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那些命運的齒輪 第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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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在打開房門,看到了門外人的下一秒鍾,就馬上揮手甩上門,想將那人拒之門外,誰料那人好像早想到了這種待遇,已經一腳頂在了門的下角,不讓他如願。
“你又來做什麼?!”
白玉堂被這人傲慢的態度惹惱了,含著怒氣問他。
“我說過了,我回來是要帶你走的!目的還沒達到,我自然要來!”
嚴冰無視他的怒火,雙眼冷冰冰地盯著他,說完,就伸手強硬地推開那微敞的門,不顧屋主人要吃掉自己一般的眼神,徑直走進了他的家中。
“呲!你這小鬼還真會享受,又掉進了愛情陷阱裏,難怪樂不思蜀了!”
嚴冰進屋後,看到這室內的裝潢時尚大氣,很是舒適,不由評論了一句,卻被那走進來正好經過自己身邊的人猛地揪住了衣領,拉過去,對上他那冰霜似的灰色眼睛。
“我說過了,別那樣叫我!是不是太久沒見了,你已經忘記了白爺的脾氣?!”
“一遇上愛情,就找不著北了,不是幼稚的小鬼是什麼!”
嚴冰揮手“啪!”地打開他的手。
“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幾歲的青澀的小鬼頭了!怎麼還會犯這種傻?!我已經見過那個男人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他甚至不像蘇虹般跟你有相似的地方,你們的氣質差太多,那種人,怎麼能承受你的感情?!你忘了那時被別人拋棄時,你痛得什麼樣子?!現在你竟是變本加厲了!連自己的前程都不顧了嗎?!這樣當他離開你時,你隻會失去得更多……“
“你給我閉嘴!蘇虹是蘇虹,他是他,你別總放在一起說!事業我在這裏也發展得很好!我需要他,我隻想跟他在一起!他不會離開我的!”
嚴冰聽了這人的話,震驚地睜大眼睛看著他。
你竟然深陷到這種程度!全心地依賴著他的愛……
可你到底是哪裏來的信心,保證那人絕對不會離開你?!
這家夥真的是讓愛情給迷得理智全無了!
“你到底憑什麼能這麼說?!你了解他多少?他又知道你的多少事?!他知道你為了他放棄了這麼多嗎?如果他知道了,還會這樣自私地做你的絆腳石嗎?!而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種人還值得你愛嗎?!”
嚴冰氣極了這人的“天真”!隻有他才知道,那個人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卻沒有任何的表態,這怎麼算得上是真愛你的呢?!
“我警告你!你不要在他麵前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已經夠辛苦了,我隻要好好地守護他就夠了,不需要他為我做什麼!”
“……”
嚴冰暗暗咬牙,這人在感情上的大愛大恨,自己早就領教過了,他知道在這時,即便自己再多說什麼,這人也不會聽得進去,現在也隻有等待機會,慢慢讓他了解自己的苦心了!
“對了,既然你來了,我就順便問你一句,今晚白爺有刺激的好事,你要不要來?”
嚴冰知道,這人說的所謂“好事”,就是整治那些令他看不過去的汙穢醜事。
如果說他們這極相像的高傲性子,和硬碰硬的相處方式,為什麼還能這樣成為莫逆之交,那就是全憑了這同是嫉惡如仇的本質,因此兩人才會成為彼此的第一個互助互信的搭檔。
“為什麼不去?回國待了幾天,骨頭都發硬了!”
嚴冰依舊冷酷的眼睛裏射出精光,看了身旁人一眼,兩人終是相視而笑了。
一個私人碼頭上。
夜幕深垂,晚風習習,海浪的聲音漸起漸落,這裏的環境,倒是清靜得令人心曠神怡。
白玉堂和嚴冰消無聲息地在黑夜的掩護下,巧妙地避開了巡邏的警衛,幾個起落間,已落在了碼頭深處的一個貨倉旁,借由著它龐大的體積,掩蓋住了兩人的身形。
“前麵那個倉庫,就是目的地,裏麵藏的貨運單就是犯罪的證據,隻要把它拿到,交給貓兒,這些家夥就跑不了了!”
白玉堂用大拇指示意前方的建築物,輕聲告訴身邊的人,卻見他皺眉看向自己,隻得不耐煩地又小聲補了兩個字:
“展昭!”
嚴冰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以前你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道貌岸然的官員,現在倒幫他們打起工來了!還把我也給拖下水,本少爺的一世英名都被你給敗光了!”
嚴冰雖然控製住了自己的音量,還是難掩惡狠狠的語氣抱怨道。
“他是特別的,你懂個屁!再說了,沒人逼你來!”
白玉堂說完,也沒再等他配合,就自己先動了,往那倉庫而去。
混蛋!在行動中鬧情緒,三年來隻長了個頭,沒長心性!
嚴冰在心裏怒道,也隻得身形一動,跟著那人潛進去了。
二人進了那倉庫,來到了存放文件的地方,卻看到那裏放的是一個有著眾多小格子的大型檔案櫃。
“Shit!這樣怎麼找啊?!”
嚴冰立刻小聲罵了出來。
“用手找!讓你來就是為了做這個的!別那麼多廢話!”
白玉堂低聲斥了他一句,就掏出小電筒,打開來,先朝那櫃子走了過去,就在隻差幾步就可以觸到那櫃子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地衝他示警:
“別過去!”
下一秒,他就被人撲倒在了地上,朝一邊滾了幾滾,就被那人密實地掩住,壓在了身下,耳邊是轟然的爆炸聲……
當巨響隻剩下餘音,煙霧漸漸散去時,白玉堂看到那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撐開了身體,抬起頭來。
柔黑的頭發,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貓兒……”
白玉堂驚訝於這突如其來地闖入了自己視線的黑寶石,喃喃地輕聲喚他……
展昭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沒事後,就轉頭問那與他同行的人:
“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不過好像有人還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們……”
嚴冰已經及時地縱身退開,那爆炸也隻是落了他一身的灰塵,此時他冷冷地勾起了嘴角,意有所指地說。
“嗬嗬……新來的小子感覺也算敏銳!
好久不見了,檢察官先生,你這小鬼可不乖,近來壞了我的不少生意,今晚本想逮住這小老鼠教育一下的,誰料還得到了這麼多額外的收獲!”
隨著這低笑著的男聲響起來,倉庫頂上一排排的照明燈陸續地亮了。
展昭被那突然明亮起來的燈光晃得微眯了眼睛,當他的眼睛適應了這光線再次睜開時,便看到那似笑非笑的高個男人一手插在口袋中,另一邊下垂的手中拿著槍,從遮擋物中施施然地踱出來,站到了他的麵前。
隨著他的出現,那些已經將三人圍在中央的持槍部下們,也一一現身了。
那人雖然眼角帶笑,但那眸中卻是殘酷的冰冷,不是將淩又是誰!
“哼!原來是布了局專等白爺的,看來你還不是太沒用,我還正納悶,你怎麼能忍了這麼久!”
那白衣人卻是一派輕鬆地不屑笑道。
“你是故意想引我出來?小鬼,我記得我有警告過你吧,太貪玩了,是很難收場的!”
將淩看到那人的態度,笑容隻是更深了一層。
“怎麼個難收場法?你以為你手下的這些廢物,能留得住你白爺?”
“白玉堂,你這般年紀,就已如此強勢,我本來是不想與你為敵的,誰知你是這樣逼人太甚,不知收斂!你就為了這漂亮的檢察官先生,一定要與我作對嗎?!”
“這隻能怪你太沒有眼力!白爺的人,也是你能動得的?!”
“你就這麼在乎他?隻是不知道,關於他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白玉堂聽到他那滿含深意的語氣,微微一愣,怎麼聽這人的話,倒像是那貓兒有什麼事是隻有他們二人之間才知道的……
他不由將視線轉向了那人,卻見那人握緊了拳頭,臉色微白,全身僵硬地站著……
“看來他果然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也對,這種醜事,他自然是不敢告訴你!你這心愛的檢察官先生,可不如他外表看起來的一般完美無瑕!”
“你少胡說八道!我是不會信你的!”
“那不如你聽我說完後,再問問他本人,這是不是真的?”
將淩隻是冷酷地輕笑,不管那人愈加蒼白的臉色,看著他繼續說:
“當年你放棄了自己的家人,送去的我父親的罪證,原本還不足以將我父親判處死刑,後來你為了給自己的家人報仇,潛進我家去拿走了可以讓我父親致命的證據,當時被我的母親發現了,她跪下來求你,告訴你雖然父親犯了法,但他仍是我們全家人的依靠,如果你一定要置他於死地,她也活不下去了,她苦苦地哀求你,可你還是不留一點情麵,你執意離開後,母親失去了最後的希望,便放火燒了房子,想要帶我一起,到地獄去跟父親團聚,我在火場裏被人拚命地救了出來,才能活到現在!
檢察官先生,現在再用你那公正嚴明的標尺來衡量看看,當時我的母親和他十五歲的兒子,到底是何罪之有?!她是被你的冷酷殺害的,我也是僥幸才能逃脫!如今你從事著受人尊敬的職業,被人愛著生活,全靠著把你這無法見人的過去給藏起來!現在你自己來說說,這樣的你,值得被人這樣愛著嗎?!”
所以,其實我們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懂得過對方,是不是?
你是我沒有想到的不敢奢望,我是你不曾知道的不值所愛。
一個是我美麗短暫的夢,一個是這殘酷漫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