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奪目的少年，黑色的天鵝絨晚禮服，一雙幽深的眼眸漆黑如玉。
    青木隱葵麵色冰冷，一副撲克臉象征性的回應了一下周圍的貴族，依舊贏得幾個千金小姐的羞怯。
    赫連軒琥珀色的眼瞳仍是波瀾不驚，故友一般親和地笑：“別來無恙吧？青木少爺。”
    “恩，彼此彼此，赫連少爺。”青木隱葵揚了揚嘴角，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政壇的老手，商界的龍頭，娛樂圈的明星，連幾個黑道的王牌都在耀眼的燈光下紛紛彙聚。
    各路人馬開始寒暄，各國親切的鳥語此起彼伏。
    “赫連軒！放開了啦——誒誒。。。。。。”誰然你突然放啦！沒想到赫連軒竟然真的一鬆手，完全站不起來的我再次隨著命運倒下。
    黑白無常瞬間移動，小黑一伸手就扶住了我，小白則是用右手指的指肚在我的側腹快速一頂，再反手一轉，腰間的疼痛一點點在這陣遒勁的力道中散開，直起腰，隻餘下幾分麻木。
    赫連軒和青木隱葵不知去哪，兩個人的關係意外地融洽。。。。。。融洽你全家。
    “哇哦，好神奇。”我站了起來，稍微活動一下，真的一點都不痛了，想要向二人道謝。
    一抬頭，看到那兩張麵癱的臉，樹葉飄過，嘴邊的“感謝”還是咽了下去。
    “誒誒，這不是K。AN的新人嗎？“
    “是哦，好可愛！”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男孩子啊？”
    幾個濃妝淡抹的女人靠了過來，又湊過來了幾個富家小姐。
    這是什麼情況？我往後退了退，象征性的抽笑幾下。
    “哇哦，笑起來更可愛了。”
    “嗯嗯！真是可愛呢。”女人們嘰嘰喳喳地就討論開了，圍在我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一直把我逼到了牆根，裏三圈外三圈雖然也不是堵了個水泄不通，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擠不出去啊！
    三滴汗馬上滑了下來，我尷尬地衝她們笑笑，驚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啊啊，看見小澈就有一種母性的衝動啊。”
    “眼睛怎麼會那麼大啊？”
    “啊害羞了害羞了，萌到不行了——”
    “嗬嗬嗬。。。。。。”上帝啊，老子你媽的該怎麼辦？
    我趕忙衝著身後的黑白無常打了幾個眼神，小黑湊過來，俯下身耳語道：“她們一部分是有琴家現在不可或缺的合作人，千萬不要對人家有任何失禮的態度——”
    “。。。。。。否則不光關一個月緊閉，還要一連三月吃齋——有琴室長是這麼說的。”
    “@#￥%&*。。。。。。”有琴綾，你等著！我加緊往牆上貼緊了幾步，抑著嗓子衝身後低聲道：“那現在怎麼辦？！總要出這個圈吧！”老子還要吃飯！吃飯！！
    黑白無常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伏在我的左右耳，相當整齊地說道：“路，總是要自己走的。”奶奶的還他媽是漢語，誰教的？！
    說完帶著餘秋雨意味的魯迅式格言，兩個人就這樣在人潮中消失了——我靠！
    我欲哭無淚，想把這兩個重量級麵癱患兒的大腦撬開看看到底裝了多少漿糊。
    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呃，女、女士們。。。。。。”我隻是略帶口吃的講了一個開頭，幾十雙目光隔著各色美瞳投了過來，各種各樣的目光，各種各樣的神色，天——
    第一次上台有這麼緊張嗎？
    “晚上好。”我行了一個已經完全忘得差不多的禮，麵部僵硬的肌肉抽出了一點笑容，“感謝大家的讚、讚揚。。。。。。”
    “啊啊啊——受不了了！”
    “行禮的樣子太受不了了！”
    “怎麼會有這麼治愈的娃娃？”
    “和子，怎麼辦啊，有一種犯罪的衝動@#￥%。。。。。。”
    各種各樣的鳥語一齊轟炸，在我的耳邊一浪更比一浪高——親愛的上帝啊，我再也不鞭屍你祖宗了！
    這樣一來，我就像極其稀有的外星生物一樣，本來隻是匆匆路過的女孩子們也開始往前擠，這下子真的是水泄不通了。
    我不禁扶額，笑得更加僵硬，想插話又插不上，我的身體任由一群看起來很純潔其實比較猥瑣的悶騷婦進行言語和思想的雙重解剖。
    身後是一堵高大而雄偉的牆壁，無論哪個角度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堅不可摧——要是倒了該多好。
    就在我胡思幻想之際，麵前的悶騷婦突然安靜了下來，讓出了一條道，目光開始變得複雜。
    我近乎虛脫地抬起頭，人群外，一身黑色的少年，漆黑的眼瞳襯得皮膚更加蒼白，幹淨，脫俗。
    天使——上帝啊，聽到我的祈禱了嗎（你那是在問候人家祖宗吧）？
    “。。。。。。止煙。”我不禁喃喃道。
    周圍的人也紛紛行禮，隻是目光怪異，用扇子半掩著嘴小聲議論著什麼。
    止煙沒有望向任何一人，淡漠的神色不曾把任何的俗物放在眼裏，悠然地走向我。
    黑眸的深處，淡然，脫俗，不屬於這個年紀。
    不知該如何形容，那雙幹淨而淡漠的眼瞳。
    “沒事吧，澈？”止煙向我伸出了手，幹淨白皙，隻是格外的纖細。
    “。。。。。。恩。”我搖了搖頭，拉住了那隻手，有些溫涼。
    止煙的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暖，拉著我的手，走出了人群。
    不管人們如何的評價，對流言和蜚語充耳不聞，不曾被他人左右，一塵不染，高傲地走向深淵。
    我握緊這隻涼涼的手，緊跟著止煙。
    周圍的人不作任何反應，議論聲越來越冗雜，嘲笑，諷刺。
    而止煙卻沒有一絲波瀾，事不關己一般拉著我，走過人潮湧動的大廳。
    身後的人聲依舊，大提琴厚重的聲音開始響起，華麗的舞會仿佛開始了。
    但是感覺。。。。。。好虛偽。
    那些人的笑容中有太多的雜質。
    止煙拉著我的手，熱鬧和嘈雜漸漸遠去，不知何時，來到一條略顯黯淡的走廊。
    隻回蕩著兩個人的腳步聲，那樣的安靜，遠離的那些虛偽和渾濁。
    “。。。。。。呐，煙，我們要去哪啊？”
    止煙笑而不語，一側身，他的身後，是寬闊的天台，天台上，是浩瀚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