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狂想 第5章 黎明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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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黑暗中,高個子搽亮了火柴。,但是這個地方實在太小了,稍不注意就會被微弱的火焰燒到自己。
外麵在下著雨,潮濕的空氣壓抑,造成人的瘋狂。他必須像一隻狗一樣蜷縮在這小小的空間裏來獲取溫暖與安全。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外麵的家夥正在追他,那是一群讓人戰栗的野獸。在這個狹小的黑暗裏很快就會被找到,大腦命令他必須逃,但是身體已經使不上力氣了。太冷了,外麵太冷了!
至少在這裏不會被凍死。
血液正在因寒冷而出現麻痹,但也阻止不了從傷口中流出來的命運。粘稠的血液染紅了薄的襯衫,血腥味擴散到鼻腔裏,夾雜著潮濕的泥土的氣息,使這個狹小的空間更顯壓抑。
槍傷。
諷刺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黑色的小巧的又有重量的鐵塊早已經埋在舊世界的廢墟與新世界的愛的宣言裏了。
這是報應?那種東西早就不該出現了,設計圖紙是誰哪來的?製造瘋狂,丟了自己的命。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
可惡!難道就沒有辦法獲救?。
“哈哈!”
我要死了,要完蛋了,為了那個黑色的鐵塊!槍,真是狠毒的東西,那種東西才不需要出現!
因為寒冷和流血過多的原因,高個子的神誌愈發的不清楚,快了結了我吧!他想。這是給予悲哀者最後的憐憫與同情。
“你是誰?”
讓我休息吧!累了吧!整日的工作、工作,為了錢,為了家人。在這個世界上明明不需要這麼拚命不是嗎?隻要去索要別人就會給予了是吧,所以,請要我休息吧。
有誰能來救救我!主啊!請救救我吧!隻要讓我獲救,那就請帶走我的靈魂,讓他長眠吧!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比起被寒風所吞噬,我寧願選擇無為的終結,要發現我虔誠的信念,所以請救救我吧!
嚴寒的冬季在秋的落幕開始咆哮,憤怒的爪牙撕裂著平靜的舞台。
天氣越來越冷了,寒冷的冬天像一堵不透風的牆,將這個盛滿愛的世界團團圍住,不經要任何人的打擾。寥寥的街道上,看著雨中夾雜著雪花,層疊著擊打這個世界,讓人無法去忽視它的存在。
“就用你的眼睛去看吧,看清躲藏在風暴中的溫柔,看出那一絲絲後悔,然後讓愧疚侵蝕全身,直到腐爛。”
低沉的嗓音不像是自己的在自己喉嚨中說出來,留下煙頭的休息室並未如表麵一般煙味嗆鼻。看來醫生是很好的做足了表麵功夫——這明顯就是讓文森看到的。
“煙蟲上腦,你已經無藥可醫了醫生。拜托請你先撬開自己的腦殼檢查一下吧。”文森總是會在見到這種場景時皺緊露出無聊氣息的眉頭,這種時候的他看起來比較像個“人”。
隻是現在也隻有自己在感歎。果真如那晚所說,風暴就要來了。還有多少個冰冷的夜晚要過呢?寒冷的動機在結束之前,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世界的變革會停止?
看著文森,看著他的一切!
強烈的聲音從心的最深處傳達出來,那雙如紅寶石般的眼睛讓他膽顫、讓他害怕。
瘋狂?如毒蛇般的視線?還是寒冷的風雪夜裏的一匹迷失的孤狼?
一樹與幸子已經決定了,要離開!無論如何!
傷口一直在流血,夜很黑,周圍的燈光全滅了,隻有一家。啊!那是救世主的降臨。可愛的妻子,可愛的兒子,他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受到重傷的是左腹,麻痹感與疼痛感同時刺激著這副略顯文弱的身體,終日的研究不會讓一樹有太過健壯的身體的。
幸子……在以為自己要死了,眼前閃過妻子賢淑的模樣,還有正的臉龐。是啊,如果就這樣死了就意味這永遠也見不到了,天知道他有多麼的愛他們兩個。
努力吧,在接近一點。
眼前的唯一一家燈光微弱的在吞噬人心的夜空中散發著溫柔的橙色光芒。一樹知道,那就是一根為救落水之人的蜘蛛絲也要緊緊抓在手中,不能放開,為了再見到在家等待的幸子和正一麵。即使這樣,那從黑夜緊逼而來的恐懼也在不停地壓迫著一樹。
是紅外線與子彈帶來的獨特恐懼。
不能去醫院,那裏是那個人的走狗們所聚集的地方。燈光,請再亮一點吧!請不要再繼續微弱下去。一樹的生命之火在燃燒,已經到達油盡燈枯的地步。很快自己就要死了,所以請再亮一點吧!他衷心的期盼著……幸子……
“是誰?”高個子明顯聽到了喘息聲。
那絕不是自己的,穩重、冷靜、沉著、不帶一絲紊亂的正常的呼吸聲,甜甜的奶香伴隨在其中,不會是現在這個蜷縮在狹小洞穴裏等待死亡的自己的,那是正常無比的有力喘息。
暗紅的眸子盯著慌張不堪的高個子,一絲戲虐轉眼即逝,恢複成古井無波的狀態。空幽的喘息聲帶來狂風般瘋狂的氣息。高個子本能的察覺到,在自己眼前的人不會是比外麵差多少的“人”。不,或許自己低估了他!高個子從他的氣息中感到危險,那是同他們研究時同樣的氣息,他招來了死神。
“你闖進我的地方了小哥。”
“幸子?”
一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下妻子。
沒時間了,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幸子這樣告訴自己。為了一樹,為了正,所以,必須要逃。求你,動一下吧!
“…一樹…”
幸子哭了,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眼眶。因為掛念正,掛念一樹,如果沒有逃掉怎麼辦?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能給一樹帶來什麼?
“一樹…這樣…會不會是錯誤的?”幸子徹底地停下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可以幹什麼?一樹你在幹什麼?正在幹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告訴我答案,求求你,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離開。
強烈的心情並未傳達給一樹,隻帶來了無盡的無助。
“幸子…”一樹來到幸子的身旁,單手樓住她顫抖的肩。不能說,不能對溫柔的幸子說出來。殘酷的一切就讓我來承擔吧!拋棄人性的殘酷的手段,不顧一切的瘋狂的研究,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說出去,絕對!
強烈的決心讓一樹堅強,用力摟住幸子的肩,呼喚著妻子的名字:“幸子…幸子…幸子…”請堅強起來吧,請不要問了,請相信我……
“小哥,你看起來很累呀。”文森舔舐著沾在手指上的櫻桃蛋糕,悠閑地調侃著高個子。
他的傷口在流血,他的身體在發抖,他的體溫在下降。恐懼感,無盡的恐懼感從那個笑的很開朗的男生身上傳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在這具已經沒有知覺的身體裏,蛆蟲般瘙癢的感覺從心底最陰暗出湧出來。
無盡的漩渦,在一雙紅寶石般璀璨的眼睛中若隱若現。
“哪,你是研究人員對吧,看來還是要被抹殺的對象呐。”文森將手靠近僵硬了的身體,停在左手臂的傷口上,不顧主人意願的輕觸著傷口。“真可憐,已經麻痹到沒有知覺了。”
暗黑的液體早已經冷透,偶爾會有新鮮的血液重新突破傷口。
文森舉起沾滿鮮豔色澤的液體的手撫摸著高個兒的臉頰。
“話說和我那個合作者的養父一樣,是中了槍上哪。可惜他沒有死,而是被醫生救了,是他的姐姐吧。”
這怎麼可能,醫院是不可能會去的!而且……
他為什麼會知道!
高個子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紅眸修羅,仿佛墮入了地獄。在這個空間裏,他根本逃不掉!
喉嚨動了幾下,高個子想要說話、想要開口,不要再聽那惡魔的聲音,想阻止他。
“所以原本想要讓他好好養傷,好好生活,但是……並不如願……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逃?既然不願意死,為什麼不好好呆著。切!”
“話說我幹嘛對你說這些啊,不過這才是我喜歡的人類。有欲望,想要活下去,想要生存,想要有各種感情。這個世界是不正常的,愛什麼的隻有憎惡才會出現不是嗎?”
“你……不想死吧。”平靜的聲線蘊含著力量,說出了高個子最強烈的渴望。“那麼就掙紮下去。”
紅色的如鑽石般的眸子,正猜不透文森在想什麼,想要做什麼。
答應吧,作為合作夥伴,觀察他,看清他,揭露他,讓他暴露在陽光下,同自己一樣接受眾人的解析,分辨;作為旁觀者,看著他犯下的罪與收到的果,看著他的開始與終結。所以,答應吧。
秘密,野心,像一顆種子在正的心裏紮下幼稚的根,等待著開花結果。
天空已經露出灰白。魚白的地平線將要跳出太陽的光輝。文森,請讓我呆在你身邊吧!下定的決心不會輕易動搖,或許,這裏存在的是因為醫生的語言,但更多的是我的信念。我捂住怦然跳動的心髒,貪婪的想。
“我可以救你。”文森抓住高個兒受傷的手臂,將臉埋在傷口處。
刺痛穿透因寒冷和失血過多所造成的麻痹,從傷口處傳來,證明著文森所說的話。
他可以救我!
他也可以殺了我。
外麵的天要亮了,高個兒嗅到了光的氣息和新鮮空氣的味道。雨已經停了,要快!天亮就會被發現的!
“唔唔!”高個兒什麼都不管了,即使他是惡魔,隻要能獲救,什麼都沒關係。
文森笑了,久違的燦爛笑容,仿佛孩子般的童真,堪與花朵更美。而後變成了放肆的大笑,刺耳的聲線讓高個兒心裏發怵。我是不是做錯了?他想。
血液?
“那家夥,一直都藏匿在這裏?”得到部下的肯定點頭,四眼呆立在剛發現的洞穴前大叫道:“這不可能!他有縮骨功?”
那是一個藏匿在大樹下的洞穴,直徑隻有二十公分左右,根本不可能藏下一個人。而且到手的資料顯示被搜查的人身高有一米八八以上,怎麼可能會藏在這裏!
“不要小瞧人類的求生本能,閣下。”單膝跪在洞穴旁的男人頭也沒抬一下的說道。
“這是…什麼?”
“什麼?未來,你又發現了什麼?”司顏搶過未來手中的小巧物件,在看清物品後不屑地說:“什麼嘛,隻是小小的櫻桃嗎?”本來以為發現洞穴的未來還會找到值得的東西,沒想到隻是一顆櫻桃。
未來從單膝跪地的姿勢中起來,正色說:“閣下,您難道認為一個受了傷的家夥會隨身攜帶櫻桃來吃嗎?而且,這個季節有櫻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