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43章 再臨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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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的晚膳,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很微妙的氣氛,和諧與一觸即發並存。
    左秋易在一邊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菜飯,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冰冥然依舊冷然,戚初翎也是一副溫婉模樣。美好的氣氛,仿佛隻是兄弟和兄嫂之間的簡單一餐——其實事實上也確是如此了,差別隻在於,這對兄弟是偽兄弟,這個兄嫂,還未過門。
    “左公子,昨夜你怎的未歸呢,我還以為是出了甚麼事,急了半天。”戚初翎看著左秋易,眼裏帶了些責備。
    左秋易抬了頭看了冰冥然一眼,對方沒有任何反映,依舊冷冷,全然一副世外人的德性。收回視線,他笑的有些歉疚,“讓戚小姐掛心,左某甚是過意不去,怪隻怪昨日的天氣甚好,我逛著逛著也不知怎的就到了山下,想要回來卻是發現天色已晚,便在客棧裏住了一宿,今個才回來的。讓戚小姐如此擔心,確是我的不是了,”話雖是這麼說,左秋易心裏卻不這麼想,她戚初翎若是真心擔心他的行蹤,必定會派人去清山搜索一番的,她會這麼說,不過是表麵上的客套,內裏可全然是探究啊,嗬。
    “左公子沒事就好,本來今日我還想讓冥然去找找你的呢,還好你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戚初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夾了點菜到左秋易碗裏,一副他人大嫂的模樣。
    看著眼前笑顏溫柔的女子,左秋易將碗裏的菜吃了下去,他想,她終是和袁儀不同的,不論是氣質,感覺,還是心計,都完全不是同個等級,這個女人的笑臉背後藏著的是什麼,他不用去想都可以明白,所以也就選擇了一笑了之。
    冰冥然從頭至尾都沒開口,冷冷的表情也沒變過,即使是在左秋易說到昨天自己的去向時,他的臉色也未變,一派淡定自然,他當真不怕左秋易出賣他麼。
    不過對方也正是吃準了左秋易的這點,他左秋易,再是對自己殘忍,曾經不惜自傷,也不過為博得冰冥然的一夕不舍,到頭來卻隻剩下無謂的自傷,痛徹心扉的後果。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終是不會害冰冥然的,甚至不想讓對方難堪。冰冥然可以冷心寡情,左秋易卻是斷然做不到的。
    一頓飯吃完,三人也算是有說有笑,但心裏想的到底是什麼,也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回到房裏,左秋易讓小陽備好了洗澡水。
    雖然在客棧裏清洗過了,但他是個有潔癖的人,總覺得在那種公共場所洗的不會很幹淨。
    除衣,泡入溫熱的清水中,細膩白(咩)皙的皮膚在熱水的微醺下,依舊慘白,不見泛紅,洋洋灑灑的吻(咩)痕遍布其上。一頭青絲散亂而下,在水間飄動糾纏。
    刺痛突如其來,讓左秋易平時的冷靜蕩然無存,差點慘叫出聲。
    “唔!”他用手捂住嘴巴,卻仍有膽怯的悶哼泄露出來。恐懼的原因隻在於,當他用毛巾擦拭過左手臂時,一個白色半透明的水泡狀物體,出現在了眼前,隨即而來的是那不曾忘記的疼痛感,此時它們正衝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慢慢的,這些可怕的所謂屍斑的痕跡擴散蔓延開來,在左手臂上星星點點的蔓延著,接著被染指的是右手臂。
    “哼……”疼痛伴隨著麻癢,讓人不知是該揉還是該撓,左秋易痛苦難耐的悶哼出聲,捂著嘴的手鬆開了,隻好狠狠的咬著下嘴唇,盡力不讓慘叫吐口而出,驚動了他人,被看到了可就說不清了,他還不想被當做妖物浸豬籠。
    屍斑開始在大腿根出現,遮蓋了本來星點的吻(咩)痕,細嫩的腿部慢慢被可怖的屍斑遍及……每一塊的麵積都不是很大,數量卻數不勝數。
    漸漸的,四肢上星羅棋布的布滿了那些水泡狀,半透明的惡心痕跡。
    時隔一月屍斑再次出現,離上次病發不過間隔了一個月的時間,短短的一個月而已!
    “哼……唔……”左秋易痛苦萬分,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能嗚咽出聲,嘴上用力過猛,完好的下唇被咬出了口子,一縷血色順著嘴角流淌而下,潔白的牙齒上沾上了部分血紅,口腔裏也是腥甜肆意。
    身上又疼又癢,這種痛苦用撕心裂肺一詞,也不足以描述的清楚。
    冷汗隨著額頭慢慢淌下,左秋易的臉色已是蒼白如屍。盡存的一點理智,在不斷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抓撓,要是屍斑破了,會留下創麵,後果更加麻煩。
    左秋易隻得用力抱著自己的雙腿,埋頭在膝間,一雙眼裏早就滿是血絲,眼眶亦是紅極,眼眸裏的清明明明滅滅。
    他將自己完全浸沒在水裏,溫熱的水仿佛能減輕一些痛苦似的,起著心理上的安慰。
    彷徨卻慶幸著——這次的屍斑還要不了他的命,隻是長在了四肢上,相較於上一次的遍及全身實在要好上太多。
    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也隻有等待,等著那些可怕的痕跡自行消失,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沒有人會幫他,也沒有人可以幫他,這種離奇的事情更不能讓別人知曉,尤其不能讓冰冥然發現。怎麼能讓他知道呢,要是知道了或許會拿他當怪物看待吧……左秋易卻是不希望,到頭來,當他被困入豬籠裏,四周嘈雜著“殺了這妖物……殺了這妖物……”的聲響時,將他親手沉下河中的那個人是直到現在他還依舊放不下的冰冥然。
    左秋易閉著眼睛沉在溫水中,現在這個時候除了聽天由命已無他法,隻是不知這種煎熬要維持多久,才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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