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嘯嘯，雨灑灑。
    抵不住寒冷，衣服顫抖起來。
    娘壓沉聲音說話，陰森森的，「白兒，你在做什麼。」
    「我…在跪著。」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剛才，同樣有人這樣問。
    「凜風。」揚千景嫣然而笑，彷佛身後的風吹雨打都不存在。
    「笑什麼。」雙腳已經跪上兩個時辰，吃了麻藥似的，僵硬了。
    「你陪我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還會陪你跪麼。
    我幹咳一聲，慢道：「幫你向老娘求情，讓她應承…」頓了頓，眼珠有點生怯地移向他，發現他笑得驚豔。他幫我接話：「應承你同我成親。」
    這時看著娘的怒目，不膽敢多廢話，「知。」
    她粗魯地拍響門板，「你這不屑子才認識人家多少天！竟要低下頭嫁給人，你醜不醜！」
    「娘，我…」
    「你還懂得我是你娘就給我立即滾回屋內。」
    「你讓揚千景都進去我就回去。」
    「白兒，」她忽然歎氣，沉聲道：「我不會允許，你爹同樣不會，所以，別費心機。」
    大門，隨著娘的決絕，緊緊關上了。
    風再起，吹不散內心的鬱悶。
    「走，」我扶住牆壁，緩緩爬起身，「我們再跪都是徒勞。」
    揚千景明明比我跪得早，卻沒有我的狼狽，清雅地應若：「嗯。」
    我在途中拋開傘子，雨中踱步，感到一番恬然的樂趣。
    仰望漫天灰塵，千百縷烏霧蓋頂，大叫幾聲，舒暢起來。
    他亦沒有說什麼，牽著我的手，沉醉自己的世界似的。
    彷佛走了幾個山頭的道段，終於停下，眼前是華貴莊煌的府邸，「凜風，你住下來吧。」
    「我？住下？這是你家？」
    「嗯。」
    「我待在人家的客房會失眠的。」曾經到舅父的府上，長宿無眠，眼圈黑得像潑墨。
    「那就同我睡，」他挑起我下巴，手指輕輕摩挲著，「不要回去。」
    「哼，我才不會上當，若要被你什麼什麼，還不如回去看娘的臉色，睡自己的床。」
    「凜風，」他雙眸直對上我的，俊美的臉湊得很近，兩人的鼻梁差點兒就碰觸，「你除了我，什麼人都不會願意碰的，是不是。」
    我覺得…好像在問我會不會守貞操一樣……
    「揚千景你究竟在想什麼。」
    「想你為我守身的樣子。」
    「哈，我怕你一輩子都看不見。」
    他捏住下顎的手指放開，爬到我後腦，用力一帶，我雙唇就貼上他的，「嗯—」
    舌頭有點兒…狂亂…四處舔撥，撩過的地方燙熱，我不自然地向後縮，無奈他步步逼近，不斷深吻，直到我背貼高牆，想縮卻又無路可退，「嗚…」
    我頭昏眼花，他垂頭親咬在衣領旁邊的鎖骨上，清眉一挑，得逞地說：「紅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是你咬下讓它發紅的，竟還好意思跟我提起。」
    他食指修長，按在粉色的細痕上，「如果有人問，你要回答是我的。」
    真好笑，哪裏會有人看得見這個啊，而且，天下間應該沒有人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吧……
    然而，我原來井底之蛙也。
    真是有眼膩且無聊的人存在的，例如是揚家的千葉公子，揚千景的大哥。
    他問得自在悠然。
    我尷尬地微笑，指向旁邊的揚千景，答道：「千景兄的……」
    揚千景和大哥長得很相似，就是後者個子再高挑一點，秀眼銳利，妖魅一點，還有，性格放蕩很多。
    他看著我的幾刻鍾，表情如同發現新玩意，眼目裏充滿好奇和玩味兒，「這位白嫩的公子，請問怎樣稱呼呢？」
    「姓白，名凜風。」
    他表情和藹，「你好，風風。」
    聽進耳內，盡是寒涼，彷佛背後飛雹灑雪。
    「你…」好，字還未說出來，手臂被揚千景硬拉住，把我拖離他大哥，「喂—」
    「我帶你去抹幹頭發。」
    隔了一會兒，他向府內的侍女拿來巾布，給我擦幹發絲。
    我想了想，呼道：「揚千景。」
    「有事就直接問。」
    「你除了我，會不會什麼人都不願意碰。」
    「這個問題好無聊，我不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