “砰——”
    玻璃杯，碎了。
    綻成了一片落花。
    靜謐的月光鋪在地板上，一片細碎的冰花中，綺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