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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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太子。”一個黑影走到白晟天身邊,“今晚三更。”
白晟天麵露喜色的看看那人,點點頭。
終於到了啊!過了今晚就可以看見煦傾了。
深夜,太子殿一片寂靜,侍衛出奇的少,隻有寢宮前站著兩個靠著牆小憩的侍衛。
白晟甫冷笑一聲:“真是膽大不怕死。”
笛祺站在旁邊有些疑慮:“這侍衛少的有點奇怪,因為在宮裏防備就鬆懈了那麼多嗎?”
白晟甫仰天大笑:“天助我也!殺!”
身邊早已等候多時的侍衛悄悄將太子殿包圍,皓月當空,灑下一片銀光,顯得寂靜又詭異。
一個刺客翻身上房,飛速在房頂輕步,確定底下已經準備好接應,彎腰掀開瓦片,看見房內人睡得安詳,心中暗想,太子,恐怕您也想不到這就是最後一晚了吧。
一點一點往屋內吹著迷香,太子,您安心上路吧。
白晟甫站在遠處竊喜,這太子之位終於是本宮的了!
脖頸一涼,白晟甫眼睛突然睜大,瞳孔迅速縮小,僵硬的回頭。
“你??!!!”接著穴道被人一點,所有的驚訝都被封在了喉嚨裏,那人淡淡道:“大皇子,接著看戲吧。”
刺客輕巧的翻身下房,快速點住兩旁站著的侍衛的睡穴,本靠牆小憩的侍衛軟軟倒在地上,推門而入。
快速走到床前,冷笑著拿起匕首,月光射進屋內,匕首閃著寒光,朝脖頸狠狠一刺。
正期待的看著鮮血四濺的場景,可是……
血呢?!怎麼沒有血?!!!!
朝床上人一摸,手被稻草不小心劃傷,吃疼的往回一縮,幹枯粗糙的觸感。
糟了!!怎麼會是稻草人!!
轉身準備翻上房梁逃走,門突然被踢開,白晟天手持長劍站在門口,冷魅一笑:“我在這呢。”
見情形不妙,刺客手指微微一動,抹上劇毒的飛鏢閃著冷光朝白晟天飛去,白晟天躲閃不及,微微一側身子捂著胸口緊蹙眉頭,怒目圓睜。
“沒想到吧?”刺客顯得得意洋洋,快速翻身上梁。
連貫的動作一氣嗬成,正欲逃走時身子一僵。
“沒想到什麼?”白晟天覺得可笑,慵懶邪魅的看著夾在指縫中的飛鏢刺進刺客的背後。
“你!”劇毒發作時間極快,短短幾秒刺客就已經毒發了。
白晟天低眸看著掉在地上的刺客:“哦,你是說飛鏢嗎?”嗤笑一聲,“動作那麼慢還好意思發暗器啊?”
當時刺客甩出飛鏢的一刹那,白晟天本可以一劍擋下,於曌星那麼快的暗器白晟天都可以躲過,更何況這種速度的。可是我們的白小太子一瞬間玩心大起,在飛鏢離胸口極盡的地方抓住飛鏢,長寬的袖子正好擋住他的動作,怕刺客看出什麼端倪,微微一側身子藏得更深。
“哦對了,忘了提醒你,人啊,千萬不要把後背留給自己的敵人。”
於是可憐的刺客就在毒發的幾秒帶著羞恥、憤恨和訝異咽氣了。
白晟天看看院內的侍衛,吩咐道:“寢宮內收拾一下。”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上,白嵩啟冷眼看著被人帶上來的白晟甫,一旁被急召的大臣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怪不得皇上三更急召群臣,原來大皇子……
“朕真是沒想到啊!”白嵩啟自嘲一聲,“朕竟有如此逆子!”
白晟甫被人五花大綁,身體顫抖如篩糠一般,朝中晟甫派的大臣也冷了臉,自己找的主子竟然這麼靠不住。
白嵩啟抬抬眼皮,手輕輕放在龍椅扶手上:“各位愛卿想必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吧?刑部尚書,這逆子該如何處置?”
刑部尚書惶恐的站出來,悄悄瞟了一眼如落水狗一般狼狽的白晟甫,聲音底氣不足:“回皇上,刺殺太子者,應斬首示眾。”
白晟甫一聽這話,嚇得急忙求饒:“父皇,兒臣知錯了!父皇,饒過兒臣吧!笛祺冤枉兒臣!!”
他殺人無數,可是自己真正麵臨死亡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居然這麼脆弱不堪。
白嵩啟冷笑一聲,大殿上立刻寒意四起。
“將大皇子白晟甫逐出皇室族譜,大皇子母妃栗妃打入冷宮,其函左門的人一並斬首示眾,大皇子打入地牢!帶下去!”
慘烈的求饒聲越來越遠,白嵩啟臉上這才有一絲笑意:“傳朕旨意,笛祺立下大功,賞……”
笛祺站在人群最後,卻聲音清冷打斷:“回皇上。”
“草民隻不過盡了綿薄之力,況且草民無心榮華富貴。”倔強而清澈的眸子直射到白嵩啟身上。
白嵩啟笑意越濃:“朕欣慰渡清能有如此人才。”
“草民隻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草民要求見一麵大皇子。”
陰濕的地牢裏,處處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白晟甫身穿白色囚服頭發散亂蜷縮在牢房一角,隻有牆壁上的窗能透出點月光。
腳步聲越來越近,獄卒恭敬的為笛祺帶路。
白晟甫失去了焦距的眼神看見一襲白衣的笛祺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發了瘋的從地上一躍而起,抓著精鋼製成的牢門欄杆,發狂的大吼:“笛祺!!你這個叛徒!!!”
笛祺目光依舊冷然,看不出是鄙夷還是怎樣的情感。
“本宮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本宮咒你不得好死!!”白晟甫散落的長發淩亂的披散著,情緒過於激動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
笛祺淡淡地說,語氣平靜:“你現在可不是皇子了。”
白晟甫眼裏散發著嗜血的紅光:“本宮現在不是皇子又怎樣?!本宮是階下囚也比你這賤民強!!”
笛祺覺得可笑,冰冷的雙手一下子擒住白晟甫的脖子:“賤民?是啊我是賤民,那又如何?”
白晟甫的呼吸一窒,目光也變得軟弱:“怎……樣?”
笛祺抓著他的手力度緩緩加深,表情卻平靜的像什麼都沒有發生:“記得嗎?五年前的雨夜?”
白晟甫茫然的看著他。
笛祺突然淒涼一笑,讓人不忍心去看:“既然你不記得,我就一點一點告訴你。”
白晟甫恐懼,想要往後退,笛祺冰涼的眸子一抬,手上的力度又加重幾分,哀涼的緩緩敘述:“五年前,我姐姐泛舟垂釣,你當時跟著皇上微服出巡,看見我姐姐那清麗的麵容,明媚的笑顏一時色心大起。”
白晟甫努力回想,掙紮的身子霎時一震,目光透出比麵對極刑還恐懼:“你……你……”
“想起來了?”
“你……你是那家的小兒子!!”
笛祺目光一寒:“錯!我不是!我娘肚子裏還懷著七個月的胎兒!!”
白晟甫被扼住的喉嚨勉強吞咽著口水,語氣發軟:“我錯了,當時我一時被鬼迷心竅……”
“我兩個姐姐,娘、爹,還有娘腹中的胎兒你們都不放過!這仇我怎能不報!!”
笛祺閉上眼睛,那殘忍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血泊中倒下的大姐和哭喊著的二姐,一擁而進的侍衛把家裏大姐和娘先奸後殺,二姐被白晟甫帶進屋子,慘烈的求饒聲從沒有間斷。而十歲的笛祺被大姐護著躲在自己家空了的水缸裏,身子顫抖著用手捂住嘴無聲的哭泣。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大姐說男子漢不能哭。
我不哭。
聽見有人啐了一口:“死婊子不跟本宮回去。”
立刻有人諂媚道:“大皇子,那女人不識好歹,反正也死了。”
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
幼小的心裏深深刻下這三個字,若烙印烙在心裏,忘不了不能忘!
仇恨占據笛祺的全部。
我要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