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你來做什麼？”梁炎豔對張長纓的貿然闖入有些不快。
    “向你救援！”張長纓急切的說。
    “什麼事？”
    這時，梁鑫秤平靜地說“炎豔，你不用擔心，我這兩天就準備遞送辭職報告，你們也要有所準備。”
    “哥！”
    “你什麼都別說，敢於在事業上負責的男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哪怕維護這種自尊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你知道嗎？很多船長遇上沉船時，選擇的跟船下沉，他們不是沒有逃生的機會，而是用生命維護自己的尊嚴，這種尊嚴出自於對事業的責任心。我先回去一趟，這麼早，想吹個頭都找不到地方。”梁鑫秤的表情很輕鬆。
    嫂子還在外地，梁鑫秤回去的地方，無非是個麵積大一些的單身宿舍罷了。“好吧，你自己要當心。”梁炎豔歎了口氣。
    目送著梁鑫秤走後，梁炎豔看著張長纓著急的樣子，沒好氣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她這一問，張長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梁炎豔有些奇怪：“你這是怎麼啦？不該來的時候來，來了又不好意思說？”
    張長纓眼睛望著天花板說：“謝小倩請你給她送套內衣內褲，包括……”他用手比了兩個圓圈，“這個……外加一套外衣。”
    梁炎豔驚異的睜圓了雙眼：“謝小倩？你不會借申發證券的事，趁人之危幹壞事吧？”
    “我是這樣的人嗎？公司出了那麼大的事，謝小倩能不傷心嗎？人的感情也有出現休止符的時候，我就是在她出現休止符時，填充了幾個音符安慰她，但你放心，我隻是做‘兩陪’，陪她喝酒，陪她說話，沒有做全陪。唉！我是勉為其難啊。”張長纓故作為難地說。
    “好啦好啦，我馬上去，你和費大哥仔細商量一下我們自己的事。”
    梁炎豔走後，張長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見費翔鷹便問：“事情很嚴重？”
    費翔鷹點點頭，說：“我們也應做點長遠打算，等梁總回來後再說吧。”
    “剛入行就遇上這事，我心裏其實也堵得慌，能不能我們先談談？”
    “不行，事情涉及麵太廣，梁總不在，我們有背後議論之嫌，必須等她回來！”
    雖然遭到拒絕，張長纓反而從心底更加敬佩費翔鷹的人品。
    沒多久，梁炎豔開車回來了。
    一進客戶部的辦公室，便楞了張長纓一眼，對他和費翔鷹說：“你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吧！”
    三人剛剛坐定，梁炎豔開門見山地說：“情況肯定不妙，但究竟能壞到什麼程度，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費翔鷹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帶有一點思憶般的神情說：“我父母以前都是新聞工作者，我很小就就開始看《參考消息》，那個時候，必須有一定級別的才能看到這份報紙。所以各方麵受他們的熏陶很深。
    昨天，我仔細聽過新聞，今天，我又專門買了份報紙看，我發現，上海交易所是‘受命宣布’16時21分50秒之後的所有338品種的交易異常，是無效的，該部分不計入當日結算價、成交量和持倉量的範圍。問題就在於‘受命宣布’！這說明，這一決定來自中央高層，隻是借上交所的口說出來而已。
    接下來，就是問題的處理，申發證券的梁總出了事，我們公司與他們又有密切的業務聯係，必然逃不了瓜田李下之嫌，但又不能關閉，否則又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以你的看法，該怎樣處理好呢？”梁炎豔問道。
    “關鍵要看你在證券界的誌向而定！”
    辦公室裏陷入了沉默。
    良久，梁炎豔向張長纓問道：“你的看法呢？”
    張長纓收起平日調侃的口吻，嚴肅的說：“我聽過一個故事。說有一個樵夫，每天上山砍柴，日複一日，過著平凡的日子。有一天，他在路上撿到一隻受傷的銀鳥，樵夫欣喜的說‘啊!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鳥’於是把銀鳥帶回家，替銀鳥療傷。在療傷的日子裏，銀鳥每天唱歌給樵夫聽，樵夫過著快樂的日子。
    有一天，鄰人看到樵夫的銀鳥，告訴樵夫他見過金鳥，金鳥比銀鳥漂亮上千倍，而且，歌也唱得比銀鳥更好聽。樵夫想著，原來還有銀鳥啊！
    從此樵夫每天隻想著金鳥，也不再仔細聆聽清脆的歌聲，日子越來越不快樂。
    有一天，樵夫坐在門外，望著金黃的夕陽，想著金鳥到底有多美？此時，銀鳥的傷已好
    準備離去。銀鳥飛到樵夫的身旁，最後一次唱歌給樵夫聽，樵夫聽完，感慨的說‘你的歌聲雖然好聽，但是比不上金鳥；你的羽毛雖然很漂亮，但是比不上金鳥的美麗。’
    銀鳥唱完歌，在樵夫身旁繞了三圈告別，向金黃的夕陽飛去。樵夫望著銀鳥，突然發現銀鳥在夕陽的照射下，變成了他夢寐以求美麗的金鳥，隻是，金鳥已經飛走了，飛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
    我想，證券市場就是那銀鳥，但我不會做那個樵夫。”
    “即然這樣，我們三人就定個君子協議：開創自己的證券王國！怎樣？”梁炎豔說。
    “做對的事情，遠比做對事情重要。”費翔鷹說；“梁總一出事，我們必然會受到牽連，現在首先是要盡量保存實力，我們現在的本錢就是客戶群，我建議盡快找家證券部掛靠，盡量保全大客戶，小客戶願轉就轉，不願轉就留下。關鍵是公司被關閉後，用什麼名義集中他們。”
    “我們搞作曲的，喜歡邀幾個誌同道合，業務超群的音樂人搭班子創作，沒實力辦公司的，我們就稱為工作室。我想我們也可找家證券公司談談，要間房，開辦個工作室，幹事的性質與現在沒什麼區別，還可以免稅。證券公司差的就是客戶，一定會滿足我們的要求。”
    梁炎豔點點頭：“這辦法不錯，你看呢？”她向費翔鷹詢問道。
    “不錯！”費翔鷹對這主意表示了讚許：“這事可以立即動手辦理，我認為最好不要找大券商，找家地方性質在S市開設的證券部好一些，他們客戶資源比本地券商差很多，更容易接納我們。”
    “事不宜遲，”梁炎豔說：“我看就由費大哥來辦這事，因為，你對這方麵的業務很熟練，容易談成。張長纓就負責聯絡大客戶，我們找時間請他們吃餐飯，唱唱歌。你們看怎麼樣？”
    “沒問題！”兩人答應後，費翔鷹對梁炎豔說：“你要趕緊把公司的財務帳理清楚，根據一般的規律，在主要問題上判不了罪，必然會找經濟問題。在當今很不規範的市場經濟活動下，誰都會在經濟上出點問題，你不能因為公司的經濟賬加重對你哥的懲罰。”
    “明白了，多謝費大哥！”梁炎豔真誠的謝道。“沒別的事了，我們就分頭行動吧！”
    當晚，梁鑫秤來到誠信投資公司，與梁炎豔做了長長的交談。
    梁炎豔將自己和大家的想法一一告訴給梁鑫秤。
    梁鑫秤聽後異常振奮：“好，隻要你們做大做強，我就還會有東山再起之時，明天，代我向翔鷹和長纓表示感謝。”接著他說：“炎豔，我做了這麼幾年證券公司的老總，多少會有些體會和經驗，以前太忙，沒時間交流，今晚，我跟你好好談談。
    證券在我國絕對大有作為，別看現在低迷，隻要想走現代社會道路，必然要發展資本市場。你既然想在證券市場大展身手，首先要注重人才。現在很多證券公司嘴上說要人才，其實要的是奴才，虧了，就說行情不好造成的，賺了，就說自己領導有方。隻要有一批能做業務的人頂著就行。反正虧的是國家的，他該拿的不會少一分。要知道，真正有能力的都有自己的個性，絕不會唯唯諾諾。當然這種能力是在業務上表現，他能提前洞察市場，抓住商機。你們這裏，我看費翔鷹和張長纓就很不錯。你記得上次我要張長纓到我們那裏去嗎？”
    “就是上次K歌的時侯？”
    “對！他當時就一口拒絕了，你想想，有多少人想往我們公司鑽，他們無非是想靠棵大樹好乘涼，張長纓想的是業務上精進，能夠成為將市場視為一門嚴謹科學的高超交易員。就這點已非常不錯。沒有對證券的熱情，怎麼可能在股海中搏擊？總之，人才方麵，以後你要多用點心，專業不對口也無所謂。
    ……
    另外，我在國外學習，發現他們的基金業非常發達，特別是私募基金，這也可能成為你們未來的方向。”
    “哎，你們的謝小倩有沒男朋友？”梁炎豔突然問道。
    “沒有，嗯？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事？”梁鑫秤非常奇怪。
    “沒什麼，沒什麼，隨便問問，哥，你接著說吧。”
    “話，要說很多，要說也沒有啦，以後一定要謹慎！”
    “知道了！”
    ……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