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 第二十章 雁背夕陽紅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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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司徒府,黛熙秀發現府上已經沒有從前那麼多士兵,像空些了些什麼似的。自己的院子前的兩棵樹,自己沒有打掃,枯黃了好多葉子掉在地上,略顯蕭條之意。
腳步聲在走廊上發出回響,整個廊下都沒有人影,顯得清清冷冷,黛熙秀覺得有些不適,便問道身旁的丸香,“這府上的是怎麼了?人都上哪兒去了?”
丸香才記起忘了給她提前解釋,“司令帶了好多人去看煙南的小樓房,順便就在那住下,有一半的下人都跟著去了,等過幾天才回來將剩下的人也帶去。”
“多久走的?”
“今天一早。”
黛熙秀哦了一聲,朝對麵蕘銀銀住的院落張望過去,果然她的院門緊閉著,看來也是跟著一起走了。
想著府上走了好多人,黛熙秀覺得這下安靜了,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回到房間黛熙秀看見了桌子上麵擺著的盒子,她衝上前去,仿佛如獲至寶地抱在懷裏。丸香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盒子裏裝著的是什麼,於是衝著好奇心開口問她:“黛小姐,那盒子裏裝了什麼寶貝嗎?”
“我娘的骨灰。”
丸香本是出自好意想開下玩笑,沒想到卻觸及了她的心事,看她眼睛上沾染了淡淡的感傷,她立刻閉上了嘴,轉移話題,“那黛小姐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過來。”
丸香走後,黛熙秀忽然將目光的注意轉向了木琴上麵,她忽然想到嚴蒙之聽他彈琴的場景,但她卻不是道他為什麼要來她彈琴給他聽,緊緊是想聽嗎?黛熙秀將纖細的手指撫在了琴弦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她又聯想到了那個琴聲,那片竹林,和旁邊久無人落過的石道。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黠點,乘著司徒府上沒有多少人,她想去看看那個地方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連樓紹晏也嚴厲勸誡過她,不要過去。
晚上,黛熙秀趁著丸香離開,從床上悄悄地爬了起來,她想第二次去那個不能的地方。月薄如紗,透著淡淡的光輝,瀲灩地灑在地上,一路過去,秋風不斷地帶起她的衣角潺潺飛舞。
又走到了這片竹林這裏來了,竹子依舊茂密繁盛,秋風瑟瑟不斷地抖落著竹葉,可惜這次沒有了琴聲,黛熙秀看見石道小徑,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每一步卻落得沉重,她一邊猜想一邊往無盡的黑暗裏走去,竹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黛熙秀忽然提起了警惕心。
她往後看看沒有人跟來,於是便徑直地往前走著。
深夜裏安靜極了,靜的連她自己的呼吸都能挺得一清二楚,越往裏走她的心就有些不安,深處黑得已經快看不清路了,沒有紗燈,就練月光也沒有了,黛熙秀猶豫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不應該再往裏麵越陷越深。
然而,一簇昏暗的燈光在黑暗中閃動,黛熙秀仿佛看見了希望,她開始加快步伐朝有光的地方過去。
有座院子!黛熙秀在心中驚訝的叫到,心中忽然有點激動,就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就是她此時的心情。
院子很大,但是似乎像沒有人居住荒廢了一樣,高聳的石砌圍牆上長滿了雜草,院子裏地海棠樹繁茂的枝葉將院子裏的閣樓遮住了一大半,黛熙秀站在石徑上,差點以為是從樹上發出的光。
正在這時一隻貓從黛熙秀的眼見疾速閃過,她忍不住驚慌一聲尖叫,隨即用手捂住了嘴,再看閣樓上時,燈已經滅了,一切再度陷入黑暗,但卻讓她肯定了一件事,樓上一定有人。
一個黑影從自己的眼前掠過,黛熙秀猛地張望過去,看著影子消失地無蹤無跡,她愣在了原地,心裏一種恐慌,邁著飛快厄步伐按捺住惶恐的心,朝黑影消失的地方過去。
“黛小姐。”
黛熙秀猛地一驚,回頭看是丸香正挑著紗燈過來,燈光將她的臉照得清晰可見,黛熙秀望著她臉上的驚訝,自己忽然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果然她問了,“黛小姐怎麼跑這裏來了?”
黛熙秀略微尷尬地蹙了蹙眉頭她沒想到丸香會過來找到她,於是便問:“你怎麼也來了?”
“我本來給你熬了一碗銀耳,晚上冷,喝了暖暖身子,卻發現你不見了,我找了好多院子,最後不得已來了這裏。”
“不得已?”黛熙秀要緊她拿重要的三個字。
丸香呶呶了嘴,燈光映著她的糾結的臉,終於她上前來低聲道:“這院子司令吩咐過誰都不能過來,隻能是嚴將軍,就連司令自己都不來這地方。”
“噢?”黛熙秀若有所思地回頭望了一眼那個院子,她忽然想起了那個昏暗的燈光,於是便繼續追問丸香:“那個院子還有人住嗎?”
“我不知道。”丸香將她的頭轉過一邊去,似乎不想讓黛熙秀看見她緊張的臉。
可是越是如此黛熙秀就越是好奇,“真的?”
“黛小姐我們走吧,你快別問了,司令說過這事誰都不準再提。”
“那就是這事你還真知道了?”
丸香被問得急了,終於忍不住對著黛熙秀開口,“你可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我會死的很慘。”
黛熙秀堅定地點頭,目光懇切。
丸香躊躇了一下,終於試圖放鬆自己的心情,她在原地獨步,仿佛在回憶一件很古老的事情。
黛熙秀沉寂在她的敘述中,她仿佛看見了一位身著滾邊荷葉袖旗袍的女子,坐在一台十二弦雕花的古琴旁,紅色添金塗粉的裾裙逶迤及地,像一朵綻開的玫瑰。
她素手纖纖,撥動著琴弦,她的手指琴弦在上麵,伴隨著一陣陣美妙銷魂的調子,如溪邊的流水,時而恍如天空中的雲煙,嚴蒙之坐在他的對麵聽著器,手指愜意地敲在茶幾上,她低垂著眼簾,清晰的眉目顯得她麵容十分的姣好,卻又忍不住抬頭看對麵的人,隨著一抹紅暈浮現在了臉上。
可是有一天她不再彈琴,她死在了自己的院子裏,服藥死的,嘴角上流好多血,一直綿延到地上。
女子死了,嚴蒙之很傷心,他緊緊地抱著她的身體將頭埋在她淌滿鮮血的頸子裏,很多人認為他哭了。
“就這樣司令封了那間院子。”丸香講到了最後,故事完了,卻忽略過了很多重要的細節。
“她為什麼會服藥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