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 第十八章 雁北夕陽紅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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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害怕我了?”嚴蒙之的眉梢斜斜上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和淩厲。
是的,她是怕他,看見他心就會不停地跳,每次都會恐慌,但是這次是她的母親死了,被他們害死的,此時此刻有什麼比失去親人還感到惶恐的事。
她控製不住那份痛苦,深深地凝蹙著眉頭,咬牙切齒道:“嚴蒙之我娘現在她已經死了,你連看都都不準我去看她,你還是個人嗎?!”
“她的屍首馬上就會拿去焚了,有什麼好看的。”嚴蒙之說的雲淡風情,卻重重地擊碎了黛熙秀的心。
她瘋狂上前抓住嚴蒙之的衣領,怒吼道:“你說什麼?!焚了!你倒是一起把我也拖出去焚了啊,死得幹淨,我現在也不想活了!”
嚴蒙之最討厭女人像個瘋子一樣地揪住自己的衣領,粗大的手掌直接禁錮住她的手腕,“你最好別妄想去死!”說完猛地將她的手甩開。
黛熙秀握住被他捏的生痛的手腕,眼淚更是一湧而出,“嚴蒙之你害死了我父母,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
“夠了!”嚴蒙之厲聲嗬斥住她的話,眼睛裏已經升起了團團烈火,“黛熙秀你是我要的人,你最好給我點安氛點!”
說著直接拽著她的人,徑直地拖走,他的力大無窮,黛熙秀被他拖得踉踉蹌蹌,幾欲跌倒,最後將她關進了一件黑屋,“給我進去好好呆著!不然我直接將你娘地屍首拿去喂狗吃!”
“嚴蒙之你還是不是……”還沒等她說完門已經狠狠被關上了。
隻聽見門外,嚴蒙之嚴肅的聲音,“來人,上鎖!”
黛熙秀衝上前使勁地敲門,“放我出去,我要去看我娘!開門!”
外麵的人沒有反應,隻聽見一聲清脆的落鎖的聲音,她被關起來了,黛熙秀頹然地跌坐門前,一切變得如墜陰暗,讓她痛不欲生。
時間過去了三天,黛熙秀依舊蹲在黑暗的牆角裏,麵黃肌瘦,氣若遊絲,三天來她沒有進一粒食,饑餓仿佛抽空了她身上的的每一絲力氣。
外麵的一縷透過窗格子,沁灑地上,形成斑駁的剪影,她眯著眼刺眼的曙光,她恍惚看了在對她笑的父親和母親,難道她要死了嗎?黛熙秀心裏悄悄閃過這個念頭,她扯著難看的笑容,這樣也好,再不用看見那個陰險毒辣的嚴蒙之,而他們終於可以團聚了。
忽然,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了,強烈的光線千針萬芒紮進了她的眼睛,發脹地疼痛,她提著頭躲避了一下刺眼的光芒,等她緩過來時,嚴蒙之正背對著陽光站在了她的麵前。
此時她看不清他陰暗的臉上是怎樣一副表情,模糊的視線隻感覺他高大的身影疊疊重重。
嚴蒙之上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餓了三天三夜,你還沒有死。”
黛熙秀不屑地瞪他一樣,狠狠地將頭撇過去。
“看來還有點力氣。”他無聲地笑著,眯著一雙犀利的眼睛。
“把這個吃了。”嚴蒙之的話帶著命令的口吻。
黛熙秀轉過頭,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拿出了一個饅頭伸到自己的嘴邊,黛熙秀對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冷哼一聲。
“不吃是吧?”他的話透足了威脅,但她依舊不予理會。
“來人,喂她吃東西!”
一聲命令,門外的進來了兩個士兵,上前直接將黛熙秀鉗製住,沒有給她一絲反抗的機會,將整個饅頭硬塞進她的嘴裏。
黛熙秀緊緊咬著雙唇,死也不肯吃,她就是要與他們作對。
蠻橫的士兵直接將她的下巴扳開,將饅頭塞了進去。此時她就像軟弱無力的一張紙,任憑他人用力地揉捏、撕碎!她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看著兩個人猙獰扭曲的麵孔恐嚇者她,終於身心疲憊,眼前一片黑暗。
“少將她昏倒了。”
嚴蒙之猛地轉過身來,看見黛熙秀倒在了地上,眉頭深蹙擰在一團,額上掛著一道明顯的冷痕,“還不快把她抬下去,掐她的人中。”
兩個士兵慌亂地將黛熙秀抬了出去,一邊掐著她的人中。嚴蒙之在後麵罵道:“一群笨蛋,有你們這麼喂的嗎?!”
看著纖弱的像一縷軟煙的黛熙秀被人抬走,嚴蒙之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替而代之的是他那一雙透著寒光的雙眼。
再次醒來時,一股濃烈的中藥味撲來,黛熙秀睜開雙眼,原來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醒了。”
黛熙秀轉過頭去,看見嚴蒙之坐在椅子上,燈光的疏影映著他的側臉,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把藥喝了。”他看見她還驚魂定的樣子,端起一旁的藥碗上前。
黛熙秀看都不看一樣將藥碗推開,生硬道:“讓我去死。”
嚴蒙之點點頭,似乎早想到她會怎麼說,於是拿起一旁的不大不下的木盒在她晃了一下,“這是你娘的骨灰,要想要就先喝了。”
黛熙秀頓時猛然睜大了眼睛,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木盒,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半晌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一樣,最後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說話算數?”
“決不食言!”嚴蒙之回答地幹脆。
黛熙秀望著他凜然的臉色,就且接過他手上的碗,閉著眼將苦澀的要一口喝了下去,重要雖說苦,但卻抵不過她所受的痛苦,如此下來,重要不苦了。
嚴蒙之的臉上閃過得逞的笑意。
黛熙秀將碗倒著拿在手裏,證明她已經喝完了,“我娘的骨灰該該給我了。”
“不急,先彈首曲子來聽。”
黛熙秀早就猜到他不會輕易地答應他,眼睛裏泛著從未有過的寒氣,麵無懼色,“嚴蒙之你夠陰險。”
“不過是個曲子,對你來說不是難題。”他笑著道,撇撇頭對著早就放好在一旁的十二弦木琴。
“若我彈完了,你還不將盒子給我怎麼辦?”
“你認為這盒子留在我這,對我有什麼用處嗎?”嚴蒙之反問。
黛熙秀撇過頭去,他的話讓她猝不及防,轉過頭去,不屑地一聲冷哼。
“那你將盒子抱在懷裏彈琴好了。”說完他將盒子扔在她的麵前。
黛熙秀忙得將盒子拿起來打開,看見一堆白色的骨灰,心中一陣疼痛,悲哀湧上心頭,嚶嚶地像在哭泣。
黛熙秀深呼吸了一口氣,下了床走到十二弦的木琴前坐下,將盒子放在了膝上,她害怕下一刻又回到了嚴蒙之的手上。
嚴蒙之也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椅子上麵,看著黛熙秀。
“你要聽什麼?”她淡淡問道,冰冷的眸子隻是在他身上掠過。
“上次你彈的那首。”
當黛熙秀撥動著琴弦的時候,清脆柔亮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屋子裏,嚴蒙之忽然收攏嘴角上的笑容,眯著眸子裏閃過霓色的光暈,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黛熙秀,像在深思熟慮著什麼,又像是走了神。
彈到高潮時,琴聲如滾滾的流水為來,一聲蓋過一聲,蕩氣回腸,黛熙秀忽然忍不住抬頭看他,竟發現嚴蒙之已經歪倒在椅子上,閉著眼愜意的睡著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彈下去,淚水彌漫的雙眼露在嚴蒙之的臉上,看著嚴蒙之刀削斧鑿的輪廓,心中恨之入骨,手中的琴弦被她又一波沒一波地撥動著,眼光忽然落在,他腰間皮帶上插著的那把手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