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我和你的齒輪 第十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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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攙扶著白玉堂,終於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白玉堂的家門口,他伸手去摸那人的褲袋,找出了房門鑰匙,他剛把鑰匙插進鎖孔裏,那個人就突然倒向了自己,他手臂摟上自己的脖子,從身後將自己抱了個嚴實,展昭被他整個人的重量,險些壓倒在了門上!
他微微側開頭,避開那人帶著濃重酒味的灼熱氣息,皺了皺眉,硬是負著那人身體的重量,稍微撐開了身子,才得以將門順利地打開。當他終於把醉得迷迷糊糊的人放到床上時,已是滿身的汗水,衣服也被那人拉扯得狼狽地淩亂……
剛才自己被白玉堂硬是從晚宴上拉了出來,兩人就到酒吧去趕了“第二場”,二人邊聊邊鬧,倒也度過了愉快的一晚,隻是那小鬼喝起酒來完全勸不住,這個年紀偏又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大,醉酒後又極粘人,因此展昭送他回家的一路,簡直就是一場災難的體力活!
“白玉堂,起來洗了澡,換了衣服再睡……”展昭輕拍那人的臉勸道。
卻看到他隻是調整了一下身子,讓自己睡得更舒適了。展昭歎了口氣,隻得爬上床,把身子撐在那人的上方,幫他解起衣扣來。
這身禮服如果讓他這樣睡一晚的話,第二天恐怕就要不了了吧?
展昭幫他脫了禮服,又到浴室裏放好了洗澡水,再把那人從床上拉起來,將他架進浴室,用手捧了一點水拍在那人臉上,見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清醒了一些,就對他說:“堅持一下,洗過澡再睡。”
展昭聽他朦朧地應了自己一聲,就把他留在了浴室裏,自己到廚房去煮醒酒的茶,否則,這個家夥明天肯定是無法從床上爬起來去工作了!
展昭端著醒酒茶走進房間的時候,見到那人已經洗完了澡,隻隨便圍了一條浴巾在腰上,就將自己扔到了床上,地板上還拖著一道長長的水痕……
展昭無奈地走過去,用毛巾吸幹他身上的水滴,又叫醒他,看他喝下了茶,就幫他拉好薄被,關上燈和門離開了。
那人離開後,房間裏一片寂靜,床上的人卻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他抬起手,將手指輕搭在唇上,露出了甜蜜而滿足的微笑……
貓兒啊貓兒!你可別怪我太任性,誰讓你的寵溺,實在是太過醉人……
夜晚。
展昭在檢察院裏加班出來時,已是將近十二點了。
其實展昭並不常加班,隻是現在手頭的一個政府高官的案子在近兩天,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有一個證人向他提供了決定性的重要證據,他連夜地趕申訴報告,也是因為那證據太過重要,為了避免時間長了後會節外生枝。
就在展昭剛走到了家門前,正想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他迅速地閃開身體,便看到了那刺向自己原先站著的地方的鋒利匕首!
在自己身後的高大男人,見第一次襲擊不成,又接連著刺來幾刀,展昭險險地閃過後,飛起一腳,踢到了那人的腹部!
行凶人被踢倒後,大約覺得如果與展昭正麵交手的話,是肯定敵不過的,就從地上爬起來,朝出口的方向跑了……
“等等!”展昭追了上去。
如果這行刺的人與他現在正在辦的這個案子有關的話,那他更擔心的,是證人的安危,如果抓住了這個人,沒準能問出來他們的計劃……
展昭追出去一段後,就看到路上有一個女人正朝著凶徒的方向迎麵走來!他急忙示警:
“小心!快讓開!”
但還是晚了一步,那逃跑的凶徒朝女人撞過去,展昭看到他慌亂中對女人揮了一刀,女人就立刻跌坐在了地上,凶徒從她身邊跑走了。
展昭趕緊跑上前去查看那女人的傷勢,他向她伸出手,一邊問道:“你沒事吧?”
誰料展昭剛剛抓住那女人的胳膊想拉她起來,那女人就突然轉過身,麵向展昭,並將另一隻手裏拿著的針管刺入了他的脖子!
針筒裏的藥水很快就被全部打進了展昭的身體裏,短短的幾秒鍾,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識,倒在了那女人的身上……
展昭醒來時,隻覺得頭痛欲裂,身體也軟弱無力,他艱難地睜眼看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被放躺在一張頗豪華的沙發上,從這房間的裝潢來看,自己像是正身處在某個高級酒店的豪華套房裏……
“嗯……”
展昭試圖用力撐起身體,想站起來,卻發現隻要自己一用力,全身的骨頭就疼痛異常,他咬緊牙關忍耐,卻還是隻能勉強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檢察官先生,別白費力氣了!我的藥,不是普通人能抵受得住的!”
展昭聞言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人一身白衣,容貌清秀,看著自己的雙眼,冷漠地沒有一絲溫度……不是韓麒又是誰?!
“韓先生?你想找我,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吧?”展昭對那人苦笑道。
“準確地說,不是我要找你。展檢察官最近接了一個大案子吧?與那個人作對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他剛好跟我有一些往來,我就幫他把你給‘請’來了!”
“好吧,那不知韓先生有何指教?”展昭仍是對他笑道。
“你竟然還笑得出來!是指望玉堂會來救你嗎?”
看來這個人的確是很介意自己跟白玉堂的關係,不過,自己可絕不會沒用到遇事就指望一個小鬼來救自己的地步!
“這事跟他沒有關係吧?”
“沒有關係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他看你的眼神裏,那感情是什麼嗎?!他自從遇到你以後,就一直跟在你的身邊,不顧自己安危地做了那許多的事情!我從沒看到過他像這樣的為了另一個人……”韓麒說著表情漸漸落寞。
“但最令我不甘心的是,他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韓麒說到這裏,表情凶狠起來,
“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就是因為自己是個男人,才無法告訴他我的感情!而你,就這樣輕易地搶走了我的一切!”
韓麒幾步走上前去,伸手抓住展昭腦後的頭發,用力一扯,強迫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眼睛。
“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事,沒想到你在這種時候,還說你的事跟他無關!看來,你對他也沒有多少感情嘛!但他對我來說,卻是我的整個世界,你就乖乖地放手吧!這樣,也許待會兒我可以讓你少受一些罪!”
展昭被他拉扯著的姿勢,使身上感覺更加疼痛了,他努力地平緩著自己過快的呼吸,才得以流暢地說出一句話:“我從來沒有抓住過他,白玉堂也不是一個會讓別人抓在手裏的人吧?!”
韓麒揮起一拳,打在展昭的臉上。
“別跟我說這些廢話!沒關係!反正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讓你放手的!”
韓麒放開他,自己悠閑地坐到了對麵的椅子裏。
“在那之前,我要替那個人問問你,你最近得到的證據,就是證人交給你的那張光盤,被你藏在哪兒了?他們去搜過你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吧?”原來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我知道,所以我隻是形式上先問問,接下來的步驟,展檢察官應該很了解吧?”韓麒露出了一個冷酷的微笑。
他抬手拍了兩下手掌,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就走了進來。
“來吧!你們幫展檢察官回想一下,那光盤到底放在了哪裏?”
幾個黑衣人聞言,將展昭拖到了地上,對他就是一頓狠狠地踢打!
“檢察官先生,我先讓我的手下幫你回憶回憶,我和玉堂還有約,晚點我再回來聽你的答複!”
韓麒說完,大笑著走出了房間。
韓麒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酒吧,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出眾的白衣人,正坐在約好的位置上等他,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每年的這個日子,這個人都會陪著自己一起度過,在這個自己瞬間就失去了全世界的日子,這個如同太陽一般的人,給了自己一個新的世界……
“玉堂!等久了嗎?抱歉被一些事情耽擱了!”韓麒走過去在那人的對麵坐下,向他微笑著致歉。
“沒關係!我也剛來不久。韓總如今的事業做得越發大了,自然是一年比一年忙了!嗬嗬……”白玉堂一手撐在桌麵上,托著下巴,一手輕輕轉著酒杯,對他笑道。
“你又拿我取笑!在你的麵前,誰敢自詡事業做得有多大?!”韓麒看他還是一樣的悠然、瀟灑,對著自己的微笑一如既往地能夠嗅到陽光的氣息,隻覺得一心沉溺,難以自拔……
“不過,說真的,你跟當年相比,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當年我的雙親在空難中喪生後,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這都是因為有你在我身邊的緣故……”韓麒說著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白玉堂。
白玉堂看到他的眼神,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哎呀!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肉麻,害我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兩人相視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白玉堂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白玉堂拿出手機,看到的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抱歉!我接個電話。”他對韓麒說了一句,就按下了接聽鍵。
“白玉堂嗎?我是公孫策,昭現在跟你在一起嗎?”
“四眼田雞?他沒跟我在一起,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打他的電話,沒人接,他沒在你那裏就算了,我再找找。”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白玉堂放下電話,看著手機想了想,又對韓麒說:“不好意思!我還得再打個電話,你自己先喝著!”
說完還沒等韓麒回話,就在手機上按下了一個號碼,白玉堂聽著電話中的彩鈴唱了將近兩分鍾的歌,就煩躁地掛斷了電話,又緊接著按下了重撥鍵,這次他還沒能耐下心來聽夠一分鍾,就掛斷了電話,他把手機緊緊地握在手中,抬起另一隻手虛握著拳,擋在唇邊,微怒地嘟囔了一句:
“這個展小貓,在搞什麼?!”
“怎麼了?”韓麒問道。
“沒什麼,是我的一個朋友……”白玉堂說到這裏,哽了一下,他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忍不下去!
隻要是關於那貓的事,哪怕隻是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讓自己失卻了從容!
“對不起!我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對你意義非凡,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去辦!改天我再補償你!”白玉堂看著韓麒的眼睛,誠摯地向他道歉。
“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在這個,你明知道對我是‘意義非凡’的時候辦?!”
“抱歉!這事真的很重要!我必須得去!”說著白玉堂已經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玉堂!這麼多年了,你從沒在這個時候丟下過我!你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即便是這樣,你還是一定要走嗎?!”韓麒也站起來,攔在他身前。
“真的很抱歉!不過,那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們已經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他難道比我還要重要嗎?!”
韓麒眼中流露出的痛苦,讓白玉堂感到自責,但他想到那人,表情柔和了下來,平靜地對他說:
“他也許不比你重要,但是,他比我自己重要!”
韓麒看到白玉堂想到那個人時,眼中流露的柔情萬種,隻覺得心如刀割!
“白玉堂!我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也不肯留下!而展昭,你隻是一時見不到他而已,就這麼令你難以忍受嗎?!非要在我最重要、最需要你的時候去找他?!”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的是展昭?”白玉堂先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隨即表情冷了下來,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他盯著韓麒,一字一句地問:
“你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