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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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要好好會一會這天下第一舞,白晟天更是潛心研究琴藝。
玉瞻看著投入的白晟天,頗有成就感的自言自語:“沒壓力果然沒動力,看來這林煦傾倒也起了一個促進的作用。”
玉瞻,這十八年的風風雨雨走過,已經三十八歲了。雖他從不提及自己曾經的事情,但是白晟天多多少少還是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很厲害的人物,至於如何厲害,他就不知曉了。七歲就被人稱為“琴聖”,七歲的他已然能彈出世間名曲,且讓人歎為觀止。十七歲,江湖上隻要談起玉瞻,絕對都深吸一口氣,出自心裏的羨慕,稱號也不再是“琴聖”,而是“琴仙”,為琴而生,為琴而死,纖細十指,彈出人間絕唱。
隻是十九歲進宮,江湖上的談論也就從此終止。沒有人知道他進宮,他的行蹤從此也消失在他人的目光中。
宮中自然沒有江湖中那般自由,沒有青山相伴,沒有流水相和。玉瞻卻心甘情願。
七月二十六,逸宇帝白嵩啟四十歲壽辰。
林府中。
於曌星興奮的拿著少爺今天要換的衣服走進少爺房中,語氣也帶著幾分歡快:“少爺,這是今晚你要參加壽宴的衣服。”
林煦傾看了看這衣服,白的沒有一點瑕疵,衣服周圍繡著藍色的花邊,不張揚反而更多了一絲雅致。
於曌星精心給林煦傾穿好衣服,仔細欣賞一番,更加自豪的說道:“少爺,這一身衣服多合適,真好看。”
林煦傾輕輕綰起青絲,簡單的打理了一下。林煦傾本身長得就俊美,再加上一身雅致的衣服和簡易卻好看的發型,身上處處透著一股清秀淡雅。
林煦傾平時就待下人極好,所以於曌星也沒什麼顧忌,開始自言自語:“也不知道皇上的壽宴是什麼樣子?一定很有趣吧。”
聽了於曌星的話,林煦傾微皺眉頭:“曌星,本就是糜爛的爾虞我詐,這些地方,不去也罷。”
於曌星有些不甘心的“哦”了一聲,便行了禮退下了。
皇宮本就不是什麼幹淨的地方,到處都是勾心鬥角,這一次被請也是被迫,林煦傾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晚上壽宴順利進行。歌舞升騰,處處笙歌。
白晟天本就好動,早已經不耐煩了。好幾次想偷偷溜出去,卻被坐在一旁的玉瞻按住:“太子,這可是皇上的四十歲的壽辰。”語氣平淡,卻有了幾分令人懼怕的尊重。可尊重又何來懼怕一說?也許隻有玉瞻才可以有如此氣勢吧。
白晟天隻好乖乖的坐著。
輪到自己獻曲,白晟天有些不樂意的站起身子,玉瞻神色未變,卻輕輕吐出三個字:“林煦傾。”這三個字讓白晟天神經一緊,全然沒了剛剛的慵懶。
一個弱女子,本太子定不能輸給你。
十指微動,或輕或重的在古琴的弦上按下,表情從容淡定,但優美的曲子已經從指尖流出,在座的各位達官貴人都被琴聲所折服。白晟天看似認真彈琴,實則是在女賓裏找林煦傾。可是自己剛一走神,就發現被一束清冽的目光鎖住,追尋目光的來源,看到一個一襲白衣,藍色鑲邊的男子,心中為之一震,全然沒了剛剛的淡定,手微抖,彈出的音也顫了顫。
他是誰?
懊惱著剛才顫音的敗筆,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他,看到那名男子正與周圍的人說說笑笑,不禁譏諷一笑,也不過是平常的官員罷了。
曲畢。回到座位上,有些愧疚的看著玉瞻。玉瞻微笑著讓白晟天坐下,不在意的說:“隻不過一個顫音罷了,那些庸俗的人聽不出來。”
有玉瞻這麼安慰,白晟天心裏也好受些。
“林煦傾就要出來了。”玉瞻目視前方的提醒道。
白晟天立刻正襟危坐。
林煦傾依舊是白衣藍邊,並沒換舞服。
當看到林煦傾的時候,白晟天的手忽的緊抓著旁邊的扶手,怎麼,怎麼,怎麼?!會是他?!剛剛那個男子,怎麼不是女子?!
玉瞻顯然已經料到,輕啟朱唇:“原來是男兒身。”
白晟天滿臉驚愕,已經顧不上玉瞻的話。
林煦傾微微一笑,稍一鞠躬,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清顏白衫,青絲墨染,沒有琴聲相伴,台下如屏住呼吸一般靜靜的看著林煦傾。他有一種魔力,即使沒有曲子相伴,在他的舞姿中也能讓人感覺到曲的存在。
看似簡單的動作,在林煦傾的表演下變得如蓮花一般,清雅。輕風帶起衣袂飄飛,從始至終保持著微笑。耳邊似有琴聲奏起,林煦傾的風格忽然一變,依舊雅致卻帶了幾分霸氣。
白晟天看著台上翩翩起舞的林煦傾,眸中帶著一絲笑意,在心中歎服:我哪裏比得上他?
林煦傾的眸子稍稍掃過白晟天,隨即收回。眾人感覺耳邊的琴聲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林煦傾的舞姿卻越發霸氣。
明明無琴相伴,卻能到似有琴聲的境界,果然是天下第一舞。
霸氣中帶著越來越濃的清雅。
白晟天看著林煦傾,仿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濯清漣而不妖。
微微一鞠躬,林煦傾的微笑刹那凋零,轉身快速走下台離開。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的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紛紛讚歎。
白晟天絲毫沒有猶豫追了出去。
“等等!”
走在自己前麵的男子身形一頓,轉身看著白晟天,問道:“請問,可有什麼事情?”
白晟天此刻有些慌了,對呀!我追出來幹嘛?
“看來太子也是閑得無聊,林某還有事……”
“誰說我找你沒事?”壞壞一笑。
林煦傾清冷的麵容在月光照耀下更顯得精致,聲音冷冷的說:“太子請講。”
白晟天像感歎一樣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你是男的。”
林煦傾嘴角勾起弧度,沒有說話。
林煦傾沒有答話,白晟天倒也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打破沉默的還是白晟天:“為何在我表演時,讓我分心?”
“太子不專注於彈琴,倒是頻頻往女賓客那裏看,早就分了心。”
白晟天張嘴立刻反駁:“我還不是為了找你?”
“太子的琴聲裏有玉瞻的感覺,敢問太子是跟他學的?”林煦傾沒有接著那個話題,換了個話題繼續問。
“是。”
林煦傾了然一笑。
“不過,你怎麼會知道呢?玉瞻師父進宮的消息,當年可是封鎖住了。”
“何必要打探消息,聽琴聲便可知。一代‘琴仙’突然銷聲匿跡,十九年後(玉瞻是在白晟天生下的前一年進的宮)卻在江湖中有了‘天下第一琴’之稱的人,從未有人可以超越玉瞻,而現在竟有了這麼一稱的人,想必就是玉瞻的徒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白晟天聽著林煦傾淡淡的說著,聽完他的推理不禁咋舌,從心底裏佩服道:“‘天下第一舞’林煦傾,果真厲害。”
白晟天從未佩服過誰,但這林煦傾是他打心眼裏的佩服。
柔和的月光傾瀉下來,林煦傾勾唇一笑。
這傾城一笑,讓白晟天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