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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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鄉村突然靜得詭異,電話那頭的沉默讓若飛抓狂。
“清風!是你嗎!?”他不禁焦急的大吼一聲。
“若飛……”在這時,電話那邊的兆禁開口了,他歎了口氣,說:“是我……”
轟——的一聲,若飛覺得他的理智幾乎要崩潰,不是她,不是她!為什麼會找不到,她到底去了哪裏了啊……
知道此時的若飛一定會關心則亂,兆禁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若飛,冷靜一點,這樣是找不到清風的!”
“哥……可是清風她不見了……不見了啊……”若飛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樣的場景多麼熟悉,熟悉到了幾乎讓他每次午夜夢醒都驚出一身冷汗,然而那原本以為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再次在現實中發生,叫他如何不驚慌。
電話那頭的兆禁也沉默了,他和若飛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的,但是卻是知道那人在若飛心中有多大的位置,聽別人說當時若飛在知道自己母親一夜未歸時,就曾經像現在發了瘋的找過,不過還是遲了一步,而且那一步,遲得太殘忍……
他是親眼目睹自己母親在車禍現場撒手人寰的啊!
“若飛,清風不會有事的,你冷靜一些,告訴我你現在在那裏好嗎?”隱藏起心中的不忍,兆禁畢竟是理性的,他安穩著若飛的情緒,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清風。
“我在湖那邊的山腳……”若飛隻能回答。
“那村子裏呢?你找過了嗎?”
“村裏我都已經找過問過了,沒有清風……”若飛的聲音透著一股絕望和沮喪。
“那你有聯係過清風嗎?”不想若飛再胡亂想些不好的事,兆禁沒有間接的繼續問。
“有,可是打不通……”
“若飛,安靜聽我說,既然清風是去收集素材的,想必一個早上的時間應該足夠她逛完整個村子了,下午也沒人說看到她,應該是去了山裏了,你現在去你那邊的山裏看看,我去對麵的山頭看看,電話由我聯係,好嗎?”
若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閉著眼。他現在也隻能按著兆禁的話做了……
“好,哥!我去山裏找,但是如果有什麼清風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毅然的語氣,若飛也不再去想一些有的沒的了,說完就結束了通話,看著麵前被黑暗染上一抹寂寥的山體,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找到啊……
……
此時此刻,遠在白羽學院的未晞不禁雙手一顫,險些拿不住手機,同時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絲不安,但他知道這絕不是為了接下來的事。
“清風……”他不禁輕輕呢喃。
望著手上掛著用用白色絲帶係起的小鈴鐺的手機,未晞突然覺得那份重量越來越沉,這是清風的手機啊……
他本來處理完一些雜事就要回去的,可經過畫室時,卻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夏日香氣……他才發現清風的手機竟然落在了這裏,上麵竟然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想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的。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響了,來電顯示是兆禁,沒有任何猶豫,未晞按了接聽鍵。
“喂。”
……
電話那頭的男音讓兆禁呆滯了一會,意識到不對,兆禁驚愕。
“你是誰!清風呢?”
聽到這話,未晞不禁緊蹙了眉,心中的不安更甚。
“你好,我是未晞,是清風的同學,清風的手機落在學校裏了,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清風沒帶手機?!”兆禁來不及反應,怎麼會……
“清風怎麼了嗎?請告訴我!”未晞眉頭皺得更深。
“這件事還沒確定……”兆禁本想這要是虛驚一場就沒必要告訴別人,可接下來的話卻被未晞的一句話哽住。
“我有權利知道清風發生了什麼!我很擔心她,所以請不要有顧忌。”
聽到這話兆禁眼間的神色深了深,還是選擇了告訴。
“清風她……”
把來龍去脈用簡潔的語言快速地說了出來,未晞心中感到越來越不妙,在最後說了一句“好,有消息我會通知你之後。”掛斷了電話。
夜晚暗暗的光線透過畫室的窗照了進來,未晞對著清風的手機神情有些沉重,清風……可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他想著歎了口氣,滿是擔憂。
“出來吧……”他突然說。
整個畫室在霎時間靜得詭異,然後開始沉默,一秒,兩秒……
終於,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對麵的光線突然暗了暗,門口處赫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抬頭看向門口,未晞的嘴角帶上一抹落寞的笑,他早就知道,每天總會出現在畫室門口至少要失過幾回神的人。
“璽……”
“……”對方沉默。
“什麼時候來的……”他也知道璽一定是聽到所有的話了,但還是問了一句。
“最開始。”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帶著些冷意,就如未晞預料到的那樣。
心中不禁湧上一絲複雜,對這個人,他也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謝了……可是他確實是佩服他的,當年會答應那樣的請求,後果在那時就已經預料到了的吧。他不敢想象,如果清風的恨是加在自己身上的,那該是一種怎樣毀滅的痛苦,該說是他隱藏得好嗎?
“她怎麼樣了?”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璽開口直奔中心。
“好像出事了……”為自己的想法自嘲,回到清風的話題,未晞的聲音忍不住的擔憂,就連一直冰冷冷的璽,在聽到這句話時,也出現了恐慌的情緒,盡管他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好不容易才知道她原來還活著,盡管她恨自己,但是,相比於失去……閉上眼,璽甚至不願意去想。
怎麼……可以……!
沉默,又一次瘋了般的席卷而來……
……
而另一邊,在得知清風沒帶手機後,兆禁沒有再打電話給若飛,他知道這樣若飛一定會更加擔心,抬頭望著一個不知名的方向,兆禁隻希望……這一切,真的是虛驚一場。
然而,夜越來越深,再怎麼說清風也不應該那麼晚還沒回來,兆禁在期間打了幾次電話回去給蕭嫂,得到的消息都是未歸。
這下,連心中唯一的僥幸也灰飛煙滅了。清風……這個在初次見麵就讓他感覺到悲傷氣息的女生,究竟誰才能保護了她呢?怎樣才能不讓她再受傷呢……
“清風!!”
這邊,若飛一邊前進一邊大聲的叫喊著,希望能聽到什麼回應,但是除了一地的蟬鳴,就隻剩下風吹草動,心中像是被千萬螞蟻噬咬,有種瀕臨滅絕的絕望。
突然,腳下一空,若飛身體失重的摔到一個淺坑裏,目光一瞬的眩暈,然後才恢複。
“該死的!”
他不禁罵出聲來,然而連聲音也因為長時間的叫喊而沙啞,所有懊惱焦急的情緒都憋在心裏無法發泄,就隻能重重的捶了下地麵,手被碎屑岩紮得流血也不知道。
這座山曾經被火山熔岩流肆虐過,有些地表很脆弱,因此有許多隱藏在草木下的類似於這樣的坑,經常會讓人一不小心掉下去,但所幸都不深,很快便能爬起來。若飛又是從小就從這裏長大的,對於這裏的一切自然是熟悉。
“真的是關心則亂嗎?……”想起兆禁的話,若飛不由得自嘲,那時候也是,為什麼就沒有快一點的找到……
突然地,腦中閃過一抹亮光,若飛的呼吸一滯,瞳孔不禁微微一縮!心中某處快要覆滅的火焰就像被加了什麼助燃劑似的,越燒越旺……
“難道是……”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就在剛才,他想起了一個快要被他遺忘的地方,一個……幾乎要被所有人都遺忘的地方……
目光倏地聚集在某個方向,若飛心跳不斷加快。
“也隻有……那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