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口袋裏的天空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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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徐徐,輕敲開她的小窗,一絲絲地撫在她的臉龐上,把她從睡夢中喚醒,睜開眼麵前是一片柔軟,這個早晨一定很祥和吧。
    於是她像平常一樣簡單的洗漱之後,在很短的時間內打點好一切,準備出門,打開手機時這才注意到屏幕上一角顯示的是today  is  Sunday,是她們一周唯一放假的日子,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可笑,然後又甩開鞋子,躺回自己舒適的小床上補眠。說是補眠,其實是閉上眼睛發呆,因為她自己深知,一旦醒了,不論是什麼時間,便是如何也再睡不著的。
    任由身子隨意平躺著,她睜開眼睛,目光與些空洞的停留在淡藍色的天花板上,是天空的顏色呢,每天就讓她感覺像是和一方天空住在一起,距離那麼遠那麼近。她沒有像那個電影裏女主角美嘉一樣有唯美的故事,可以和天空談戀愛。她隻是單純的喜歡看天,帶著自己的心思去揣摩著上天的感情……
    當初搬來姑媽家住時,首先也是看中了這個房間吧!沒有擁擠的家具擺設,也沒有什麼繁雜的壁畫,進門便可看到一個大的衣櫃,樣式比較古老,嵌有一麵人身鏡,可以把她完整的映在裏麵。她喜歡站在那裏細細地打量鏡中的人兒,似乎還是看不穿,讀不懂那個人內心的詩篇。有時候她能感覺鏡子裏麵的靈魂想要撲出來,不安分地撞擊著鏡麵,嘭  嘭  嘭!可是始終有阻隔,她怎麼也出不來……在布置簡單的單人床旁邊,是一台電腦桌,那台電腦雖然有些許陳舊,卻是幹淨整潔。黑色的鍵盤和顯示器上一片澄澈,找不到灰塵的蹤影。
    其實在這個房間裏她最喜歡的一部分,便是那個書櫃了,當初是特意叫人把姑媽家書房裏的櫃子移過來的!很像家裏的她自己的書櫃,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自己的家是在郊區之外的一個莊鎮上,離這裏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那裏偏離城市較遠,有山,有水,有林,有田,那裏的人很善良,沒有都市人的權利紛爭和勾心鬥角。那裏雖然算不上什麼世外桃源,可是有最清新的空氣,而且民風淳樸。老人們都是守在那裏大半輩子了,但是總在辛苦勞作,始終想要用自己的雙手把孩子們送去更廣闊的天空。她能夠一路走出來,也是踩在父母用血汗築成的道路上,盡管她不想被困在學校,可是離開了的話無顏麵對家人的那般殷切眼神……如今隻能一個人,守著這一整座空房裏孤寂。雖然放長假回家時家裏也沒別的人,因為他們常年在外地工作。可家裏畢竟是有親人的味道,就像是爸媽隨時陪在她的左右,融化了她心窩裏的一片冰涼。
    如今的住處到底也隻是個房子,配不上“家”這個讓人心暖的詞彙!
    在這座小房子裏,她喜歡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然後放上一大段一大段的輕音樂樂。她最喜歡聽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秋日的私語》,在心裏煩亂時,抑或是迷茫時,在輕柔的曲子裏便足以平靜她心裏的波瀾。就像有潺潺的流水流過她的心田,這般淡緩的柔情,使得一切莫須有的愁緒慢慢變得雲淡風輕……有時候她很想嚐試一下搖滾CD,可是沒有勇氣,她怕自己會在各種重金屬的敲擊下沉淪到不可自拔!
    有時候,她會在陽光明媚的時候,關上房子裏的所有窗簾。房子內一大片晦暗的顏色,就像是吸血鬼的長袍,掩蓋著深不可測的憂傷,沒有那樣明朗的線條,隻是錯雜一團,沒有任何方向……然後她在電腦上搜索一些國外重口味的恐怖片,有很多人都覺得這樣的電影很低俗,可是她欣賞裏麵的攝影特效,音樂效果也是很不錯的,不想一些國產恐怖片濫到徹底她似乎習慣了在極度的驚悚中忘記現實中的一切……
    可是她也沒有別人眼裏那麼的強大,她會經常的做噩夢,一身的汗水讓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夢中困得有多久、有多累。她總是在淩晨醒來時去洗個澡,然後在書櫃裏拿出任意一本厚厚的書,可能是攝影的圖誌,也可能是一本偵探集,有時候她也喜歡看那些青年作家寫的淡淡的傷感文字。在床頭溫馨的壁燈下,捧著書本獨坐到天明……
    有時候眼睛看得酸痛了,她會看向窗外的天空,望著那藍到深沉的天空出神,將煜學長輪廓用心一遍遍在天然的畫布上勾畫出來,然後從抽屜裏拿出孜孜畫的那一幅素描回憶從前的快樂時光,直到深色的幕布逐漸變成青灰色時……
    她總是把太多的時間拿來大把大把砸在了回憶裏,習慣了在想的時候一遍遍歎氣,有人說歎氣是在浪費生命,可她卻不以為然,歎一口氣不是為了哀悼什麼,隻是為了讓心裏舒服一點,而已。
    每隔一些時候的早晨,她會拿著一個噴水壺,去陽台上為她種下的植物澆澆水。其實沒有什麼曼妙的花朵,那些光線的花朵在她的花盆裏早就化為一堆屍骸。活得最長的就隻剩下幾盆仙人球,仙人指,仙人球了,可能是由於她自己有些懶,也可能是因為別的花太嬌貴,她實在是養不活……記得她捧著仙人球回家時,淩木打趣說道,自己都養不活,還養得活它啊?應該沒有那麼悲催吧,這些可都是被稱作“仙人”的小生命呢,沒有那麼脆弱吧!事實也的確如此,帶刺的它們,以一種傲人的姿態茁壯地成長著……給它們澆水時,她總是心情格外愉悅!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住在這個寧靜的房子裏,如果說這座小城像是一件風格隨意的衣服,那這個房子就僅僅是像這件大衣服上的小小口袋。在這個口袋裏,她偶爾會伸出腦袋透透氣,仰望一下那個空曠而遙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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